第36章 四少
作者:卯金仙伯      更新:2021-10-23 19:22      字数:2322
  第二日一早,子焕刚用过早膳。赵王、宋承恩和燕王世子李光桦三人便相继来到卧虎阁。
  宋承恩一见到子焕便郑重地行了礼,道:“昨日那假阿晏竟是七皇子,承恩实不知此事,望七皇子不要见怪。”
  言罢又对着赵王和光桦好一顿埋怨。子焕还了一礼,连称:“无妨!”。
  原来赵王昨日派王府侍卫钟欣荣到春色满园,想要接回假阿晏,却被告知阿晏已由燕王世子李光桦送回赵王府。可他从赵王府而来,并未见到燕王世子的车驾,便赶到燕王府上查问,才知阿晏被送到了杨将军的别院。今日一早赵王放心不下,便带着宋承恩赶往杨平的卧虎阁,在途中遇上了光桦。
  杨平从殿外进来,身着戎装。其后跟着两人,一人是杨奉全,另一人着便服,年纪约摸三十来岁。
  他们见到赵王便行礼,赵王道了一声:“舅祖父安好!”便让免了礼。
  杨平看到一眼殿内众人,道:“今日名震洛阳的京城四少齐聚此地,实在令我这小小的别院蓬荜生辉。”
  “京城四少?”子焕疑惑道。
  “七皇子久在金墉城中,可能有所不知。大概从两三年起,赵王殿下、燕王世子李光桦、御史大夫之子宋承恩与犬子便长期厮混在一起,久而久之城中不少酒馆和青楼便给了‘京城四少’这个称呼。”
  他四人均尴尬一笑,不作回应。子焕看在眼里,却是满心的羡慕。
  “好了,不说笑了。”杨平瞬间收起了笑脸,“此次七皇子出城是极隐密之事,此事的轻重大家也是可想而知。太后让我教七皇子骑射,只可惜因秋猎将近,陛下派我去邙山巡察,我也是分身乏术,因此便将此事托付给钟将军。”
  原来杨平身后那人便是钟光耀,他上前一步,对着众人行了一礼。
  杨平接着说道:“各位都是名门贵族之后,此次秋猎,各位必定要前往。若是不想在秋猎上出丑,大可与七皇子同行。”
  京城四少面面相觑,随后都同意同行,独杨奉全一人未答应。
  “孙儿骑术不精,射术更是一窃不通。与其把精力花费在骑射上,还不如研究曲谱,祖父,奉全不想去。”
  “不行!”杨平脸色骤变,厉声喝道,“我杨家为武将出身,你身为杨家子孙,骑射尚且不如书香世家子弟也就罢了,竟还不知羞耻地出此言论?他日秋猎,我杨家的颜面何存?”
  杨奉全被杨平当着众人的面一顿喝斥,脸色涨得紫红。
  赵王道:“舅祖父切勿动怒,我让奉全随我等一齐狩猎就是了。”
  然后三少三言两语便劝动了杨奉全,杨平这才消了气,与钟光耀交代了诸多事宜后,便先走一步。
  稍后,子焕在钟将军和京城四少的带领下,向邙山南麓出发。
  “赵王哥哥,那位杨家的公子为何不愿继承祖业?”子焕问道。
  他二人在马车内,驶往邙山的路上。
  “人各有志,奉全志不在此。本来奉全并非长孙,这祖业不该他来继承,可他这一辈的兄弟与上一辈不同,生在安乐年代,自然不想过金戈铁马的日子,都入了仕。他作为幼孙,舅祖父便只能把希望押在他身上了。”
  “原来如此。”
  “奉全他虽不善骑射,也不懂武术兵法,但说起音律,同龄人恐怕没有能比肩的。”
  子焕笑道:“你们京城四少倒是各有所长,你是善文学,燕王世子善武术,奉全大哥善音律,那位宋公子……”
  “承恩所学不在精,他文武音律都比不过我们,但中华文化博大精深,要是说到全面,我三人都不敌他。天文地理,古今往来他都感兴趣。”赵王道。
  子焕若有所思地点了点头,原来这京城四少倒也不是碌碌无为之辈。
  不到一个时辰,便到了邙山南麓。众人先是在山脚下扎了营地,随后就开始练习骑射。
  子焕从未见过山中景色,时值秋季,满山的树叶萧萧落下。与春夏时节满眼的翠绿相比,别有一番趣味。更不是金墉城中小小的林苑可以相比的。他心情大好,哼着青儿教他的鹤拓小曲,一入山林便往高处跑,还未到半山腰,他回头向南看去,全城的景象尽收眼底,甚至能看到他自己所居的庆天阁的屋顶。
  “喔……”子焕兴奋处长吼一声。
  “子焕这一声吼,怕是要把山中的猎物都吓跑了。”
  是赵王的声音,只见众人从侧面的山道上驾马而来。原来这一片地方在山中较为平缓,适合狩猎。
  “七皇子跑得真快,叫我等好找!”钟光耀道,“此刻已近午时,一刻千金,七皇子可要抓紧时间学骑术。”
  子焕尴尬地笑着点了点头。
  众人骑术都不错,因此只在射术上下工夫。骑着马便四散开了去寻找猎物。子焕却不同,他根基全无,只能由钟将军从最基本的教起。
  他的马是太后亲赐的,是一匹较为温顺的白马,威武雄半,几乎不见杂毛,好看极了。那马倒是不认生,子焕抚摸他也不恼怒,最适合子焕这样的新手。
  “这马可有名字了?”子焕问道。
  “不曾起名。”
  “‘伏羲氏有天下,龙马负图出于河。’这马相貌威严,像龙一般,不如叫他‘苍龙’。”
  钟将军神色尴尬,道:“七皇子说它叫苍龙,那它就叫苍龙,我一介武夫,不懂这名字何义,只是听着觉得霸气。”
  子焕笑道:“是了,霸气就是了。”
  随后钟将军从马到马具再到道路,跟子焕讲了个透彻。子焕也聪慧,不多时便领悟了七八成。接着便是上马了,子焕起初还有些畏惧,待苍龙多跑了几圈后,畏惧感渐渐消散,速度也慢慢提了上来。
  午膳就是众人狩得的猎物,京城四少各有所得,其中以光桦的成果最为丰盛,包括一头鹿,两只兔子和三只鸟,在如此短的时间内,能有这样的收获,钟将军也赞叹不已。杨奉全所得最少,仅有一只兔子。而光桦却声称,那只兔子是他先射中的,不知怎地,却没射死,还脱了箭,这才让杨奉全捡了便宜。
  午后小憩片刻后,子焕继续练马,技术渐渐熟练。伴随着日落西山,时光也不知不觉地过去,子焕只觉得这是他这一生中迄今为止最愉快的一天,却又遗憾接下来快乐的日子屈指可数。
  接下来的几日也是如此,只是子焕学了骑马后,技术虽不精湛,却已满足了日常出行。因此众人不再坐马车,改为一人一骑。后几日他也稍稍学了些射术,可短时间内却不见成效。
  秋猎前一日,子焕回到了赵王府上。只等第二天随着赵王参与一年一度的皇家秋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