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演武江湖
作者:魔霆狂痴      更新:2021-10-22 16:21      字数:4451
  原来是“四大神捕”中的鹰爪,狗腿二人现身了。围观众人听得鹰犬大名,议论纷纷,或说“原来是鹰犬两神捕给捕风捉影两神捕报仇来啦。”,又有人道:“风影二大神捕都载在豺狼手下,鹰犬只怕更不是对手吧。”
  狗腿嘿嘿一笑,道:“江湖上谁人不知,斩蛟刀客乃是败在‘不败刀狂’笑无心的刀下。东海之滨,‘不败刀狂’约战‘刀中之王’,江湖上许多成名好汉,刀中名家那是有目共睹,堪称江湖上近年来最惊心动魄的一战。从此谁人不知‘不败刀狂’笑无心原来就是向家庄的向五爷向天笑。嘿嘿。”这狗腿形容猥琐,身高只到向天射胸口,矮小矫健,说话很是阴损。
  其实当时东海之滨,素有“刀中之王”美誉的斩蛟刀客应战“不败刀狂”笑无心确是轰动,不过能够真正到场观战的,也只有几个做公证的武林名宿,和一些顶尖的刀中名家,说不上是无人不知。不过自从那一战之后,向天笑也自知身份再也无法隐藏,也就不再以唐仙岛出来后常用于挑战高手时所用的笑无心这一身份行事了。
  鹰爪身材高大,双臂修长,长得也是十分威武,双目如电,很有神捕的架势,他接口道:“斩蛟刀客是死在你笑无心刀下,‘不败刀狂’赢得是光明磊落,咱们可没福气在东海之滨观战,也没那个胆跟‘刀中之王’结怨。”
  旁人大都知道斩蛟刀客在东海之滨战死在笑无心刀下,也都听说过“不败刀狂”笑无心,却本不知道笑无心就是向天笑。斩蛟刀客江湖上都称他“刀中之王”,极有名望,使刀的青年刀客往往都拜为偶像,以至于一言一行都引人崇拜模仿,又广施恩泽,素无劣迹,真是侠名远播。一时之间便有人遏制不住,指着向天笑大骂。又有胆大的青年刀客拔刀挥舞,扬言要为偶像报仇雪恨。
  座中那尼姑听得喋喋不休,极不耐烦,喝道;“凭你们这些玩意也配和‘不败刀狂’一战么?”那些正热血上头,大声呼喝的人一想,果然不错。笑无心在江湖上事迹不多,来历不清,但听说到的无不是关于他那十数场恶战,对手无一不是江湖上一流高手,顶尖人物,竟是从无败迹。因他只用刀法对敌。又只与极负盛名的人物交手,江湖上便称他为“不败刀狂”。那些人自知远远不是对手,一时止了挑战之声,深恨他杀了“刀中之王”,仍是暗骂不止。
  向天笑望着鹰犬二人,目光平静,道:“我不管你们来这里是有何打算,你们也很清楚我是不会放过你们的。如果不是你们下的圈套,我就不会逼着斩蛟刀客应战。斩蛟刀客临死之前,我答应过他,我下一刀一定是落在你们身上。”
  何亮年轻气盛,方才又轻易取胜了落魄少年,正在威风势头上,当即大声回应;“哼!你不放过我们,哈哈好笑!我们八个打你们五个,却看我们放不放过你们!啊哟!”他大叫一声,已被打倒在地。原来向秋来看他出言挑衅,抢上前来,挥拳攻出。何亮见向秋来来得快,本待招架,却不想来得凶猛,招架不住,一击就被打倒。
  王令一看何亮倒地,怕向秋来再下毒手,急急挥拳抢攻。向秋来也不防御,身形扭转,挥拳回击。王令一拳尚未使到尽处,向秋来后发先至,拳头击在拳头上。王令虽然早知道向家庄的灭拳素以“以硬碰硬,后发先至”闻名,不似祖狗和何亮没有防备,一对上拳立即收力后退,仍是感觉一阵大力冲涌而至,连退得几步,险些收势不住。
  郑明同时抢攻,挥棒而出。向东流抢上一步,由郑明身后抢到身侧,一掌挥出截住长棍。郑明见他又以肉掌来接自己长棍,心中想道:“老子再让你接得住,还有脸混么?”当下劲力更加,只望一棍打断向东流手掌,不料一棍下去,却似木叶飘落流水里,力度竟不受自己控制,猛地偏过了,狠狠砸落地下。郑明心中一惊,感觉仿似使脱了力,长棍砸在地下,力道反激回来,只震得双手发麻,长棍险些要震脱手。
