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章 州试
作者:刹那的鲜红      更新:2021-10-23 03:06      字数:8642
  就在东北岳飞、公孙木良和金国打的如火如荼,镇守在西北的张叔夜也没有闲着。在《焚书令》推行不久,他又接到赵槊一条新的政令《民族融合法案》。这条法案规定凡是宋朝新占领的土地,当地居民的三分之二要内迁到中原的各路州府。同时也会征调一部分汉人到新的占领区居住。
  赵槊认为世界的争端主要来自各地文化、宗教、和民族差异,只有消灭这些差异才能从根本上消除未来战争的爆发因素。由于汉人安土重迁的守旧思想,赵槊给那些愿意迁居的汉人提供了极为优厚的条件。其一可获得一百亩的土地和一头耕牛,其二免去五年的赋税。这对于宋朝那些贫穷的佃农来说吸引力也是非常大的,所以还是有着不少人自愿搬迁到那里。
  但那些被征迁的西夏原住民的待遇就没有那么好了,作为战败国,他们没有获得同等的权利。这些内迁的党项人被分散到了中原各地,其中一部分用来弥补汉人迁出地的劳动力,另一部分被分配到了河北。这是因为赵槊在河北大量开采煤、铁矿,那里正需要大量的劳动力。而这些矿山提供的工作也足以养活这些内迁的移民。同时开封和洛阳也容留了数万人,这和这两座城市刚刚兴起的手工工业密不可分。
  就在不久之前,一号工业区的开封第一织造厂进入了投产,这是一个拥有上千员工皇家纺织工厂。和以往的自给纺织不同,工厂内部使用了非常先进的大型纺纱机同时织布机也都运用了“飞梭”技术。而这些机械的动力更是依靠数台蒸汽机提供的。这个工厂机械工艺水平已经完全达到了人类十八世纪的水平,在织造厂的投产的第二个月京畿地区的棉布价格下跌三层,同时也基本上垄断了京畿地区的棉布生产和供应。
  这立刻让那些四处钻营的商贾们看到巨大的利益,他们纷纷将大量资产投入到一号工业区。这也促使一号工业区的基础建设飞速发展,当时一号工业区内单单参与基建的劳工就超过了五万人。制作玻璃器皿、镜子、车轮车架、棉麻纺织、冶铁铸铜……的小型工坊如雨后春笋般出现开封、洛阳等地。
  在赵槊推动下一场“工业革命”悄然的登上了历史舞台,不过在历史上工业发展势必要和封建地主争夺劳动力,而赵槊的“民族融合政策”促使大量的劳动力迁入,极大的缓解了这一矛盾。
  六月的一天,在洛阳的一处宅院中赵鼎在屋外焦急的等待着。屋中有一个妇人正在分娩,而这人正是赵亦姝和赵亦婉从开封秘密护送到洛阳的完颜珚。当初完颜珚刺杀赵槊失败被赵槊赐死乃是天下皆知的事情,但事实上没有人见过完颜珚的尸体,而且在那之后不久关押在刑部大牢的完颜亶也失踪了。当时完颜亶失踪的事情并没有被公布,而是在“新元和议”之后以其在狱中突染恶疾而亡通知了金国。
  赵槊念及夫妻情义赦免了完颜珚死罪同时也放了完颜亶,并将他们秘密送到洛阳。护送他们的赵亦姝和赵亦婉还特意交代了赵鼎要对他们特殊照顾,虽然他们二人改换了姓名,但赵鼎还是猜出了个大致,所以一直不敢怠慢。
  这天早上忽然有伺候颜雁的奴仆前来通知赵鼎说颜雁要临产了,赵鼎怕出意外于是匆忙赶来,还让自己的夫人到产房帮忙。一直等到中午产房中才传出一阵“哇、哇、哇……”的哭声,颜雁平安生下一个男孩。过了两日赵鼎又去看望雁颜,问起孩子姓名,颜雁回答说叫作赵武。赵鼎闻言若有所悟,回家之后在书架之上找了一本《春秋左氏传》翻看了一通,自言自语说:“赵文子亦名武,赵庄子亦名朔,果不其然也(赵庄子是赵文子的父亲)。”
  八月,按例要举行三年一度的科举考试,当然现在已经改名字叫国家公务人员录取考试简称国考。首先是州试(原解试),在各地州府举办。按以往惯例内容无非是四书五经这些,但今年当然会不一样,州试不再考五经而改考《文学》、《数学》、《法学》和《科学》这四项。其中《文学》主要内容为不再局限于儒家的四书五经,诸子百家(道家除外)和时下优秀的散文诗词都在考试范围之内。同时还附带要求所有答题、作文都要用双语作答,即用汉字做答之后还要再用新文字翻译一遍。《数学》主要内容为基本的加减乘除运算和基础代数和基础几何,例如一元一次方程、勾股定理、圆周率这些。《法学》内容最为简单,因为主考新法也就是《妇女权利法》和《婚姻法》,所以基本上只要将这两部新法全文熟记就好了。另外还会考一些时政以及《韩非子》的内容。《科学》主要内容为自然常识、基础物理和基础化学。四门学科权重相同都是一百分,而总体成绩优异者方可以参加礼部省试。
