言无悔见了向天笑很是尊敬，便要行礼，向天笑挥手拦了，道：“且住，咱们既然碰上，如约交手，不要失了气势。”
  言无悔闻言略转轻松，抑制住的兴奋之情渐渐溢出。
  穆梅和毛夏见他跃跃欲试，连忙走出。毛夏叫道：“言公子，今日演武会已完了。等以后再约吧。”穆梅则劝向天笑道：“向五爷罢手，言公子今日已斗过两场了。”
  “不败刀狂”笑无心出道以来只与极负盛名的人物交手，从无败绩，战胜“刀中之王”斩蛟刀客后隐然有成为刀道顶点之势。鹰犬已经传出向天笑是“不败刀狂”笑无心的真身，穆梅和毛夏爱惜言无悔剑术，不愿他折在向天笑手里。
  观众本以为打完散场了，看见场中又要交手，大出风头的北方剑客迎战“不败刀狂”，大叹这回来看言无悔的票钱花得超值，情绪高涨。
  北面棚中尽心府的“赤焰仙”洪骇也站出棚外，观众见他盯着棚中，只道他也有意参战。焚天帮的沈天火被誉为背负魔道未来希望的双火之一，又是魔道五强的门人，尚且要拜他为师。若是来上一场“赤焰仙”对“不败刀狂”，那就真是震撼武林了。
  向天笑注意到洪骇，两人对视一眼，洪骇鞠躬行礼，向天笑点头回应。洪骇便退回棚中。洪骇颇有权势，素来嚣张不讲情理，竟然对向天笑十分恭敬，惹得旁人议论纷纷。
  言无悔对穆梅和毛夏低语几句，两人露出恍然大悟的惊奇神色，似乎放心下来。毛夏兴高采烈，大声道：“大伙儿有眼福啦。加赛一场，挑站方‘玉蝴蝶’言无悔，应战方‘横刀’向天笑。”
  虽然这场似乎是向天笑走入场中要挑战言无悔，但毛夏仍然称言无悔为挑战方。旁人只道又是一场南北大战，言无悔作为北方剑客仍居挑战方也算名正言顺。向氏七雄里的老五向天笑以一柄唐横刀成名，外号就叫“横刀”，现在不少人还知道现今隐然成为刀道顶点的“不败刀狂”笑无心也是他的化身，看来又是一场刀剑之争。只是“玉蝴蝶”剑术虽然过人，要挑战“不败刀狂”，声势却相差甚远。
  向天笑自场中兵器架上随意取了一柄剑，道：“我就用你自泰山悟出的那一路剑法。”
  旁人听了啧啧称奇，议论向天笑舍刀用剑。“双龙”却更是吃惊，他们熟知言无悔的事迹，言无悔成名初期便是以一路独创的泰山剑法为主，曾被猜疑是兖州武林子弟，或已式微流浪江湖的泰山剑客。只是言无悔后来剑术更进之后，便将之前的剑法弃之不用，因此也只有那一个时期看过他比剑的人知道他以独创的泰山剑法成名。向天笑只在南方活跃，不想也会言无悔这一路独创的剑法。
  言无悔看见向天笑兵器在手，便似看见毒蛇猛兽一般。旁人都知不论“横刀”还是“不败刀狂”，都是刀道中极盛的名头，原该用心提防，只是向天笑弃刀用剑，又称只用对手悟出的一路剑法，太过托大狂妄。却不知言无悔是深知向天笑的厉害，因此丝毫不敢大意，敬畏而警惕，也不招呼，飞身抢攻。
  言无悔一剑数幻，剑光如疾雨惊雷，颇有风无时对战向天笑那时的声势。“锄剑”和“怪剑”曾与他交手，这时方知他实在远胜自己，败在他手上亦不足为耻了。
  风无时看在眼内，却略摇了摇头。旁边游魂看出风无时对言无悔这一招有不满之意，问道：“怎的？”风无时答道：“‘玉蝴蝶’剑势似盛实虚，外强中干，有拒敌畏惧之意。”
  两人言语之时，向天笑已横起一片剑幕，泼水不进，把言无悔的剑雨尽数挡下。“双龙”认得果然是言无悔用过的剑法，孙如立叹道：“好一招‘云海玉盘’，‘玉蝴蝶’当年就凭这招让不少剑客徒叹奈何。”
