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6章
作者:柒柒小木      更新:2021-10-21 23:24      字数:2083
  好好滚一滚?!
  这倒是个中肯又激情四射的提议。只不过,不晓得在太子殿下眼中,怎么个滚法,才可称得上“好好”二字?
  我心虚的颤上一颤。
  头顶上一心要同我滚床单的北笙,怒火中烧的拧起一股蓄势待发之力,眼见就要对瑟瑟发抖的我发起总攻。却又不得不戛然而止。亦是活该桀訸倒霉。这厮早不闯晚不闯,偏偏紧赶上有情男女预备酣畅淋漓大干一场时,愣头愣脑的闯了进来。
  闺阁羞羞之事眼见成了一场不可描叙的囧事,我三人情不自禁的齐齐顿上一顿,呆上一呆,总归还是要做一做的。
  幸好,咱神仙对这等不可描叙的情境向来看得开,看得淡。三人煞有介事的顿上一顿呆上一呆后,也就不顿亦不呆了。该起身的起身,该回避的回避,一切有如行云流水,半点没有刻意。
  等到北笙又在案牍前摆出那副正襟危坐的样子,冷眼看折子批折子时,我亦庄严宝相的坐好了。且还不忘捏出那面鸳鸯团扇,无趣的扇上一扇。
  殿外传来一声咳嗽,桀訸恭敬道:“殿下,桀訸有事来禀。”
  北笙勾着头不吱声。
  我横过一眼瞟去,貌似北笙并非是看折子看得出神忘我,更像为了某事在发呆。便摇着扇子,将身子往他那一方靠了靠:“你若再不出声让他进来,只怕他会以是我二人情难自禁,继续做那羞羞之事。”
  北笙猛地几声咳嗽,我还来不及嘘寒问暖表表关切,桀訸这毛躁孩子,竟误将这声咳嗽认作为北笙让他入殿的暗语。跌跌撞撞的来了。
  “殿下,有眉目了。”
  桀訸说这话的时候,一直垂着红彤彤的面,那双素日总爱在我跟前张狂的眼睛,自始至终都不见抬起过。就这么简单一句话的时间,他那双手,前前后后摆放了不下十次,就是不见寻到一个合适的位置安静片刻。
  我晓得他纯情,却不晓得他纯情到了这等地步。难得,真真是难得。
  听闻,人一旦为了某一事为难,便会日日时时的将此事记在心里。倘若桀訸日日时时的记着此事,只怕他日后每每再见我,必都要如眼前这般满面通红,小手无处安放的拘谨着,多少失了同我往日无拘无束的自在,于我亦是少了一门乐趣。实是毫无可取之处。
  等到北笙回了句“不急”,又再无话对他吩咐后,我方捋了捋袖子,一派轻松道:“桀訸,你可有喜欢的人?”
  拘谨如桀訸,听得这席话后,如同忽闻了噩耗般,原地石化。北笙亦是一顿,悄悄从繁忙中,偷偷觑来一眼。
  我摇着扇子和蔼可亲的冲这二人笑笑:“等日后你有了喜欢的人,就会晓得,适才我与北笙不过是玩笑。这玩笑嘛,精彩来讲,就是二人不高兴的时候,玩一玩,笑一笑,高兴高兴。你吖,实是不必放在心里过多去惦记。”
  他一顿,情绪稍稍有了些许缓和,我便晓得我的话起了疗效。欲要趁热打铁,再胡说八道的讲几句将他彻底洗脑时,我身边这位看折子看得冷漠的仁兄,不晓得又是打哪窜出一股无名之火。
  “玩笑?”他凉凉的望了我一眼,凉凉的哼了一声,最后凉凉道,“柒柒,你怎就认为那只是一个玩笑?”
  自然是从场子路数不对上瞧出来的。
  我捏着团扇在我二人适才跌倒的地方比划比划:“这榻子虽则宽敞,然你这书案亦不小巧。你瞧瞧,案牍摆上之后,所余空间只容一人平躺。适才你将我扑倒时,我就有大半个脑袋是悬在半空的。我戏本本看了几万年,还没看见哪对滚床单的男女,会挑这么个不让手脚舒展的地方滚。呵呵,这不是玩笑,又是什么?”
  “你那些戏本本日后就莫要再看了,误人子弟。”北笙脸上乍青乍白乍红,煞是精彩道。
  这话我就不爱听了。
  什么误人子弟?那明明就是本上仙的琼脂玉露。
  “古有云,书中自有黄金屋。这戏本本也是书,你怎可厚此薄彼?”我不甘示弱回了一句。
  桀訸小心仓皇的目光在我二人之间来回瞟了瞟,终是不淡定的退下了。
  他这一走,北笙愈发不受拘束起来。旦见他将手里那摞折子往案面一丢:“你的‘黄金屋’莫不是在提醒我,日后若想与你滚床单,须得挑张舒适宽敞的大床才会应允?”
  这话又不对了。
  我将扇子挡在我与他之间,他目光微微一垂,正好落到扇面的鸳鸯上,嘴角竟是一抽,抽出一味笑来:“你这心思,我真是看不懂。”
  我盯紧他嘴角的笑。今日,因我坏了他的好事,他不是冲我冷眼就对我漠视,乍然这一笑起,竟有恍若隔世的惊奇。便将团扇打横了递向他:“你若喜欢,送你。”
  绥风觊觎这扇子时,我还要衡量一个利弊,即算是因利大于弊,亦给得不情不愿。现下,为着讨他的好,我主动将扇子拱手相送,可见我是真心实意要与他赔礼道歉的。
  我这么一番诚意,他却是不领情。扇子碰都懒得碰一下,又怏怏坐了回去。拾起被他丢掉的折子,继续摆出一张冷漠脸。
  他这样,莫说他看不懂我的心思,我亦是看不懂他的。
  捏着扇子百思不得其解,想起仫崖之事,又想到绥风与我叮嘱的其他事,违心的叹了叹:“北笙,今日这事,确是我的错。你就莫要生气了,明日仫崖便十岁了,我……我……”
  “你的错?你错在哪里?”北笙将我支支吾吾的话打断,淡淡一句。
  我唔了一唔:“错在我不该凭空出现,害你错失一场情事。”北笙的脸僵上一僵。
  我又唔了一唔:“错在我不该埋汰你这坐榻子不够宽敞舒适。”北笙的脸再僵上一僵。
  我亦唯有再唔了一唔:“错在我不该主动送你扇子。”
  北笙唇红齿白哆嗦了一把,我低眉顺耳,甘愿伏低做小道:“那,那不若你,你教教我,我到底错在哪里?”
  (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