  此次考试改革比较突然,是赵槊三月份提出的,而考试的资料更是到了五月份才分发到各路州府,所以今年国考对于考生来说是一个不小的挑战。
  今天是开考第一天,青州的考场外教往年格外热闹。书生们对赵槊突然更改考试内容自然是颇有怨言,但现在他们议论的却不仅仅是这个,因为有个中年的妇人也在这里等候入场考试。虽然《女权法》规定女子可以参加科举考试,但由于封建礼法的束缚,加此次科举考试的女性非常少。且这些饱受儒家思想腐蚀的书生们对女性有一种发自内心的蔑视,对于让一个女人和他们同场考试都觉的是对他们的侮辱。于是对这个妇人的排斥、诋毁充满了这个候考区,若不是有官府衙役在这里维护治安恐怕就会有些大男子主义者将这名妇人赶走了。
  俄而考场大门打开,考生们陆陆续续入场。第一场考的是《语文》,内容出奇的简单,大部分是默写古诗散文,最后则是一个自由发挥题诗词散文什么都可以写。但只有一点难住了不少人,就是要用新文字翻译一遍。基本上大部分的考生都在三个月之前知道了考试变更消息,而且当地官府也给每个考试提供了考试资料。其中关于新文字赵槊更是在二月份已经在全国推行,只是没有强制性规定使用,所以很多人都没有当回事。当他们在得知考试要用到新文字的时候才开始恶补,然而在这时他们还要补习的东西就太多了不仅有名家诗词散文还要补习从来没有接触过的《数学》、《科学》。同时还有早就颁布的《女权法》和《婚姻法》,这两条法律虽然已经在全国推行,但这些迂腐的儒学生们一直拒绝接受,直到得知要全文默写他们才不得不去看《女权法》和《婚姻法》写的是什么。
  接下来考的《数学》、《法律》、《科学》也都比较“简单”,基本上都在赵槊提供给他们的厚厚的考试资料里面。只要有时间把这些资料看完搞懂,考这场试那就是很简单的了,但对于这些考生来说缺的就是时间。
  考试结束的第五天就是放榜日,这天榜前人山人海,不光是那些参加考试的书生还有许多前来凑热闹的百姓。榜上一共有三十个名额,前面是人名和考号后面是考分。第一名是李清照考号qz200316(“qz”为青州新文字首字母缩写,第一个“2”为年份新元二年,“316”为第316个考生),分数为359分。这个分数放在开封其实并不高,但在开封以外却已经是高分了。李清照在青州也算是有些知名度的,算是一个才女,而当日参加考试的人中也就一个女的,明显就是那个中年妇人了。顿时青州城就因为出了个女解元炸了锅了,许多人都跑到归来堂去围观这个女解元。
  李清照当代第一才女,不仅才学渊博同时还是个《女权法》的积极拥护者。正是由于赵槊颁布了《女权法》和《婚姻法》极大的提升和保护了女性权益,才使得这个大才女成了他的铁杆粉丝。所以凡是赵槊推行的东西李清照都会非常认真的研究,不仅两条新法她能倒背如流,而且在新文字推行不久她就能够熟练使用。所以在青州官府通知今年科举变动之时,虽然时间紧迫只有三个月,但对于她来说还是勉强可以研究明白《数学》和《科学》这两门新学科的,毕竟州试考得都是基础中的基础,只要脑子好用一点记性好一点就可以了。
  李清照正在家中整理她所收藏的金石字画,忽然丫鬟就慌慌张张跑进来说:“不好了夫人,外面来了好多人!”李清照忙出门来看,果然是来了不少人将她家的大门都堵住了。还没等她开口问缘由,就有人喊着说“恭喜李解元高中榜首!”“你是我们青州第一个女解元。”……
  这些人基本上李清照都不认识,但众人之前的那个官员她却知道正是青州知州何文正,李清照忙上前行了礼。
  “恭喜了赵夫人。”何文正拱手回礼说
  “不知知州大人所谓何喜?”
