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方烁下午3点就出门了。
  倒不是说他吃饭有多积极，主要是上次买的药材快烧没了，还得再买一些。
  南环路药材批发市场，方烁一下子定了100斤各种药材，让老板吃惊不小，摊位上没那么多现货，老板保证明天上午免费送货上门。
  一下子花出去六千块钱，方烁肉疼不已，“炼丹”太烧钱了。
  这还没涉及到麝香、虎骨、人参这类名贵的药材呢，可以想见，丹药学就是一个无底洞，有多少钱都不够烧。
  可是不烧又不行，丹药学的经验就是这么烧出来的，不烧一辈子升不了级。
  出了市场，方烁坐公交车，等来到滋味阁饭庄，刚好6点。
  一进vip1包房，一张二十多人的大桌子已经差不多坐满了，看见他来了，大家都很热情。
  “好久不见啊。”
  “总玩儿隐身，今天得好好罚你。”
  “还踢球吗，哪天约一场啊。”
  方烁笑着聊了几句，坐在空座上。
  “终于给你薅出来了。”随后进屋的胡铭大咧咧坐在方烁旁边，伸胳膊，“头有点儿疼，方大夫给我看看咋回事。”
  上高中的时候，不知怎么的同学们就知道了他会看病，“方大夫”成了他的外号，谁有个头疼脑热、感冒发烧的，都让他先给瞧瞧。
  高中三年别的没干啥，女同学的手腕子没少摸。
  方烁装模作样地号了号胡铭的脉，点头：“月经不调”。
  众人哄堂大笑。
  “滚！”胡铭笑骂。
  一句玩笑让大家回忆起很多往事，说说笑笑的更热闹了。
  虽说方烁高中毕业之后就没跟这些同学聚过，毕竟三年同窗，彼此陪伴着渡过了人生最重要的一段青春，坐在一起，还真能找到点儿当年的单纯感觉。
  当然，当年的单纯也就是相对现在而言，信息时代让本该单纯的岁月都不那么单纯了。
  比如旁边这位女同学，孙欣蕊。
  当年班上有好几个女生曾向方烁表达过好感，其中最强烈的就是孙欣蕊，动不动微信里给他发张自拍，“这件衣服适合我吗？”
  要不就是“你说我跟赵婷婷谁更好看？”
  虽说农村孩子很木讷，方烁也渐渐明白，人家是主动示好，想要处cp。
  于是乎趁着一天月黑风高，学校的小树林里，方烁讲了讲自己的故事。
  三岁那年在西北省工作的父母车祸去世，跟爷爷相依为命，爷爷是个赤脚医生，家里有几亩地，还有一只叫“毛毛”的大黄狗……。
  结果从那以后，王欣蕊就再也没跟他说过话，后来跟隔壁班一个有钱的帅哥处上了。
  你看，不只是步入社会的女孩子才现实，现实中的女孩子都很现实。
  单纯到只谈感情，不谈物质，呵呵，还是到幼儿园里找吧。
  方烁倒也没觉得人家做的哪儿不对，跟你处对象，看场电影的钱你都掏不起，似乎也说不过去。
  刚才坐下才发现，原来挨着孙欣蕊，方烁打个招呼“好久不见”。
  这位只淡淡地一句，“你好。”
  方烁一笑，没再说话。
  已经上了几道菜，“上酒！”胡铭招呼着，大家开始推杯换盏。
  酒桌上的话题当然离不开灵量子协会和修行体质检测这种社会热点，但主要还是听胡铭一个人说。
  什么全国范围内的体质检测都开始了。
  什么华人大正月初九返校，开始检测。
  有人问：“老胡，我表弟说检测没有结果，知道咋回事吗？”
  “我问我姐了，测试结果是国家最新启用的量子超算中心通过5g网络收集数据计算出来的，结果不发到每个人。要是接到指导组通知，就算通过了，没接到通知，就不用惦记了。”
  方烁想起春丫说的“下周一觉醒班开课”，也问了问。
  才知道授课地点选在北湖山庄，是住校式军事化管理，一直到大年三十才放假，大年初三就复课。
  体质测试通过的学生则组成修行班，地点也在北湖山庄。
  北湖山庄在哪儿，方烁不知道，也没听说过这地方。
  倒是有同学知道，一个两年前新建的度假村，背靠小钟山，面朝北湖水库，风景很不错。
  “市里这么多学校，为啥选在北湖山庄啊？”有人问。
  胡铭神秘兮兮地笑道，“指导组有能检测灵气的设备，前几天安排专人跑遍了山阳市三区七县所有地方，北湖山庄那里灵气密度最高。”
  桌上也安静下来，大家都很好奇。
  一个同学忽然说道：“老胡，你能不能把那种设备借出来，我爸新开发的楼盘卖的不好，要是能测出灵气密度高于平常水平，就有新卖点了！”
  “算了吧，那可是保密设备，打死我也借不出来啊。”胡铭使劲儿摇头。
  有人又问：“觉醒班和修行班有啥区别？”
  “具体不清楚，不过我姐说，觉醒班差不多都能进修行大学，修行班的要择优录取，有淘汰机制的。”
  “还是觉醒者牛逼啊，不知道咱们还能不能觉醒了。”
  有人提出，只有灵潮的时候才能觉醒，这个观点在网上很流行。
  “不对不对，我姥爷就是灵潮之后才觉醒的。”胡铭大声说道。
  大伙儿都懵逼了。
  胡铭的姥爷？
  不就是那个当过市高官的姥爷吗？
  多大岁数了，还能觉醒？
  “真的，我姥爷觉醒了，可惜是觉醒失败了，没成功。”
  借着酒劲儿，胡铭开始讲起他姥爷的事，最后说到农村有个小神医把他姥爷给治好了。
  听的大伙楞眉楞眼的。
  “所有检查都没查出问题，就连燕京协和的权威都没看出来，让农村一个专科没毕业的‘小神医’给治好了？”祁宏川连连摇头，“我可不信，别说专科没毕业，听那些硕士们说，刚实习的时候看到患者就打怵，都不敢给人看病，现在哪有什么神医啊。”
  祁宏川考的是第三军医大学七年本硕连读，在医学方面还是有发言权的。
  “艹，我能拿我姥爷开玩笑吗！”胡铭不高兴了，“谁撒谎谁孙子！”
  大家想想也对，这小子是绝对不会拿他姥爷胡扯的。
  一眼看见方烁，胡铭来劲儿了，“方烁不是我说你，你也是专科，人家‘小神医’也是专科，你看看人家，再看看你，人和人差距咋这么大呢。”
  方烁愣了，竟无言以对。
  你拿“我”来打“我”的脸，让“我”说什么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