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7章 与剑为盟
作者:魔霆狂痴      更新:2021-10-22 16:21      字数:3703
  仗义又道:“向氏七雄功夫果然了得。熄掌灭拳都是使得的功夫。阁下掌功精湛,掌力宏厚更是少有,向氏兄弟之中功夫你得排上第二吧。”她自成名以来往往毙敌在一剑之间,而向东流竟能以肉掌卸偏她的剑劲,拼掌又能占得上风,因此心中敬佩。
  向东流恭敬道;“在下向东流,方才那一掌是我独门绝艺,叫作‘佛眼神掌’,瞬间凝聚功力,威力其实远超我平时的掌力,以之与我们大哥向天横相拼,亦可不落下风。只是这掌功极耗功力,并不能随心所欲,连环发出。”
  仗义恍然道:“原来如此,倘若能掌掌如此神威,功力当真世间罕有。你既不能掌掌都有这等功力,我或能在三剑之内胜你。你言下之意,向天横寻常一掌能有此威力?”
  向东流道:“大哥没练熄掌,练的灭拳。我以佛眼神掌和他比拼劲力,有时我赢,有时他赢,这个是说不定。不过这也只是兄弟之间玩耍,若以生死搏斗论,又怎及得上大哥每一拳都有如此威力,我们七兄弟中实以大哥向天横功力最强。”
  仗义却有些不信,道:“向天横难道还强得过‘不败刀狂’笑无心?”又横了一眼身后持刀而立的向秋来,脸上略有不屑神色冷冷道:“哼,自己有个兄弟叫‘不败刀狂’,怎地还敢使刀。拿把刀子晃啊晃的,慌临敌时拔不出来么?”
  向秋来闻言面有怒容,欲言又止。向天射抢到向东流身前之后,有向宝扶着向天笑。向天笑道:“四哥向秋来有一套独门‘海通刀法’,圆转变化有独到之处。兄弟之中,以大哥向天横功力最强,二哥向东流最擅守御,三哥向天射快而诡变,四哥向秋来进攻勇猛,六弟向唐灵巧隐忍,七弟向宝工于计谋。我们七兄弟各有所长,说不得谁便胜过了谁。”
  向宝又道:“听闻演武恒山中只得仗义师太一人,那也无可奈何了。倘若师太仍在恒山派中,岂不是恒山弟子都不能学剑了?以吃饭而论,我号称第一,仗义师太既见到我,以后就不必吃饭了吧。”
  仗义闻言也不觉一笑,只道:“若不食荤腥,单是吃饭,咱们尽可比比,未必你就是第一了。”
  青光见状,便上来打个圆场,道:“向氏七雄各有千秋,各个都品评过了,只差向五爷自己,不必避嫌,贫道请教了。”
  向天笑道:“我不过是有幸拜得几名师父,可说是得其博吧。”
  这时狗腿见李冬手腕上血流不止,虽是伤口极细,总怕它一直止不住流血。李冬也是条硬汉,虽然心中惊惧,始终不肯开口求人。狗腿忍不住大声喝道:“向天射,把绣花血针的解药拿来!”