  这时郑明空门大开,幸好路英,祖狗已抢了上来,方得缓一口气,三人联手夹攻向东流。何亮也爬得起来和王令合力对付向秋来。
  李冬早已出手,仍是飞刀袖箭齐发,要取向秋来,却总是中途就被打落。这时他看得仔细,看出是向天射弹出石子把他暗器打落的,怒喝道:“接着!”一口气把身上剩下暗器全打向向天射。他先前发暗器连连袭击阿柴和向秋来都被尽数打落,身上只剩得七柄飞刀,知道向天射是暗器高手,这下全力施为,连珠价把飞刀分打向天射各处要害。他手法很快,两手齐发,虽有先后,却好似一把同时打出。本来一把七柄飞刀齐发,李冬也使得熟练,但是他使这一手,每一柄飞刀都是单独发出的劲力,又是分取各处不可不救的要害,可说是生平绝艺,心中极有自信。
  李冬连发六柄飞刀,不过一眨眼便已出手,可说极快。正发到第七柄,手腕上一痛,劲力一失,飞刀脱手落地。只见手腕上着了一支细针,鲜血细细流出。李冬不禁心惊肉跳,连忙把针拔出扔在地下,自怀内掏出随身带得的药粉敷上,正稍稍定神,血又湿透药粉流了出来。他又惊又怒,瞪向向天射,却见六柄飞刀都在向天射双手上,随手便丢落了地下。
  向天笑看了场中打斗,甚感无趣,对鹰犬道;“胜负已决,无谓缠斗。你二人若能在我刀下走得性命,自有我兄弟再来领教。”又对向宝道:“取刀来。”向宝早有准备,下楼前斜背得一个长长刀袋,比他身高还长出一截,当即解了下来。
  这时何亮已是勉力招架,他先中了一拳,又接连拼得几拳,又中得一拳,其实无力再战,但王令也是苦苦支持,身上负伤,只怕自己一抽身而退,王令就要招架不住要被打死了去。两人此刻都是竭力防守,感觉向秋来拳头很重,都知再挨得一两拳便要不好。郑明,路英,祖狗三人夹攻向东流,只觉每一击都是落在空处,仿似和空气对打,劲力猛了便要使得脱了,或者便要打到同伴身上。向东流神色自若,一人轻松制住三个捕快,却无意反击取胜。鹰犬麾下六个有名捕快,一个中了毒针,五人对向氏二人又是眼见不敌,鹰犬虽然素负盛名,只怕也不是向氏五兄弟对手,果然是胜负已决。
  却听得那仍坐着旁观的尼姑冷冷道:“胜负已决,只怕未必。喂,花拳绣腿耍着好看么?都退下吧。”她说话间便站了起来,右手已按到腰间佩剑的剑柄上。此时众人都知道这尼姑要出手拆开场中缠斗。何亮和王令是有心退开,无奈被向秋来压住了打,是抽不出身。郑明,路英,祖狗虽然落了下风,却自觉以三敌一还收拾不下,脸上挂不住,倘若就此退下,未免砸了京城捕快的招牌,闻言只是抓紧抢攻。向秋来是有心戏弄二个捕快,削鹰犬的脸面。向东流虽然无心取胜,见对手不退,自己自然也就不退。
  尼姑见众人都不肯退下,冷哼一声,喝道:“看剑!”场中缠斗众人各自提防,但见尼姑起步甚慢,神情木然,离最近的向秋来与何亮、王令三人总有七八步之遥,脚步一落,这三人眼里都映入细狭的明亮的剑光,一时之间竟不见它物。围观旁人大多都禁不住惊呼出声,除了有数几个一流高手,实在都看不清楚她是如何一步之间跨越常人七八步的距离。
  向秋来眼中只见那细狭剑光直侵而来,其势不定,自觉闪避不开,把心一横,右拳全力往剑光来处击出。这也是拼的灭拳的“以硬碰硬,后发先至”,拼着挨得一剑,也要一拳打在剑光来处必然也是对手握剑的手上,自信一拳下去那尼姑手掌手腕骨头都得碎裂,力道一失,剑光就刺在哪里也不一定便刺得死自己。旁人看灭拳声势显赫,只攻不守,招招与人硬拼,却不知灭拳精要处在“后发先至”,拳拳直冲对手来势薄弱之处或攻击发力之处根源所在。直迎对手攻势,却不是一味的以硬碰硬,而是要将对手的攻势击溃,直接从根源处击沉对手的气焰,从而使得攻击无力对自己造成威胁。
  向秋来这一拳击出,挟宁为玉碎不作瓦全的气势,威力之强速度之快一时连他自己也暗吃一惊,心中隐约也有点为自己虽败不乱,败中求胜自傲。虽是拼命之时,头脑之中闪过一念:“我这一拳可说平生力作,不知可比得上向天横的拳么?”
