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嫁衣
作者:
血藏梅 更新:2021-10-23 16:02 字数:2076
气鼓鼓的窦凤娇刚回府里就先是去了父亲的书房,窦太师正在执笔练字,见她来了不紧不慢地放下笔问道“怎么样了,太后娘娘那儿可有路子走?”
“女儿正要说这个呢,太后娘娘正如您所说,是个两面派,在我面前好像很欣赏似的,实则完全被皇上所把持。如今天下皆知钟将军要做皇后了,太后也偏向于她。”窦凤娇说的是义愤填膺,窦太师听得却是意料之中。
“这点我早已有所窥见,只是要不要答应那巴氐人的合作还是不能下定决心。”窦太师面带忧色摇摇头。
窦凤娇知道父亲稳重谨慎,可眼见这事已经不能再拖了,况且今日那钟晚气焰嚣张,此时不除再加以时日更是要无法无天了。
她思量再三还是决定将皇宫内偶遇钟晚一事告诉了父亲。
“她果真这样说?”窦太师听了后问道。
窦凤娇点了点头。
“我本以为她就是个草包将军,仗打得好罢了,若她真有如此见识。那倒说明她是个有野心有能力之人,若得太后培养,掌管六宫也不会有多难。到那时,我们再想用什么管理不当的言论挤走她可就不容易了。”窦太师深深地叹了口气,这下事态是变得更加艰难了。
“是啊,父亲。如今还是得先答应那巴氐人,快刀斩乱麻,不然以后叫苦的只能是我们了。”窦凤娇附合道。
窦太师长叹一声,最终还是无可奈何地点了点头。事到如今,他已是无路可走,即使内心不愿与那外族人勾结,可倘若不如此作为,只怕等着自己的将是整个窦氏的没落。
这边的钟晚却浑然不知今日下午偶遇的女子便是窦凤娇,只当她是个寻常大臣之女,也未曾多想便回了府邸。
这几日,作为准新娘的钟晚还如同往日一样早起上朝,带兵训练,晚上又回钟府。可阮忆梦却已经是忙得团团转,清理聘礼,装扮钟府,处理婚前大大小小的事宜。就连钟晚头上的凤冠也是她挑了好几样摆在钟晚面前逼着她快快选择,钟晚才随手指了个的。
钟晚今日刚一回府,就又被阮忆梦一把拉过去,“阿晚,今日怎得又这么晚,就不能告假吗?我不信,皇上会不准。”阮忆梦又如同往日一般碎碎念,劝她告假。
“哎呀,不行的,这几日实在是有点太忙了,走不开啊。再者说不就是成个亲吗,到那日我人到不就成了?干嘛还要提前告假,而且啊,一切不都有阿姐你在嘛。”钟晚俏皮地揽过阮忆梦的胳膊,讨好似的将头靠在她肩膀上。
“行行行,你就知道奉承我,自己去偷懒。也不知道是谁的婚礼,自己连那日穿什么都不知道抉择一下。”说着又把她扳正,认真问道“那你知不知道我们大黎姑娘们的嫁衣从来都是自己做的,你要想买是买不到的,到时候你裹一身红布去让人贻笑大方吧。”
一听到这儿,钟晚猛地坐起来,她从来都是粗粗鲁鲁的,娘亲去得早,爷爷也不会在意这个,自己又多年在外。哪会去关注这个啊,现在可谓是“死到临头了”。
“啊,那怎么办啊?我连补破洞都不会补,更别说是嫁衣。要不,我去偷偷找个绣娘吧,让她来做,给她多点银子让她不要声张就行。”
见她一副着急忙慌的样子,阮忆梦仿佛是计谋得逞了似的翘着食指点了点她的额头“现在知道急了吧。”
又拉着她到一个大箱子面前,用眼神示意她打开。
钟晚也不知道阮忆梦葫芦里卖的是什么药,难不成这大箱子里躲了一位女红极好的绣娘不成?
可钟晚打开箱子的一刹那,瞬间就被面前的景象所惊呆,是一件血红血红的嫁衣,却又因用金线缝制,显得金光闪闪,贵气逼人。上面的花纹繁重复杂,很明显是有功底的人认真设计费尽心思所出的佳作。
“这是……”钟晚已经说不出话来了,因为实在是太美了,见到嫁衣的那一刻她才明白每一个女子对自己的婚事有多么期待,又对自己以后的生活有多少向往。
阮忆梦瞧她那副看呆了的模样,不觉得意洋洋得说道“你阿姐呢,京城第一女红的雅号可不是白来的,这件嫁衣可是我最得意的作品。”
“那你呢?你自己不嫁了?”钟晚怔怔地回头傻问道,这是阿姐最得意的作品怎么能给了自己。
阮忆梦也被她这副傻里傻气的模样所惹笑“傻瓜,难不成我就只能一辈子绣一件不成?记得你小时候女红不佳,又没练几日就被爷爷叫去练武,自那后就再没碰过绣花针。我身为你阿姐,难不成真要看着你裹张红布嫁人不成?这件呢,是我在你及笈之前便绣好的,我的小晚儿一定可得在出嫁那天惊艳四座,让大家都看看我家晚儿穿得了军装,更是穿得了红装。”
阮忆梦摸了摸钟晚欲哭欲泣的小脸,颇有些感慨地说道“我家小晚儿也终于要嫁人了,真是没想到我的嫁衣这么早就派上用场了。”
“阿姐。”钟晚还是没憋住,哇的一声扑倒在阮忆梦怀里开始抽泣。
“好了好了,这么大人了还哭鼻子,自己刚才不是很冷静吗,说什么那天自己人到就好了。我还以为我们钟将军有多厉害呢,铁石心肠,刀枪不入呢。”阮忆梦一边摸着钟晚不停耸动的小脑袋,一边又开始反讽她。
钟晚很想说些什么来反驳她,可是泪水太多,反而让她喉咙哽咽,只能摇摇身子像个小孩子一样示意阮忆梦不要再诽腹她了。
“好了好了,我不说了。”阮忆梦将趴在自己怀里的钟晚扶起来,用手指一点点抹去她的泪痕,说道“你要是实在感动得不得了,那就争气点,进了皇家也活出你在战场上的风采来。知道吗?”
钟晚依旧抽着鼻子,好像十年前那个被爷爷教训了,又不敢去找娘亲只能跑来找阿姐诉苦的小晚儿。泪痕满面,却依旧对阿姐的话言听计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