  “哦,你没去看榜?”
  “早上人多,正想过半日再去。”
  “哦?赵夫人道是不急,反是本官急了,你看这是什么。”
  何文正递给李清照一本文书,李清照打开一看,上面写着青州州试第一名,下面是她的名字考号还有考分。李清照顿时也是惊喜万分,忙请了何文正入屋酬谢。
  “赵夫人可是我们青州有史以来第一个女解元!”
  “何大人可是觉得我坏了礼法?”
  “哪里?赵夫人不要误会。你能考上解元也算帮了本官一把,如今陛下推行《女权法》已经快一年了,要是我们青州没个女子参加科考的话我还担心陛下会怪罪我不支持新法呢。”
  “大人倒是有心人。”
  “你不知道,我听京城传来的消息有几个州府因为没有一个女子参加科考,当地考试直接作废,所属考生一律不予参加省试,并且州府官员都以推行新法不利降级惩处了。”
  “陛下所行之法无不妥之处,地方官员却推诿怠慢,被惩处也是罪有应得……”李清照见何文正面露尴尬,于是转而问说“何大人消息灵通,不知道今年各地考试怎么样?”
  “都差不多,基本上是三百分就能参加省试了。像赵夫人这样考能359分的除了京城,几乎就没有了。”
  “除京城外是什么意思?”
  “你有所不知,京城有所新学是陛下亲自开办亲自任教的。今年新学参加国考的人数是一百二十人听说最低的都考370分。”
  “啊!这么高。”
  “天子门生没法比啊!我这次来还有一件事,就是想保举几名州试成绩优异者到京城的新学进修。若能在陛下的新学进修那对明年的省试可大有帮助……”
  “大人想让我去?”
  “你是我们青州解元,当然是要优先推荐的。不知道赵夫人方便不?赵大人那边我会亲自派人去江宁通知,我和他共事多年当不会阻拦的。”
  “如此多谢大人了。”
  “赵夫人准备何时启程?”