  向天射答道:“要解药可以。此刻咱们正要拼个你死我活,生死各安天命。此间争斗一了,只要我兄弟性命俱在,但中了我毒针的自然一齐都有解药。”言下之意,争斗一起自然还有中他毒针的,倘若向氏兄弟不幸败亡,也要中毒之人同归于尽。
  狗腿怒目而视,但也知对头不可能解了李冬的毒使得多一个敌手,只好口中暗骂。鹰爪却道:“向三爷既如此爽快,且请解了李冬的针毒。从此之后,这位李冬捕快认了栽,但见了你们兄弟掉头就走,绝不能再与你们动手。”
  那李冬却也倔强,大声道:“哼,李某技不如人,这个栽是认定了。若要我眼见同伴与人相斗,自己掉头就走,这针毒还是不必解了。”
  本来江湖豪杰们多少都有点看不起朝廷捕快,一来自身啸傲江湖,免不了要给官府找碴,二来总觉得给朝廷卖命求荣,算不得英雄好汉。不过见鹰犬爱惜下属,那捕快又倔强不屈,多有点敬服,又不满向天笑杀了“刀中之王”这位江湖上名声甚好的豪杰、刀客心中的偶像,便纷纷有人为鹰犬众人叫好,又指责向天射用歹毒暗器,不是好汉。
  向天笑道:“三哥给他解了毒吧。什么掉头就走也不必说了,江湖之中一时胜负本不足道。”
  向天射闻言身形一动,已到了李冬身边。李冬只觉手腕上一阵凉快,正惊讶时向天射已退了回去。李冬抬起手腕,见针口上涂了一层薄薄的白腻膏药,血已止住,心中略定。在向天射与李冬之间,有演武江湖众人,向秋来,鹰犬属下五名捕快,距离虽然不远,向天射片刻之间便走了一个来回,中间隔着许多高手,却如入无人之境。
  鹰爪道:“李冬今日这一阵总是输了,咱们虽不是什么英雄好汉,却也不能死缠烂打,退下去吧。”李冬朝向天射抱拳行礼,退出门外,示意服输,此时此地是不能和他动手了。
  鹰爪又道:“‘不败刀狂’笑无心与‘刀中之王’斩蛟一战,起因上‘鹰犬’确是拖不了干系,向五爷因此记恨咱们二人也是无可奈何。向五爷立下誓言,非要和我们动刀,若要赐教,咱们‘鹰犬’便在这里领教亦无不可。向氏七雄一向同心,‘鹰犬’秤不离砣,都是兄弟情深,也用不着说哪边人多势众,各凭本领便是。”
  向天笑取过刀袋,目视鹰犬,道:“鹰神捕既如此说,我便以斩蛟刀与鹰犬一战,以了‘刀中之王’临终遗愿。这是我笑无心与鹰爪,狗腿的私人恩怨,不必牵涉旁人。”
  鹰爪听向天笑如此说,正合心意,答道:“向五爷说的正是,咱们三人私人恩怨,江湖了决,何必牵涉他人。我先来领教,若向五爷胜了,大可再战狗捕头。咱们也不联手以多为胜,胜负各凭本领,生死各安天命,事后也不纠缠不休,你看如何。”
  向天笑道:“如此甚好。我们向氏兄弟既住在这位柴老板屋檐之下,自不能眼见手无寸铁之人平白给人杀了。若有人光天化日之下竟敢行凶杀人,也不必问他是朝廷鹰犬还是名门大派,总有我们兄弟接着。”
  原来向天笑早已识破鹰爪如意算盘。鹰犬二人并不在意利用向天笑杀了斩蛟刀客这种江湖恩怨,一心只为豺狼而来。此刻他们认定了阿柴便是豺狼,早把一众江湖知名豪杰约到土地庙,又知向天笑对自己纠缠不休,便要拿言语挤兑住了,要以“鹰犬”二人缠住向氏五兄弟,如此属下捕快和演武江湖即可联手对付豺狼,即便除去李冬,仍有十人之众。
  向天笑虽然与鹰犬有不解仇恨,见他们不由分辩就要取阿柴性命,早将私人恩怨放在一边,若以自己一人敌住鹰犬二人,另外四个兄弟未必便拦不住其他人。只是那仗义实在太过厉害,除非向天横及时赶回才能对付得了。