  言无悔一轮抢攻颇有虚张声势的试探意味，抢攻虽然不进也没有失控陷入剑幕之中。他见向天笑果然用的是自己独创的剑法，这路泰山剑法为他泰山观景悟出，剑意清楚，破绽也了然于心。这一招“云海玉盘”不必猜对手攻击虚实，如漫天云海，遮天蔽日，尽可抵挡，但是势分力弱，终有拔地通天的山峰能高耸入云。他此刻不进不退，数道剑光急刺而出，此时势如瀑布奔流，去了虚怯试探之意，颇为势不可挡。
  风无时此时方去了不满，赞道：“刚中带柔，虚中藏实，有意思。”
  言无悔深知自己这套泰山剑法虚实，所攻均是剑幕守势中力所难及的薄弱处。自己以点打面，连续快剑变幻抢攻，从几个刁钻难防的薄弱处强攻牵引，所攻之处对手不能不防，但是都不使到尽处。
  言无悔这一手和对战“怪剑”时一般，以强力攻势诱逼对手全力回应，又以行云流水的灵变剑势使对手攻不能达，防必须全。气劲得不到发泄而自生阻滞，意不坚而势弱，迫于牵引而诱动的应变招式不能流畅，生硬之处自然露出破绽。因此言无悔抢攻自己清楚，对手也必然明了的薄弱破绽之处却不贪功冒进，直牵引出对手剑势运转中生出生涩阻滞，方才一击之下势如破竹。果然是刚中带柔，虚中藏实。
  向天笑被言无悔攻入破绽，剑幕瓦解，身陷险境。木巧心和武柏惊呼出声。旁观的武师也是忍不住惊疑，“难道以向天笑声名之盛，也要伤在言无悔剑下么?”
  向天笑因剑势被破面露赞誉之色，对能取自己性命的一击视若无睹，舞剑而进，剑势华丽，反守为攻。“双龙”自然认出这一招，范曾胜叫了出来：“晚霞夕照。”旁人一听，果觉向天笑剑势穿云破雾直泄而下，泰山奇景仿在眼前。
  言无悔方才势如破竹、志在必得的剑势终因不愿两败俱伤而消散。但至此他战意越发坚定旺盛，心中顾虑得以放下，显出兴奋之意，并不防守，仍是抢攻。这时两人都是以攻为守，互相寻隙攻敌必救之处。言无悔熟悉向天笑的剑法，能精准地寻隙而入；向天笑较言无悔更为势猛凶狠。虽然战况十分激烈，双方互相牵制，在一处身影飞舞，剑光变幻刺目，总不能使到实处，竟听不到交剑之声。
  此时场上两人看似斗得不相上下，虽然看来因为向天笑拼得更尽而勉强与较为游刃有余的言无悔相匹敌，不过“双龙”等一流高手都看得出言无悔剑技更占优势。言无悔并不愿冒险硬拼，持续抢攻逼使向天笑变中生乱，直到产生难以救援、招架乏力的破绽再决胜负，可说稳占上风。
  向天笑虽然也取攻势，不过渐渐以拼着两败俱伤逼对手放弃攻势，和强攻硬砸试图与对手交兵比拼功力这类以攻代守的被动解围为主。而且向天笑既在剑技上处于劣势，只有加强剑势和冒险硬拼来维持相持的局面，消耗更大，只要言无悔不急于取胜与人可乘之机，看似是胜算很大了。
  观众看着这年轻剑客有望打败“不败刀狂”，大多颇为兴奋，尤其是那些喜爱被“不败刀狂”战死的“刀中之王”的武者，恨不得眼见向天笑落败身死。但又摄于“不败刀狂”的威名，不敢高声，恐惊扰了“玉蝴蝶”丧失这大好局面。
  “双龙”看着“玉蝴蝶”成名之初打败不少河北东路剑客的泰山剑法被“玉蝴蝶”自己轻易破解，心中颇为不是滋味，更是确认了现在的“玉蝴蝶”确实已在自己之上，只是向天笑还有两招剑法未曾使用，也不觉胜负已分。