  “只要大人安排妥当我随时都可以出发。”
  “哦!甚好,我这推荐文书已经写好了。”
  说着何文正将一叠文书从怀中取出递给李清照,李清照也是奇怪这个何文正怎么如此积极,她接过文书打开一看上面果然是推荐她去京城读书,还有何文正的官印签名。
  “有劳何大人费心了,我这两日就收拾行李出发。”
  李清照虽然对何文正这般殷勤有些猜疑,但这文书是以青州府的名义写的,她也就没有多问了。其实这是赵槊下达的政令,每个州府可以推荐两个人到新学进修,但有个要求是要男女各一人。何文正之所以对李清照这般殷勤也是迫于无奈,毕竟青州就一名女考生。
  过了两日李清照雇了辆马带着一名丫鬟和行李就去了开封,她之所以这么急切去开封并不只是为了去新学学习,更为重要的原因是她很想见一见那个颁布了《女权法》的新皇帝。对于她来说赵槊可谓是一个圣人级别的存在,有史以来哪个皇帝不是推崇男尊女卑的,即便是当初的女皇帝武则天也没有将女性的权利提升到今日这般和男子平等。而赵槊这个少年皇帝却明确用法令规定男女平等,并且坚决的推行了这条法令。推行女权对于皇帝来说非但没有帮助反倒是与礼俗为敌,她完全想不出赵槊为什么会推行《女权法》,只得把他当作圣人来看待了。
  李清照到达开封已经是九月份了,对于开封她并不陌生。早年她就随父亲一起入京赴任,而且她也是在这里与赵明成成亲的,然而当她进入开封城时却发现这里全然换了一个景象。她从东门入城正好经过上清宫和醴泉观,这两处道观昔日香火鼎盛出入信徒络绎不绝,但现在却是楼宇破败大门紧闭。再看南边不远之处无数的民夫正在大兴土木,同时还有许多巨大建筑都是昔日所不曾见过的。她一路走到“新学”,位置就在皇城东华门外不远的地方。“新学”的大门上挂着一个鎏金匾额上面用两种文字写着“皇家学院”四个字。
  李清照亲自到门口述说了自己的来意并将推荐文书递交给了看门的人,不一会就有一个自称叫作文礼的女学生出来接待她进了学校。李清照进入“新学”第一眼就被广场上那个巨大的钟塔所吸引,文礼就向她简单介绍了这个机械钟塔,并很得意的说自己也参与机械钟塔的建造。俄而李清照被带到了一个名叫“芳园”的园子内,这里是女生宿舍,她被安排在了一个四人宿舍内。而同时文礼告诉她,她的丫鬟是不可以住在学校里面的。李清照觉得在这里住很不方便于是提出是否可以在外面住,文礼告诉她学校的出入管理很严格没有特殊情况是不允许随便进出的。李清照闻言只好打发丫鬟同车夫一同回青州去了。
  接下来文礼又带了李清照到“教学楼”和食堂认了一下路,还告诉她如果有什么问题都可以来找她。就在文礼准备离开时,李清照问说:“请问一下,听说是皇上亲自讲课是吗?”
  文礼回答说:“校长只教高级班,此次外地进修学员是安排在中级班由几位学长和学姐教的。”李清照听说不是皇帝来教反倒是几个学生来教顿觉有些失望。文礼于是有说:“校长讲的课程比较难,基础没学好是听不懂的。中级班的老师都是高级班最优秀的学生,而且这次州试都在京城前十哦。”这时一个十岁左右的孩童路过对着文礼鞠躬说了句:“老师好。”
  “文姑娘也是老师吗?”李清照问说
  “我教的是初级班,校长说我和丁宁、苏秀太年轻教中级班有点打击同学自尊,就将我们三个分到初级班了。”文礼笑了笑说
  “文姑娘也参加州试了吗?”
  “嗯,不过成绩马马虎虎勉强对得起校长啦。”
  “听说今年新学的考生最低都是370分,文姑娘真是太谦虚了。”
  “这个不算什么毕竟州试的题目太简单了,没能考满分实在是太遗憾了。明年的省试会难很多,要是省试能考这个成绩还差不多……”
  “文礼,你弄完快点回去哦。”一个路过的年轻学生带着一个背负行囊的人路过时说
  “好,我这就过去。”文礼回答说,然后又对李清照说“我还有事要先走了。”而她刚走不远就小声说了句:“丁宁我恨死你了……”
  “这位夫人也是新学员吧,我叫苏秀。”年轻人向李清照自我介绍说
  “嗯,青州李清照。”
  “文礼只是发个牢骚你们不要见怪,她和丁宁是好朋友,今天本来是丁宁值日做新生接待,但她有事和文礼做了调换去南城工厂上实践课了,所以……”
  一号工业区第一机械厂内几十名学生和工人正在组装一台大型蒸汽机。这些学生不分男女都穿着款式统一的粗布衣服,这也是赵槊为了方便工厂内人员作业设计的,同样每个来工厂上实践课的学生也要穿。
  “今天的实践课是蒸汽机装配,主要让大家实地了解一下蒸汽机的结构……”
  “上次织造厂装蒸汽机的时候我们都去帮忙了,我们已经知道怎么装的了。”
  “是啊。”
  “听说校长在氨厂做合成氨实验可不可以去看一下?”
