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姐好。”
  “学姐好。”
  好几个人打招呼。
  陈梓曦忙微笑点头，感觉昨晚好像见过，才明白外面停的那些车都是来看病的，看样子都是方烁的同学。
  挺大的屋里全是人，别说坐，站都快站不下了。
  面如白纸的耿汉嘀咕一句，“生意不错呀。”
  不到一分钟，这些同学家属们就知道了陈梓曦的身份，个个脸上露出惊讶的表情，再看向正给老太太针灸的方烁，心里更加笃定。
  指导组的人都找这个方烁看病，看来自家孩子没吹牛，真是神医。
  要说现在国内最火的就是灵量子协会指导组，火爆程度秒杀各种流量明星，在民间的评论中快要赶上神仙了。
  神仙看病要找的医生，不是神医还是能是啥。
  刚好方烁起针，准备给老太太做推拿，郑雪莹跑过来在奶奶耳边嘀咕几句。
  老太太忙起身，笑着看向陈梓曦，“你们先看吧。”
  “这多不好意思。”陈梓曦推辞，“我们还是排队吧。”
  耿汉的伤势越来越重，陈梓曦和释少阳心里确实着急，但这么加塞，确实不好意思，干部也不能搞特殊化嘛。
  “这小伙子脸白的吓人，你们先看。”老太太笑道，“我这老病多少年了，不差这一会儿。”
  其他人也纷纷表态，让她们先看，陈梓曦道了谢，扶着耿汉坐在桌旁。
  从今早开始，耿汉走路都有些吃力，需要搀扶了。
  “方烁，你给看看我同事的伤能不能治。”
  ……
  昨晚吃饭偶遇方烁，让陈梓曦忽然想到，方烁既然能看好爷爷的病，没准儿也能治耿汉的伤。
  除非总部那几位灵医大佬，耿汉这种灵气内伤无医可看，无药可吃，这已经是协会内部的定论，而且即使那几位灵医大佬能不能看好，没准儿把人治死了，也是两说。
  抱着死马当活马医的心态，陈梓曦跟释少阳、耿汉两人提出找方烁看病。
  讲完自己爷爷的亲身经历，释少阳和耿汉一脸不相信。
  觉醒失败都能看出来？
  这不胡扯吗！
  别说一个小小的专科没毕业大学生，总部最吊的玄真老道也没敢下过这种诊断啊。
  可是陈梓曦不会胡扯，这肯定是真的，一上午犹豫再三，释少阳还是拍板决定来看看，但知情范围必须严格控制在他们三人之间。
  协会内部的保密条例是不允许他们协会外就医的。
  “小大夫，你什么都别问，你就给看看能不能治。”释少阳压低声音，“不能治、我们不怪你，当然，如果治好了我们必有重谢。”
  方烁有点儿惊讶。
  望闻问切，称为四诊，是中医判断病因病灶的必须环节，缺一不可。
  不让问？
  这是啥规矩？
  方烁看陈梓曦。
  陈梓曦点头：“麻烦你。”
  方烁明白了，肯定是灵量子协会内部有规定。
  这两个男子他都有印象，尤其是这个病人，叫耿汉。
  跟春丫一起去觉醒者登记，方烁对这个耿汉印象很深；刚才说话的短发男子大吼一声“耿汉”，这人就飞身跃起足有四五米高，手里飞出一点黑光急剧扩散，跟漫威英雄似的。
  不让问就不问，也能看，看好看坏就别怪我了。
  仔细观察耿汉惨白的脸，又看了看舌苔，方烁开始诊脉。
  屋里鸦雀无声。
  所有人的眼睛都盯着方烁，老百姓看病太平常，修行者看病还真头一回见到。
  好一会儿。
  “下丹田绞痛？”方烁忽然开口轻声问道。
  耿汉点头。
  又一会儿。
  方烁用手在耿汉右前胸向下肋部比划一下，“这里寒凉隐痛？”
  耿汉连连点头。
  又一会儿。
  “左手右脚使不上劲儿，用力就有针扎一样的痛感？”
  耿汉眼睛瞪的老大，脑袋点的像磕头机似的。
  一旁的释少阳和陈梓曦眼睛也亮了，对视一眼，心中惊喜。
  耿汉自己没说，方烁就能判断出耿汉哪疼哪痒，神奇呀，没准儿真能行。
  想发问，但看着方烁号着脉，眼睛紧闭，一副严肃郑重的表情，两人就没敢打扰这位小神医。
  又过了一会儿。
  “你酗酒？”
  耿汉愣了愣神。
  “他昨晚喝酒了。”
  释少阳搭话，心说这个可不算神奇，耿汉昨晚没少喝，大伙儿也不敢劝，现在一身酒气还刺鼻子呢。
  方烁却摇头，“不仅昨晚，至少五六天了，而且每天都没少喝，对不对？”
  耿汉一挑大拇指，“厉害！”
  这几天指导组所有人都忙翻天了，他因为受伤只得静养，待在五星级酒店里无事可做，身上难受心情又郁闷，本身又爱喝，就天天解酒消愁，就像这位小大夫说的，天天都没少喝。
  释少阳又惊又喜，忙问：“您能治吗？”
  下意识已经用了“您”的称呼。
  方烁却摇头，“我只能说试试，能不能治好可不好说，或许治得更严重，只能看病人身体反应，我是心里没谱儿，你们自己看着办。”
  屋里的人都有些惊讶。
  刚才病人一句没说，方烁仅仅通过诊脉就判断出病人的病情，可以说是神乎其技，让所有人都对他信心十足。
  没想到方烁说出“心里没谱儿，你们自己看着办”的话，让人有点儿失望，心里冉冉升起的神医人设顿时有点光芒黯淡了。
  方烁就这性格，怂。
  从小爷爷就教导他，“做事十分、说话三分”，讲究给自己留余地。
  一来中医认为诊病虽有一定之规，但病情千变万化，最普通的感冒就分为风寒、风热、暑湿和时行，结合病人自身状况，在治疗上有很多不同。
  不同时间病症都是有不同变化的，所谓“四时之病”，同样的风寒感冒，春季得病和冬季得病就不同，甚至在一天之内早上和晚上症状都有差别。
  所以就算心里托底，也要给自己留些余地。
  二来，耿汉的病情方烁确实心里没底，《归一诊脉决：五行篇》里倒是有这种巽风寒邪脉象，但没有给出治疗方向，“或阴或阳或太阳或少阴，或阳金或阴木，尽皆不同，无一定之规，全在医者一心之用也。”
  怎么治，方烁心里没谱儿。
  反正我跟你说了，不治就拉倒。
  你要治，我就治，正好拿你练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