  这时两边都跃跃欲试,一场混战一触即发,却听得一人朗声道:“与剑为盟。”仗义一愕,答道:“与剑为盟。”一人穿过来堵在门外围观人群进来,客栈之内正是剑拔弩张,杀气腾腾,这人却如闲庭信步,很是悠闲放松,浑不把众人看在眼内。来人正是圣狱的风无时。
  仗义见风无时腰间有剑,左手轻抚腰间剑鞘,态度尊敬而又有戒备之色,道:“与剑为盟,剑毒轻生。”风无时也轻抚佩剑,严肃答道:“与剑为盟,剑心问情。”
  二人答话毕,风无时再不看旁人,走到阿柴面前,道:“在下风无时,略擅医术,闻君素有头疾,愿试为君诊治。”
  众人见他如此行事,很是惊愕,但都知他剑法如神,又是圣狱中人,不敢言语。战武当那年轻弟子柳宽却是年轻气盛,又倚仗战武当偌大名声,向来不把旁的帮派放在眼内,这次奉命跟随青光追捕豺狼,满心要一战这江湖上凶名最盛的恶魔,早已按捺不住,见这风无时旁若无人,也不惧怕圣狱势力,大声喝道:“兀那汉子,快快走开,一会打将起来,我剑下可不认得圣狱。”
  仗义怒哼一声,瞪着柳宽道:“班门弄斧!剑门子弟都不识得厉害,怎好意思学剑!”柳宽一惊,口中呐呐道:“剑门子弟?”眼中又是惊讶,又是羡慕。
  阿柴始终是一脸呆如木头样子,道:“我不要看病,木头扶我上楼。”木巧心心知许多人疑心阿柴便是豺狼,意欲对他不利,赶忙扶住他便要走。
  仗义见阿柴要走,厉声喝道:“站住。你若再行一步,休怪我剑下无情。”
  风无时回转身来,看着仗义双眼,道:“你若在这里出剑,我两个便在这里一决高下,也不必等到剑傲山庄了。”仗义怒瞪风无时,看似便要发作,却是忍了下来。
  青光却是哈哈一笑,道:“今日看来只怕是打不成了。倘若仗义和鹰犬都各有对手,凭贫道如何敢妄言挑战豺狼。这位柴老板请让风无时看上一看,若果然不是豺狼,以后自然睡能安寝。否则只怕总有人纠缠不休。”
  木巧心听得青光一番说话,心想若非如此,以后向氏兄弟走了,再有人来当阿柴是什么豺狼要打要杀,确是无法。自己天天都看着阿柴,断不会是他们口中的嗜杀恶魔,本就不必心虚。若这风无时果然医术高明,能治得阿柴头疾,倒是好事。便劝阿柴试给风无时看病,只说多少庸医都看过了,总不差这一个,若无效用,绝不给他诊金便是。
  狗腿趁这当儿对向天笑道:“向五爷,咱们打开天窗说亮话,我们公务在身,此刻实是无心与你争斗,你便乘机一刀杀了我,狗腿总是不服。你因斩蛟刀客之死迁怒我们,我也未必看你顺眼,咱们有什么不解仇怨,不妨另约个死约会,痛快了断。你意下如何。”
  向氏兄弟都望着向天笑。向天笑略一沉思,道:“好。七日之内,你若方便随时找我。七日之内若仍无一战,也就不必再约了。”狗腿嘿嘿冷笑,道:“咱狗腿虽然命贱,也不愿一觉睡醒才发觉头不见了。七日之内必有了断。”
  这时众兄弟都围过来向天笑身边,仍是拦在阿柴与演武江湖,众捕快之间。向宝轻声问道:“鹰犬和演武江湖来势汹汹,似有十足证据,倘若柴老板真是豺狼,我们仍出手么?”
  向天笑低声道:“若是如此,东流,秋来,阿宝护住柴老板杀出城去。”望了一眼向天射,道:“天射和我先取青光,再袭鹰犬,扰杀一阵。然后我给柴老板断后,天射接应大哥和阿唐出城。”
  本来有风无时敌住仗义,以向氏五兄弟要与鹰犬和演武江湖众人一战可算旗鼓相当,但若确认阿柴是豺狼真身,只怕再无他人能眼见他活着离开,闻知消息的江湖中人都会趁势一拥而上。向氏兄弟要护阿柴,等于与整个江湖为敌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