  “不会还是用尿蒸馏的吧……”
  “上次去氨厂帮忙,回来后一身尿骚味……”女生们都嫌弃的低头议论起来。
  “安静!安静!合成氨还在实验阶段,你们去搅和什么?另外我想你们也知道氨是做什么的吧,那已经是军工范畴了,没有校长批准是不能去看的。否则把你们当奸细抓住关到大牢里就不好了!”
  “哈哈哈……”众人被他这一说惹的都笑了起来
  “梅白,你上次不是和东方一起去帮忙了吗?合成氨和现在‘蒸馏法’有什么不同?”
  “这是机密,但我可以告诉你和‘蒸馏法’完全不同,最重要的不会再用那玩意了。”
  “梅白,校长让你带队做蒸汽机装配指导不是让你来讨论合成氨的!”
  “是,会长大人。”梅白故作严肃回答说,转而有将腰间别着的一把折扇取出来装模作样说:“听说近日东京城来了许多胡商,夜市非常热闹,韩会长可肯赏光与在下一同夜游东京?”
  “没时间。”韩霜立刻拒绝说
  “那韩会长何时有时间?”
  “何时都没时间。”
  “韩会长何必拒人于千里之外呢?好歹我们也是同窗……”
  “好吧,既然你这样说,那就等你省试考第一了吧。”
  “哎呀!那岂不是还要等半年。也好三月正是山花烂漫时,我们一起去看繁台春色……”
  “梅白,韩霜已经走了。”
  “你这是何苦呢,放着好好的表妹不要,去追她!”
  “你们法学怎么学的,近亲禁止结婚,不要光嘴上念,要记在心里。”
  “那好,丁宁学妹就让给我了。”
  “你要是省试排名在她前面我就不反对。”
  “那还是算了吧,她这次州试可是排名第四。”
  “没志气,韩霜让我考第一我都没说什么呢。”
  “站着说话不腰疼,你本来就是州试第一,省试考第一有什么难的?”
  “表哥你们在说什么?”
  “表妹!你不是跟东方在印刷厂吗?”
  “排铅版好无聊,我和东方学长说我还没有上过蒸汽机装配的实践课,他就让我过来了。嘻嘻……”
  第二天李清照就开始去听课,她被分配的教室是中级三班。在这之前她也对学校做了一下了解,中级有三个班,只有一班是原有的班级,而二班和三班是为了给他们这些外地进修的学生临时开设的班级。另外还有高级班和初级班,高级班也只有一个班,并且由赵槊亲自授课。初级班有十个班,学生都是十岁左右的儿童。
  中二班有一百个学生已经是满员了,基本上都是京畿附近的周围州县的,他们是最早来这里的外地学生。一班的主任老师叫作东方,是此次州试第三。三班的人员要少一半只有六十来个,后续来报到的学员还会安排到这个班,直到满员再开设新的班级。而三班的主教老师是……
  “你好,在下姓梅名白字少白,开封府阳武县人,是中三班主任老师。你叫我少白就好了。”
  “清照岂敢直呼老师名讳!”