  生死之际,向秋来一念不过刹那之间,他猛吃一惊,瞳孔睁大,原来他一拳击出,那夺人神魄的剑光竟消失不见了,眼中隐隐约约似能视物却又看不清楚,却听得两声惨叫。正是又惊疑又恐惧之际,拳已使尽,劲力落空,眼中剑光大盛,不知何处而起,心中万念俱灰,自觉不能幸免。
  向秋来正失魂之间,隐约听得有人大声叫自己的名字“向秋来”,忍不住要张眼一看,却发觉自己本就睁大了眼睛,却才发觉剑光不见了,眼前不远处何亮、王令摔倒在地。虽不见那尼姑在何处,毕竟身经百战,本能一转身望去,郑明、路英、祖狗都倒在地下。向东流左臂流血,神色凝重,缓缓推出一掌。
  那尼姑来得好快,向天射见她落步出剑,才知厉害,要救援向秋来已不及。正要追截她之时,她已弃了向秋来,一剑分取四人,郑明、路英、祖狗应剑落地。向东流使的是向家庄不空传下与灭拳齐名的绝技熄掌,虽然没有灭拳声势显赫,却是以化解对手攻势闻名,练到炉火纯青时,自身便似汪洋大海,任对手攻势疾如暴雨猛似烈火都是徒劳无功,白费力气。以灭拳可破敌制胜,以熄掌则可立于不败,寻隙反攻,甚至以少敌多,以弱胜强。不空弟子之中熄掌的功夫要数向东流第一,那剑光来得极快,但向东流早有准备,顺势化解,眼见剑光偏移本以为熄掌见功,不想剑光一跳,臂上早着了一剑。向东流不顾得左臂疼痛流血,趁剑势未退尽右掌缓缓拍出。
  尼姑见这一掌来得似缓实急,气势有如泰山压顶,笼罩四面八方,压力却又集中凝重,实是平生罕见,一时起了好胜之心,右手剑光回撤,左掌奋力迎上。但听得一声闷响,两掌迎击功力相交,向东流连退得三步,那尼姑只退得两步却身形一晃强行站住。向天射已抢到向东流身前。向秋来腰间长刀出鞘立于那尼姑身后,这时他才发觉胸腹衣衫已被割开,却也顾不得了。座中三个武夫有人喝彩:“仗义师叔好功夫。”
  旁人听得仗义大名,多露出敬佩神情,或有惊惧之色,本来围观热闹的人或好议论纷纷,一时之间竟是鸦雀无声。
  那尼姑收剑回鞘。地上五个捕快各自挣扎爬起,原来都是被一剑闭了穴道打倒在地,不伤性命。至于如何会被那细小的剑光打倒,却又是使人难以明白。她出剑快如电光火石,竟能精准制人而不伤人性命,连破向秋来灭拳、向东流熄掌又极具灵变,剑术之精实是令眼见之人无不心服。
  那尼姑借收剑之势缓得一口气,瞪着向东流道:“哼,这一掌我却不及你。你不是我对手。演武恒山仗义领教了。”这时向秋来和向东流才醒起根本没看清她剑是什么样子,看这尼姑身形高大,服饰粗糙,浓眉大眼,说话声音也很是响亮。
  那边坐着的道士和三个武夫也站了起来。道士先行走上前来,口中道:“演武江湖,非关正义。战武当,贫道道号‘青光’。”这道士一身道袍质地粗糙,缝缝补补,打得有几处补丁,却很是整洁,相貌平凡神色平和,并无出人之处,说话声音也很和善。众人听得他道号青光,都知道他是战武当的一流高手,好生敬佩。那三个武夫跟在青光身后,各自报上名来,都是战武当门下俗家弟子,年长的叫佟衡水,相貌粗陋的叫华根,年纪最轻的不过二十岁左右叫做柳宽。
  此时武当尚未形成统一的武学门派,战武当由来自多个武学流派的武者组成,在生死榜上排名第十七位,占据了京西南路均州和邓州的顺阳、淅川两县。
  演武江湖本是魔教席卷天下之际,由侠义道上的武林门派联合组成,派入其中的都是有名高手和有潜质的门人弟子,可谓是门派脸面,极少数的精锐。一旦加入演武江湖,就等于是脱离了原来的门派,从此生死荣辱再与本门无关,可以说将生命奉献给武道与侠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