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鹰犬
作者:魔霆狂痴      更新:2021-10-22 16:21      字数:3782
  客栈这边向家庄五兄弟仍是聚在房中。闲着无事,三兄弟围住了看向秋来和向宝下棋。向秋来本已劣势,又显焦躁,接连抢攻,却又都落入向宝算中,反被连遭挫折,眼看大势而去,索性站了起来道:“输了输了,今儿没法玩了,换人吧。”向天射笑道:“你今日棋力大大糟糕,且看我来。”便接了他位置。
  向秋来自坐出一旁,心神不宁,终是坐不定,忍不住又站了起来,大声道:“不行,我须得去接应大哥和阿唐。”向东流即站到他身边,道:“秋来,我与你同去。”
  向天射和向宝仍在下棋,局中又是向宝占优势,不过向天射却毫不在意,只是随意而下。向宝也不敢大意,细心提防,一边笑道:“以大哥功力,又有阿唐接应,又有谁能留难?大伙只管放心就是。”
  向东流急道:“大哥功力之强固是世间罕有,总是怕鹰犬这般阴险小人,如不是他们耍的手段,咱们又怎会好端端的把斩蛟刀客给杀了?”
  向秋来又道:“大哥见到鹰犬多半沉不住气。鹰犬本来人多势众,旁人若见大哥强要杀朝廷捕快,只怕也有出头的。再说斩蛟刀客虽是单打独斗败在天笑手下,又是他约战的,毕竟号称刀中之王,素有名望,江湖上弟子和朋友众多,说不定便有乘隙寻仇的。虽有阿唐接应,总怕寡不敌众。”望着向天笑,看他意思。
  向天笑躺在席上,答道:“你两个要是放心不下,去一趟也是好的。只是鹰犬差不多也该来到,咱们犯不着白跑一趟。”
  向秋来奇道:“周绿既约了许多人在土地庙,鹰犬怎么会不在那边?”
  向宝答道:“大哥有阿唐接应,进可攻退可守。鹰犬一直被我们追的急,知道天笑受了伤,只怕用的调虎离山之计,要趁机了结。周绿那边我们若一击不中还可退回,天笑这边可不好让鹰犬来个乘虚而入。”
  向天笑忽然坐起来,道:“调虎离山或有,冲我们来却未必。我看他们也差不多该来了。”
  众人正觉不解,楼梯一阵急急的脚步声,又有人大声叫喊:“柴老板不好啦,楼下来了好多官老爷闹事。李小强被他们打啦。”向氏兄弟们互相看了一眼,心中暗道“果然来了。”便一齐走了出房。向天笑昨天还伤得很重,过了一晚却似精神了很多,走动已无大碍,向天射还是抢上几步扶着他而行。
  众人出得房来,见阿柴也打开房门走了出来,仍旧是昨日的肮脏衣着,神色更显得虚弱疲惫。那大喊大叫的伙计是那个急躁的跑堂王老九,抢上扶住阿柴下楼。向氏兄弟便跟在后面。
  众人下得到楼下,果然看见那个李小强被打倒在地,木巧心又是惊慌又是愤怒,却又见那个卖马的落魄少年拦在木巧心身前。楼下大堂正有四人穿得一身整齐的捕快行头正在掀桌子砸凳子。那些江湖人物大都到土地庙那边看热闹去了,便有一些没有去的,也只不过坐得远远的冷眼旁观。
  向宝低声道:“是郑明,王令,李冬,何亮。这四个都是有名捕快,也常跟着四大神捕办事,却穿戴得这般整齐张扬到这里闹事,十分古怪。”
  王老九扶着阿柴下到来,指着四个捕快叫道:“柴老板,就是这几个官老爷把李小强打了。”