  李清照对待这个年龄比自己小一半的青年如此恭敬并非没有原因,在学校内有一个州试成绩公布告示栏,梅白全科满分与学生会会长韩霜并列第一。公告栏上第二是个叫柏检的人399分,第三就是二班的班主任东方,第四名叫丁宁,第五名就是接待她的文礼,她还特意记住了文礼的成绩是390分。以下还有毓有方、苏瑾、欧阳瀚、苏秀、柳芬。这十一个人为此次开封州试前十也是全国州试前十,并且这些人也都在学校担任着一些的职务。
  “没关系,这是校长说的。你们外地来的学生按我们同级来算,我顶多也就算是你们的学长。还有学校有规定不准称呼女性学员小姐、夫人,也不能称呼男学员为公子、少爷,只能直呼姓名。所以我就叫你李清照,你不要见怪。”
  “这些昨天文礼已经和我说过了,我觉得这也很好,女子不再称奴称婢,人与人更加平等了。皇上这么做也是用心良苦。”
  “嗯,不过在学校不要叫皇上,我们都叫校长。”
  “是。”
  “那好,一会你进去做个自我介绍,大家认识一下。”
  李清照第一天的课程是跟随二班原有课程进度上的,而之前没有上的部分梅白给了她相关的学习资料让她自己补,有不懂的可以来问他或者其他的代课老师。李清照看了一下之前的课程发现漏掉的都是一些比较基础的,所以自学起来并没有什么困难。不过学校的日常还是让她有些惊奇,每天早上六点要起床,出半个小时的早操,不分那女都要去操场跑步。然后再给半个小时的洗漱和休息时间,七点钟食堂开饭,七点半开始上早自习,八点正式上课,一直上到十二点。然后中午休息两个小时,两点开始上课一直上到五点就放学了。这和其它地方的学校管理方式完全不同,但这还不是领李清照最意外的。每周都有几天要到一号工业区上实践课,那些奇异的机械才是让她大为惊叹的。另外每周有一个下午是体育课,上课的地方是东郊靶场。
  三班的体育课是安排在周六的下午,这天下午李清照跟随着梅白和其他的学生一起走了十里路才到靶场。顾名思义这是个专门给学生练习射击的打靶地方,每人到场之后会配发十发子弹由专门人员教他们射击。梅白作为这里的常客自然是不用别人指导,他第一个上场做示范,十发子弹全中,还有三发中了十环。但对于没有接触过枪械的人来说,打靶并非那么容易。大部分学员十发只中得一两次靶,有些胆小的更是连枪都不敢开。李清照接过击针枪的时候也有点害怕,不过还是硬着头皮打完了十发子弹,不过是她闭着眼睛打的结果可想而知了。打完靶还不算结束,还要学骑马和弓箭,一直到傍晚时后才再由梅白带着回了学校。
  一晃过了月余,外地学员陆陆续续都来了。一日梅白在课堂上通知说十月九日校长会亲自来给新生上一堂大课,所有学生可以参加。而这让李清照激动不已,她来这这么久还从来没有见过赵槊,虽然赵槊也来过几次学校,但基本上都是在上课时间,完美错过了。这次赵槊要给新生上大课,正是她求知不得的。
  十月九日下午一点钟,所有的外来学生都兴致勃勃的到了大会堂集合。等了将近一个钟一个身作正装(赵槊将西装定为日常正式着装)的年轻人走进大会堂,他径直走上讲台,面对所有学员大声:“大家好,我是赵槊,今天由我为大家上一堂大课。”一时台下皆惊,这些人都是没有见过赵槊的,在他们眼里赵槊再怎么也是当朝皇帝,就算来学校讲课也当是车马拥簇,神圣威严的那种。然而台上这位,只身静悄悄的就进来了,衣着虽然庄重却很朴素,丝毫没有皇家的富丽气派。就连他自我介绍的方式也让在场所有人难以相信他就是皇帝赵槊。正在台下议论纷纷的时候赵槊拍了一下讲桌说:“安静!现在开始上课。”他并不在意这些人议论什么,也无心在意。因为他在这里是以一名教师的身份来传授知识的,而非一个国家的君主。
  “今天我要给大家讲一堂历史课,这对于你们建立新的世界观有很大的帮助。”赵槊说着在他面前升起一颗水晶般的物体,然后一个巨大的投影出现在他的上前方。赵槊开始了讲解,投影最开始为浩瀚无际的宇宙,然后缩小到银河系、到太阳系、到地球。这是数千万年前的地球,地球上还没有生物,慢慢的地球上出现了低等生物,原始植物动物、爬行动物、哺乳动物、鸟类、最后到人类。原始人类、奴隶社会、封建社会、工业革命、世界战争……。这一堂课上了两个小时,是赵槊对地球文明悲壮的发展历程的总结,他赞扬生命的声声不息,痛斥人类的自我毁灭。
  而台下的两百多名学生看得是目瞪口呆,由于全息影像的逼真效果,这些人如同身临其境,他们用自己的眼睛见证了地球的历史和未来,而旧的本该是根深蒂固的愚昧世界观瞬间崩塌。也在此时他们接受了新的“神明”,一个知晓过去未来之人,一个掌握真理之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