  果然向天笑剑势一变，身形游动，挥剑斜掠而出。言无悔熟知这路剑法，早料得他相持不下要变这招脱困，避其锋芒，扭身闪过，飞身追击。向天笑飞掠过去，身形一转脱离言无悔追击，旋身回击言无悔身后。两人你追我赶，在场中游斗，比刚才近身抢攻又是不同。
  言无悔认得向天笑使的这招“黄河金带”。言无悔当初泰山观景，感慨黄河以水之柔，能越峰峦，辉映入云，悟出此招以灵巧变幻之柔，非刚可克，无形可制的剑意。然而同一招在向天笑手中又与言无悔本来的剑意有异，言无悔是灵巧变幻致奇观，向天笑则声势浩大成盛景。向天笑以此招扰敌诱敌的灵变和奔袭游击的速度来增进他本来的刚猛攻势，剑势既盛又不失刚柔相济之意，将以柔克刚的剑技使出以弱凌强的霸气。
  言无悔此时仍然深信自己剑技上面占据优势：向天笑在“黄河金带”这招上气势更强，以气势加强的速度使得更难乘隙而入，自然也就会在灵巧上稍弱一些。以前就很熟悉的这招变换转折之间的空隙以现在的言无悔而言可以看得更清晰，攻击得更精准有把握。只是在向天笑倾泻而出的汹涌剑势中，言无悔感受到逆水行舟的压力，如果稍有松懈就会被洪流吞噬，这反而令他更加兴奋。
  这些年来与向天笑交战的幻想不知道多少次出现在他的梦中，使得他夜中惊醒，扼腕高呼，“我要逆流而上！我能逆流而上！”
  场中两人化为双龙戏珠般的幻影奔走追逐，剑光炫目令人胆战心惊。木巧心感觉晕眩恶心，不敢再看。武柏不舍得错过这番惊心动魄的恶斗，强忍着气血翻涌死瞪双眼。向东流见武柏形状恐怖，伸掌遮住他眼睛，喝道：“闭目！”武柏被他喝得一个抖擞，略醒过神来。向东流低声安抚道：“你现在也看不见的，别被他们气势激荡，伤了元气，以后练武有碍。”武柏听他这句劝，方才忍住不舍，慢慢平复下来。
  乔火听到向东流言语，才惊觉现在这练武场中人人屏息静气，只听得见交剑之声，果然功力稍差的人都不敢再看，剩得有数的高手为剑势目不暇给状似痴迷。恶斗的二人都在激烈抢攻，言无悔更为锋锐，速度和精准都略占上风，有几次向天笑几乎被他攻入破绽，险些重创落败。
  乔火看得暗暗心惊，自己一向以年轻一辈的领军人物自居，眼中只有“魔道双火”的沈天火和几个侠义道名门继承人堪为敌手，没想到这言无悔竟然如此厉害。向天笑此刻气势更胜施展涅槃神功时的自己，剑势仍然能被言无悔破解，可见自己实在不能与言无悔匹敌。又觉自己与向天笑武道相近，更是用心留意他如何应对。言无悔剑技精巧出神入化，任敌手气焰滔天也难以迫得他硬拼消耗；又只攻不守锐不可当，任对手强横霸道也耗他不过，他的锋芒更是防不胜防，简直就是自己的克星。
  言无悔以前交战的对手，即便实力相当，战到此时都难免心中虚怯，自觉有败无胜，要么是固守自保，想拖个平手；要么就豁出性命，要拼个同归于尽。向天笑仍是好整以暇，面有笑意，好像完全不觉得自己有被压制，丝毫没有表现到拼命的焦虑，始终只攻不守，不放过任何一个机会不作保留地猛烈攻击。乔火和言无悔都明白向天笑要迫对手同样激烈回应的用意，要破入向天笑汹涌的攻势，言无悔就如逆流而上无法放松保留，不能完全将节奏拖入他占优势的消耗比拼。言无悔多次快准狠地破了向天笑的攻势攻入他的破绽，确实地有重创致胜的机会，但在向天笑从容不迫地维持的攻势之下始终没有一击得手的把握，甚至为了全身而退迫得与向天笑交剑。