  那四个捕快见到阿柴,互相之间打个眼色,隐隐都有警惕提防之意。这四人中以郑明年长,做捕快的资历也最老,便以他为首。那郑明摆出无赖模样,厉声喝道:“你就是此间老板么?我看你这开的是黑店!”王令和何亮正是年轻勇武,应声就抢上前去,逼近阿柴。李冬中年稳重,却后退几步,离得远些。
  木巧心见阿柴下来,很是惊慌,赶忙跑到他身边,却骂王老九:“你好不晓事,把柴老板带下来受人惊吓么?”王老九也很是惊慌,道:“他们在这闹事,又说要找当家的,我才把柴老板带下来的。”木巧心望着那些捕快,又是恼怒;“哼,哪些醉酒闹事的不是装模作样要找老板,我看他们是想打秋风。”
  郑明恶狠狠道:“呸,好大一家客栈咋的就没有房间了?官老爷们光顾那是赏你们面子,就该好好的腾出上房来。若不是黑店,怎的不敢招呼老爷们?”李冬接道:“郑兄说的是,小贼们做贼心虚。喂,当家的还不把平日坑的银两交出几百几千两来,就别怪咱们抓你去官府啦。”
  向天射冷哼一声,喝道:“你这几个狗捕快,少在这里装神弄鬼,有种的便爽快冲老子来。”那四个捕快却不理他,大声呼喝:“砸黑店啦,抓强人啦,不关事的走开。”
  向宝低声对向天射道:“天射,且由得他们,正主儿还没出场。”向天射答道:“是了,咱们护住天笑,看他们闹得出什么花样来。”
  王令和何亮互相打个眼神,一齐伸手便去捉阿柴。王老九挡在前面拦着,被王令一把拉开,顺势便摔到身后。那落魄少年早把李小强扶到一边,抢上来截击。何亮也要把他一把抓住,却给摆脱了,转眼间交了几招,原来落魄少年也练过武功,而且勇猛有力。
  王令已抢到阿柴身边,二指直插他双眼。旁边木巧心连踢出几脚,都是攻王令必救,王令心中一怯,反被她逼退几步,口中叫道;“伙计们,点子古怪,并肩子上啊。”
  阿柴呆呆的站在那里,无精打采,又似漠不关心。郑明怒喝一声,奔上几步,手中长棍当头向阿柴砸下。李冬只站得远远地,神色紧张,飞刀袖箭接连出手不敢停歇。又有一条大汉猛地举起桌子狠狠砸向阿柴背后。另有一人从侧扑出,俯低身子,挥拳击向阿柴腰间。这四人突然出手,四面八方攻至,围攻一个虚弱病君,竟下手凶狠,都是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的拼命架势。
  眼看阿柴就要毙命当下,郑明长棍停在阿柴头上不能寸进,原来已被向东流一掌托住。又听得叮当一阵乱响,李冬的飞刀袖箭都变了方向射到墙上或掉落地下,却不知何人出的手。大汉的桌子重重砸下,碎木乱飞,心中一喜。却有一拳迎击而出,硬拼上袭向阿柴腰间的拳头,那低身偷袭的人只觉一阵猛烈力度击在自己拳头上,瞬间已传上肩头,向后歪倒,连忙倒跌几步,稳住身形,只觉胸口一阵抑压沉闷,气血翻涌,一时喘息不过来。
  那大汉定睛一看,原来桌子没有砸到阿柴,又是吃了一惊。原来向秋来从旁抢出,一拳击退那袭击阿柴腰间的一拳,大汉将桌子重重砸在向秋来背上,被向秋来硬抗下来。那大汉好大蛮力,将桌子砸得碎裂,却没伤到阿柴。
  却听得“好”,“好”两声。原来挥拳偷袭那人喘过一口气来,瞪着向秋来怒喝一声“好”。向秋来却是面有痛楚,转身对着砸桌子的大汉叫了一声“好”。
  那砸桌子的大汉见向秋来硬抗了自己的攻击,还硬碰硬击退自己的同伴,很是佩服,抱拳行礼道:“在下路英,阁下好身手。”那偷袭的同伴冷哼一声,也报上名来:“在下祖狗,咱们六个都是京城捕快,向氏兄弟果然了得,怪不得连斩蛟刀客都收拾得下了。”
