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2章 香娘
作者:阿迢      更新:2021-10-22 09:38      字数:2449
  香娘见叶琅书一接过那东西,一下子就变了脸色,她倒是松了口气,又颇带了几分忧虑地看了叶琅书手里的玉佩一眼,期期艾艾地加了句,“姐姐若是看完了,能否把玉佩还给香娘?将军说了,这玉佩养人,是送给香娘养身子的。”
  “你给我住嘴!我们家夫人只有琅书一个,你个不知打哪儿来的女人,也敢唤我家夫人为姐姐?”
  刘阿金本就不是个压得下火气的,虽说这三年在叶琅书身边待着,性子比之前好了不少,可这会儿听见那香娘一口一个“姐姐”、一口一个“将军”的,恶心得隔夜饭都要吐出来了。哪儿还能由着那香娘再胡言乱语。
  “奴家原也没有生出要与姐……叶姑娘抢夫君的念头,可奴家的清白身子给了沈将军,他又当着军中那么多人的面把奴家受用了,即便叶姑娘不认,奴家也已经是沈将军的人。姑娘这话,岂不是往奴家心尖上插刀子吗!”
  香娘被刘阿金怒喝了一声,吓得眼睛都红了,还打了好几个寒颤,似乎真是被吓到了一般。她低头抽抽噎噎地说出这句话来,真真是好不委屈。若是叫旁人看了去,还真要觉得叶琅书仗着人多势众,欺负这么一个弱女子。偏偏这弱女子,还自称是叶琅书夫君在外收用的妾室。
  这要是传出去,叶琅书还能有什么好名声。
  “阿金。”
  叶琅书脸色已经和缓了下来,手里还拿着那枚香娘叫她记得还回去的玉佩把玩,至于那封信,则是被叶琅书随手放置在一边,倒是半点不在意。
  她低声唤了唤阿金,刘阿金就算再恼怒,再想把面前这个一看就没存什么好心思的女人给轰出去,也不能不听叶琅书的话。
  “你说这枚玉佩,和这封书信都是沈缚山让你带来给我的?”
  叶琅书的指腹轻轻摩挲着玉佩,也不想刚才那样坐得端端正正的。兴许是这会儿有些累了,歪着身子用手撑着头,有些慵懒地瞧着香娘。
  “你刚才也说了,你不过一个弱女子,他若当真把你受用了,又怎会叫你一个弱女子跋山涉水的赶到这清水镇来,身边连个护卫也没有?”
  叶琅书另一只手搭在扶手上,说话的时候一下一下轻轻叩着,发出轻微的响声来。
  香娘见叶琅书这样,只当她是强撑着,听见叶琅书的问话,倒是半点不慌乱,有条不紊地应道:“姑娘信还没看完呢吧?将军这会儿已经得胜回京了,正等着皇上论功行赏呢。不过将军也给我安排了许多护卫,待我安全到了这清水镇的时候,我便将他们遣回去了。”
  刚才刘阿金骂了这香娘一顿后,她倒是十分乖觉地就改了口,回叶琅书话的时候也不敢再称她姐姐。可是这会儿她却看了看叶琅书,手还不自觉地抚上了小腹。
  站在叶琅书身边的张婶儿见她这个动作心中一紧,竟有些慌乱地看了叶琅书一眼。她刚准备开口把这香娘赶出去,就听见她声音柔柔的,却带着一丝挑衅。
  “姐姐,其实奴家……腹中已经有了将军的骨肉。”
  香娘说这话的时候又摸了摸小腹,还挺了两下肚子。她这一番动作下来,倒是叫众人瞧见了她有些微凸的小腹。香娘衣裳穿得宽松,先前还不怎么看得出来,如今她故意做出这番姿态来,挑明了是来给叶琅书找不痛快的。
  “将军的意思,是要姐姐好好照料我腹中的胎儿。到底……这也是将军的第一个孩子。”
  “将军说了,待我腹中胎儿安稳些了,就来接姐姐与我,一道去京城享福。”
  香娘眉眼含笑,自从她说出自个儿身怀有孕后,便一手撑着腰,一手抚着自个儿根本就没多大的肚子。在屋子里走过来走过去,拿足了好大的架势。
  “姐姐若是不信,大可以叫大夫诊治一番。”
  香娘没听见叶琅书说话,故意站在叶琅书面前,又故意说出这么一句话来气她。看见一直站在叶琅书身边,恨不得冲过来给她一巴掌的刘阿金,香娘倒是一直记恨着刚才刘阿金当着这么多人的面骂她的话,又把视线搁在刘阿金身上,“我到底也是将军的侍妾,来了这么久,竟连一杯茶水都没有。”
  香娘撑着肚子,竟自顾自地在叶琅书旁边坐了下来。
  “想来是姐姐整日忙于生意,兴许也不会管理家事,如今妹妹来了,自会帮扶姐姐的。只是姐姐身边的人也未免太不懂规矩了些,瞧瞧她这模样,就跟要把我生吞活剥了似的,如今我这肚子里怀着的可是将军的长子,若是吓着了可怎么是好。”
  香娘以为叶琅书不说话,便是顾忌着她身怀有孕,竟然越发放肆起来,莫说是刘阿金,便是唐平舟都忍不住了,一双拳头攥得咯吱作响。
  “来人。”
  叶琅书眸中闪过一道寒光,她端起手边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张口喊了人来。
  香娘见状,脸上的笑意根本不加掩饰,只以为叶琅书这是叫人给她奉茶了。坐得四平八稳,连手指都懒得动弹一下。
  “把这人送到官府去,就说她偷人财物,满口胡言,又是从边城回来的,恐是外族人来的奸细,叫大人好好拷问一番。”
  叶琅书把手中茶杯重重一放,茶水四溅,声音登时拔高,竟是让人把这香娘送去官府的!
  香娘之前还做着美梦呢,这乍一听到叶琅书竟敢叫人把她往官府里送,立马就慌神了。连忙起身后退,一只手护着肚子,另一只手则指着叶琅书的鼻子骂道:“你——!你这个恶毒女人!我肚子里坏的可是沈缚山的孩子!纵使你嫉妒,也不该对孩子下手!”
  “即便你容不下我,也不该害将军的子嗣!”
  香娘防备地看着一步一步朝她走来的叶琅书,叶琅书进一步,她就往后退一步,直到自己抵上了墙壁,这才无路可退的大声吼叫起来,生怕旁人不知道似的。
  “夫人!夫人我错了,我不该上门的,可我求你看在我腹中孩子的份上,饶过我们母子吧!将军……将军至今可就我肚里孩子这一条血脉,您这样,是要将军断子绝孙吗!”
  香娘这话,看似是在求饶,可字字句句都在把叶琅书往悬崖上推。
  一个容不下夫君子嗣,如此狠毒善妒的女人,又怎么能成为当家主母?
  “我何时承认了,你肚子里怀的是沈缚山的孩子?”
  叶琅书的脾气一直极好,不管是对待下人还是对待穷苦百姓,都没有责骂过,更不会像现在这样冷冰冰的不通人情。
  “你可知道,这枚玉佩,是我从小戴到大的。就算沈缚山当真在外面收了女人,也不可能叫你拿着我给他当做平安符的玉佩来找我好好照料你。”
  叶琅书手里握着那枚玉佩,面无表情地看着站在香娘面前看着这个不知存了什么心思的女人。其实她恨不得现在就叫人把这个女人拖下去狠狠拷打一番,想问清楚沈缚山的下落。可她心里知道,光凭这个香娘,是定然不敢找上门来的,她身后一定还有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