  对于向天笑来说，他并不害怕可能遭受言无悔的重创，也并不在意自己的攻击可以造成多大的杀伤，就算只是迫得对手迎击也要做出猛烈的打击，对手为了应对威胁就必须维持能抵抗威胁的消耗。在言无悔的优势场面中，向天笑始终坚持着自己的节奏。
  言无悔自信如果是功力相近的对手无论如何拼消耗都无法避免被自己拖垮，但自己从来也不是靠消耗赢过敌手的，自从悟了这一个“破”字之后就没有他锋芒击不破的。自己足够狠能破解向天笑的攻势，确实准确地攻入了向天笑的破绽，但是还差一点不能够彻底击破那个破绽。只有自己更快，快到向天笑无法用攻势掩盖掉破绽，以比那个破绽逃掉更快的速度逮到它，自己才能取胜。而对比向天笑，恰恰唯独是速度自己是有自信的。对于胜利的渴望，言无悔全速地追击着那一闪即逝的破绽，胜负就决于破绽被逮到的一瞬间。
  言无悔越来越快，向天笑越来越险，应对得越急促使得破绽出现得越多，形势急转直下，似乎破绽被逮到已不可避免。对“不败刀狂”可能要被击败的状况，还在观战的高手大多表现出不敢相信的惊疑，只有向东流、向秋来和风无时似乎并不担心。
  到了这一剑言无悔能追上三个破绽，他有把握向天笑已经逃不掉。向天笑一定用攻击来争取拉开距离的时间，但那已是强弩之末，追逐之间已经咬得太紧。言无悔并不怀疑向天笑仍然有希望掩盖过这三个破绽，但因此而接续出现的破绽绝对没有余地挣脱了。言无悔全速地攻入其中一个破绽，不必分攻惑敌，不惧迎击接战，他已经确信已经逮到了，这一下即使抵挡得住，下一个破绽一定跑不掉了。就在此时，言无悔瞬间看见了太阳，并不是那种灼目的烈日，温和而绚丽，如同染亮了天空的色彩，完全地遮蔽了自己的双眼，那种奇景他曾经看过。
  言无悔自创的泰山剑法最后一招“旭日东升”，从来没有想过会被这么使用。这是气势最盛时夺取胜利的攻招，他想不到向天笑会在这兵败而山倒的溃势之中用出。
  四招泰山剑法唯有这一招向天笑一直没有使出，言无悔因此一直提防着以前自己喜好用以近身抢攻撕裂对手防御的这招绚丽夺目的有进无退的剑技。但也正因为他清楚这招要发挥足够夺目的绚丽必须在准确的时机抢到对手无法挣脱的足够近处，以己方极盛之攻克对方必防之弱，所以无法想到迫于势如破竹的攻势下游走的向天笑会在节节败退中抓住了这个时机，将兵败如山倒的崩溃之极弱化为背水一战的孤军之极勇。
  这一次向天笑既不退也不闪，在本来的飞速追逐中瞬间扎根地上，完全不管他被言无悔追上的三个破绽，自然也不会有必然能被言无悔击破的下一个破绽。而言无悔清楚地记起了那一幕奇景，自己恰恰爬上山顶映入的日出，便似是自己奔向了那绚丽夺目的色彩，他渴求胜利的紧盯着破绽不放的追逐将自己迎向了这一招“旭日东升”。
  言无悔仿佛自己飞出了山巅扑向了太阳，没法退回，沉浸这迷人的绚丽之中也心甘情愿做一只扑火的飞蛾。
  没想到向天笑竟能在这种极速的追逐中瞬间停顿下来，在败势的破绽中沉稳地逮到言无悔送上来的时机，言无悔击向破绽的全速攻击成为了撕裂自己防御的破绽。言无悔仍然有把握破入向天笑的破绽，只是已不能确定这预计还要击破本来可能出现的下一个绝对不会出现了的破绽而有所保留的追击，还能够穿破对手的出其不意的伏击造成足够的伤害，而自己已经不可避免被这绚丽的色彩穿透。
  言无悔剑光一偏，从旁引出，自己等于卖了侧身全不抵抗地承受攻击，旁人只道他既然不能抵挡，不愿创伤了胜过自己的向天笑，自甘落败身亡，禁不住惊叫叹息。本来忍住不看的到得这时也是实在忍不住睁眼张望了。
