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章 花朝节(上)
作者:
血藏梅 更新:2021-10-23 16:01 字数:2161
阮忆梦走后,钟晚郁闷极了,不停地在院子里踱步,低着头不是踩一下这只蚂蚁,就是踢一下那块石头。
“怎么了?与老友相见倒还不开心了?”秦朝忙完了政事就来见钟晚,却不料见到她这副垂丧气的样子。
是秦朝的声音,钟晚听后终于洋溢出笑容来。“你怎么来了,不是最近很忙吗?”钟晚心里都快乐出花了,面上却还维持住一副公事公办的样子。
秦朝被她和燕离的亲密举动刺激后,却磨出了不害臊的本领,直言不讳道“想你了。”说着就伸手揽住她的腰。
钟晚茫然无措地站在原地,好半天才从自己疯狂跳动的心中平静下来,她很想用手去摸摸自己的脸现在有多烫。可想了想,还是把自己的两朵红云埋到他的胸膛。
“你好像不开心?”秦朝将下巴拄在钟晚的法顶上问道。
“没事,都是些儿女琐事,你听了会嫌烦的。”钟晚觉得日夜操劳,为了国家呕心沥血的秦朝若是听到自己为这种堪称“鸡毛蒜皮”的小事而心烦,肯定会暗地嗤笑自己。
秦朝把她从怀里拉出来,用手按住她的双肩,注视着她的双眸认真地告诉她“我想听,关于你的一切我都想听。不管是你说今天中午的菜咸了还是不知道明天穿哪件衣服出门我都愿意听,只要是关于你的,对于我来说都无比的有意义。”
钟晚抿了抿唇,才干巴巴的回道“其实,就是我今天发现,阿姐与燕离曾经是一对。只是门第原因让他们分开了,有些惋惜。”
“你阿姐?子渊的心上人?”秦朝莫名记得好像有这么一号人物,莫不是她怕自己夹在中间难做人?
“嗯。”钟晚点点头“不过这不是让我忧心的,景王是君子定不会强迫我阿姐嫁到他府上。只是我原以为自己很苦,没了爹没了娘也没有美好的童年,甚至有一段时间都觉得阿姐对我好是理所当然的,因为她我才不得不去做将军。”钟晚说到这儿眼睛有点酸涩。
秦朝听出了她声音里的哽咽,却也不直接安慰她,只是用手拍拍她的后背示意她可以继续宣泄情感。
“可今日我才明白到,是我抢了阿姐的梦,我的出现让她彻底坠入深渊,与燕离再无可能。”
秦朝知道一些她与阮忆梦当年的事,安慰她“这与你无关,她当年落水后,身体已是不够资格,若要强上战场,后果不堪设想。”
“可我作为她的妹妹却对这些都一无所知,她的郁闷,她的愤恨,她的绝望。我都没有走进去,去抱抱她。”
“你阿姐是个极坚强的人,你没有察觉道,不是因为你木讷,而是因为她根本就不想让别人知道。野兽都是独自舔舐伤口的,这样也会痊愈。”
秦朝拂了拂她长长的马尾,试图转移她的话题“你知道今天是什么日子吗?”
钟晚今日接二连三的被打击,自然是无暇顾及这些,茫然地抬头问道“是什么啊?”
“是花朝节。”秦朝耐心地解释给她“百花生日是良辰,未到花朝一半春。万紫千红披锦绣,尚劳点缀贺花神。你想不想出去凑凑热闹。”
钟晚常年在外,自然是鲜少过过,对于花朝节的记忆更是早就忘的差不多了。
“可现在天都快黑了,马上就要不能出宫了。”
秦朝瞧了瞧她的脑门“你忘了我是谁吗,这里谁说了算。”
钟晚傻呵呵地反应过来说道“你。”
“那不就行了吗,跟我走,换了常服我们就出去。”说着就拉了钟晚的手走。
今日事花朝节,百花生日,宫外好多树枝上都五彩缤纷地贴着惟妙惟肖的纸花。
“这是做什么啊?”钟晚指着一朵纸花问道。
“这叫赏红,你可以剪些五色彩纸粘在花枝上,就像真花一样。不过,你带了彩纸吗?”
钟晚哪知道这个,讪讪地摇了摇头。
“没关系,我带了。”秦朝好像早就料到似的,十分得意地从怀里掏出几张纸和一把小金剪来。
“你连这个都带着?”钟晚有些讶异,他的衣兜就好似个小仓库。
“带你出来玩,自然是要我备好一切喽。”秦朝笑着回她,“你喜欢梅花是吧,我来给你剪一朵。”
钟晚听他自告奋勇,倒还真有点好奇,这位穿衣吃饭伸手就来的主也会做这个?果不其然,这朵“梅花”除了红色,没有其它地方像了。还不如叫野花,反正是个四不像。
钟晚看到成品后一个没憋住就笑出声来,反应过来后连忙捂着嘴巴,一双眼睛滴溜溜地望着秦朝。
秦朝却一点儿也不恼,甚至很开心,只要她笑了,自己被嘲笑又有什么关系。
“呐,不然你给我剪一个。”秦朝用颇有些挑衅意味的口吻将剪刀和彩纸递到钟晚面前。
“剪就剪,再怎么着也比你那个强。”钟晚接过剪子来,小声嘟囔着。
不出多少功夫,一朵小梅花乍然出现在秦朝面前,活灵活现,不知比秦朝的像多少倍。钟晚有些得意地递到秦朝面前,让他仔细“欣赏”。
“没想到啊,这拿的起沉铁大刀的钟将军也能使得这方寸小剪。”秦朝顺着钟晚的心意继续夸下去。
“那可当,小时候我阿娘教给我的,我可没忘我的旧手艺。”说着就把那朵纸梅花插到最低的树枝上去。
“你怎么放这么低啊,该放高点。”秦朝说着就想帮她挪位子,往最高的枝头直直而去。
钟晚却伸手阻止了他“不要,放太高,就没人来采她了,那她得多孤单啊。花开一季,最终只能独自凋零成泥。”
秦朝听后却我行我素,把那朵梅花放在最高的树杈上“那可不行,梅花这般高傲的花,就该俏枝头,不稀得要俗人来采去做观赏品。攀着最高的枝,哪怕独自零落成泥也护花。”
钟晚愣愣地听着他的说法,本想着自己就是枝梅,开在严冬,独自芬芳,孤独终老。却在秦朝这儿听到了更具意义的答案,比俏枝头,孤芳自赏,化泥护花,倒也自在。
“走,我带你去放花神灯。”秦朝完全没感觉到她的情绪变化,兴冲冲地牵着她的手就要往前走。
“嗯。”这次的回答钟晚格外响亮,也格外自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