  这时向东流和向秋来护住了阿柴,落魄少年已被何亮打倒。王令虽占了上风,一时却收拾不下木巧心。向氏兄弟们既不动手,郑明等捕快一时也不敢出手,于是众人都只看着王令与木巧心打斗。片刻之间众人都已看出木巧心只会使一套七十二路裙里腿法,远不如王令所学广博,完全没有内力修为,根基还不如被何亮轻易打倒的落魄少年。偏偏王令连变几种拳掌功夫连连抢攻,却是不能取胜。
  原来木巧心虽然只会一种功夫,却是练得精熟,而且不拘泥于形式,随机应变自生变化。王令虽然所学繁多,但是一招一式使来,必是要使得中规中矩,在郑明等人看来,自是觉得王令功夫学得到家,很得师门的传授,向天笑却看得暗中摇头。在向天笑眼中,王令既是以强打弱,所学较木巧心广,功力又远比木巧心深,一味抢攻木巧心都不敢硬接,往往一招之间虽然使到尽处,却未必便需要收势变招,只要稍稍再变势强行进得一丁半点,胜负立决;又或者一招明明已被对手变招化解,眼见是收不到成效的了,也不用管招式发出三分还是半招,当时就可以再变新招另求突破,偏偏他又要使得十足齐全,这一招之间虽然仍是他抢攻,不过白费力气,已是毫无威胁了,因此虽然木巧心被他压制着打,却往往时有喘息之机,并未给打乱了。
  王令虽然稳占上风,几乎是只攻不守的压制局面,心中也清楚只需要等得木巧心一个疏忽招架不住就能取胜,只是自己一个堂堂的京城捕快,四大神捕的属下,居然三招两式收拾一个寻常女子不下,被这么多人看着免不了有人暗中取笑,脸上实在挂不住,手下越出越狠。木巧心虽然灵变,毕竟临敌经验几乎是没有,见那捕快出手越是狠毒,心中一怯,未免招架狼狈,险些闪避不开。正在危急之时,王令急急闪身后退,几个碗碟在地下砸得粉碎。王令张眼望去,阿柴恶狠狠的瞪着他,又抓起地上一条凳子扔了过来。
  郑明眼明手快,一棍挥出半空把凳子打落地下,口中大叫:“豺狼动手啦!”几个捕快又是上前围住。
  众人听得“豺狼”二字,都是神色紧张,本来听得热闹走来围观的人是越来越多,竟有人发一声喊拔腿就跑,又有人急忙拔出兵器却手脚颤抖。本来还围坐在边上看热闹的一哄而退,便不退出客栈大堂,也是退近门窗,只待一看不对马上就跑。
  却有两桌仍然坐得有人,一桌是四人围坐,三个寻常武夫打扮,一个却是道士;另一桌却只得一个尼姑。又有二人从门外进来,此时门口挤得有不少又是胆怯又是要看热闹的,仍有一心挤出去往外逃生的,实在是挤得很,那二人却从从容容的就进来了,竟似步入无人之境。
  木巧心好不容易挨得王令撤手,赶忙叫王老九:“老九,你赶紧和这小孩骑了他的马去穆庄,请穆庄主和何处行来。”那落魄少年其实年纪和木巧心相仿,却被她叫做小孩,本是好武,知道场上便要有一场恶战,心中极不情愿,又不敢违抗木巧心。木巧心瞪了他一眼,道;“王老九不会骑马。”落魄少年赶紧答应一声,扶了王老九出去,他练过几年武功,筋骨强健,虽然被何亮几拳放倒,却没有王老九只挨了一拳伤得那厉害。
  向天射见了那方才进来的二人勃然大怒,指着他们喝道:“好一对朝廷鹰犬,今日我要与你们清算斩蛟刀客的仇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