  也是电光火石之间，言无悔已为剑势牵引掠过一旁，而本来必然穿透他的攻击竟然没有伤到他分毫。众人再细看时，向天笑早已藏剑鞘内，含笑望着言无悔。在瞬息之间逮住时机蓄势而发，如此绚丽盛放的剑势，竟然没有分毫损伤到迎向它的言无悔，也就是说向天笑在剑势发出的瞬息之间就已把盛放收回，难如把离弦之箭捉回弓弦，泼出去的水未落地上而收归盘中。
  言无悔心中清楚，只有在逮到发出“旭日东升”的时机之前就已准备着把握收势的时机，并且应变的速度快过自己攻击的速度，还得保留胜过发出攻势的余力才能将之及时收回。之前的交手也还罢了，这一个收势已经很明显证实向天笑完全掌控战局，速度和力量都在自己之上，唯独这一个收势才是向天笑的真实实力。
  向天笑看出言无悔的叹息，摇摇头道：“目前我实力尚在你之上，想必你也早就心中清楚。不必纠结于此，交战之时我可是谨记着你以前的功力的。这一局实则是过去的你与现在的你交手，以君之弱凌君之强。越过了这一局你的剑技就可算完成了。”
  言无悔心中一震，方知自己这次久别重逢的挑战偶像，向天笑竟是下了苦心寓教于战。一时自己与向天笑相遇那时哪有这等功力能与现在的自己交剑不落下风，回顾起方才交战又觉若是当年的自己一下场就拼尽全力像向天笑这般不计保留不顾受创的豁出去果然尽可支持住尽展这四剑剑势。当时的自己若是豁尽爆发出来确实能与现在的自己相持一时，自己却万万不会像向天笑把全部气势与力量倾泻而出，计算之下总怕徒劳无功，又惊极盛的消耗之后无以为继。
  力准气匀意畅势强，方才自己还以向天笑给自己的教训提点他新收的徒弟，其实自己应该明白：力、气、意均不如人时，唯有势去到最尽，强于一时博取片刻的压倒对方的机遇。但是又有谁人，能像向天笑这样，在力、气、意、势均被压制之下，始终坚定于“攻”，豁尽于势之一途，坚信自己在势去到最尽之时能逮到强压对方的一刻。
  谁能坚信自己既然形势弱于人，自己去到最尽之时，对方的强势又不压在自己的高处？有此疑虑，又如何能够以弱凌强，
  言无悔本来是绝不相信以今日自己的强劲和精进的剑道见识，是以前的自己能够抗衡的。这时再细想若是以自己当年之弱，对上自己今日之强，确实只有一条途径，就是如向天笑一样心中没有强弱之念，不存成败之虑，始终于自己的武道“攻”之一字坚定不移的气势，有进无退，以弱凌强。
  以人力之弱，亦能登于绝顶之巅。自己在泰山创出这四招剑法的时候其实最应该明白这个道理。人是不能与山岳比高的，也无法永立巅峰，但时移世易烟消云散也好，人是有能力登于绝顶之巅，在那一刻高于山岳的！
  只是那一刻必然消散无法拥有，又有多少人愿意不计付出只要那一刻曾经出现，曾经存在过。
  言无悔此刻眼中的向天笑确实地散发着不可战胜的气势，但和以往不同，他已经深刻地认识到向天笑并非倚仗无敌之强成就出“不败刀狂”的传说。认识到这一点的此刻，言无悔认清楚了向天笑存在于自己心中的魔障，也坚信自己必然能战胜心魔，在剑道上再次突破。来寻找师父真的是太好了。
  “来寻找师父真的是太好了。”言无悔心中所想顺口就说了出来。众人方才知道这剑道高手竟然是出于刀道名家门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