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章 试炼三关
作者:兹维      更新:2021-10-21 15:34      字数:5270
  那老者朗声道:“这第一关的试炼,便是俢芒的速度,你们每人手里有一枚筑基芒丹,可以凝练你们自身的芒气,也有淬骨炼体的功效,从现在开始,一炷香之内,吸收完这枚芒丹者,便算合格。”
  众少年闻言,皆盘腿而坐,手握芒丹,闭目沉神,开始俢芒。
  青流也是如众人一般,手握芒丹,开始引芒入体。但是青流奇怪的发现,自己居然不能引芒,这握在手中的芒丹任凭自己的心念如何牵引,都无法引出芒气,青流不由一愣。
  缓缓睁开双眼,一众少年皆是闭目引芒,唯独他一人傻愣愣的坐在中间,那老者见他睁开双眼,缓步走了过来,询问道:“小友为何不引芒,反而愣坐着呢?”
  青流抓了抓后脑勺,答道:“我引不了这芒丹里的芒气。”
  老者闻言一愣,道:“你难道未曾俢芒过?为何会引不了芒丹里的芒气?”
  青流想了想,答道:“可能是我快要纳芒入体了,体内的芒气满了吧。”
  老者闻言嗤笑道:“除非是淬骨炼体十重,体内周身芒气聚集,否则是不可能引不了芒的?这筑基芒丹哪怕是君境依旧可以引芒,你却不能引芒,你莫说你修了淬骨炼体十重不成?”
  青流听着老者提到这淬骨炼体十成,心中不由一慌,呐呐道:“淬...淬骨炼体十成,我...我自然是没有的,我再试试引芒。”随即闭目沉神,可依旧无法引芒。
  老者见状,浊眼中精芒一闪而逝,却是盘腿坐在了青流身旁。
  直到一众少年全部引芒结束,除了青流一人,其他人皆是将手中的芒丹吸收了个干干净净,青流手里握住芒丹,尴尬不已,他手中的芒丹,却是丝毫未减。
  老者若有所思,突然出手,趁着青流不注意,一拳向青流轰来。
  这一拳速度算是极慢,动静也是极小,甚至都未曾引起旁人的注意,但是拳劲内敛,蕴含的力道却是不小,直直向青流轰去。
  青流一时到没反应过来,等待拳近面门才有所察觉,顿时吓了一跳,条件反射般也是轰出一拳,却是用了十成的力道,与老者枯枝似的拳掌轰在了一起。
  老者感受到青流一拳所蕴含的力道,惺忪的老眼一睁,直直盯着青流,青流暗道不好,赶忙收拳,不敢和老者对视,老者若有所思,眼中精芒消散,又成了原先的模样。
  老者走到客堂之上,朗声道:“这第一关,有十二人未曾在一炷香内将芒丹内的芒气引完,还有一人,未引动一丝芒气。其余人皆是达到要求。”
  众人听闻有一人未引动一丝芒气,皆是诧异不已,纷纷怀疑此人是否不是俢芒者,而是寻常人家偷偷混了进来。
  台上老者也不多做解释,接着道:“这第二关,考验的是诸位小友的心性,请诸位小友跟我来。”
  众位少年闻言皆是跟上老者,青流却是犹豫了,这第一关自己一丝芒气未曾引动,怕已是不合格,但这老者又未多说什么,青流不由头皮一硬,也是跟了上去。
  一众少年跟着老者走到一件小阁外,老者吩咐道:“诸位小友,请列一队,挨个进入这小阁。”
  众少年依言列队,一个接一个的进入小阁。
  青流排在最后面,看着前面的少年少女慢慢走进小阁,突然,小阁内传来一阵尖叫,却是一位少女在阁内惊喊,也不知是遇到了什么。
  阁外的少年少女脸色皆是一变,不解的望向老者,老者一笑,道:“这一关,考验的是诸位小友的心性,还请诸位小友做好心理准备。”
  随着不断有人进入小阁,小阁内不时传来惊喊声,不少人出来时眼角含泪,看样子像是被吓哭了。
  从外面看,这只是一间普通的小阁,看不出任何的端倪,偏偏进入小阁的人如在里面遇到洪荒猛兽一般,一个个皆是被吓得魂不守舍,狼狈不已。
  终于轮到青流了,他排在最后,已经是最后一人。
  老者站在阁门处,嘴角略微带着笑意,望向青流。
  老者的表情虽说是想表达一种和善,但是他脸上带疤,又佝偻着身子,如今嘴角带笑,反而是让人看着感觉有些瘆人。
  青流强压下心中的慌乱,向老者略微行礼,抬步走进了阁门。
  一如阁门,老者将阁门一闭,将青流关在了小阁内。
  这只是一间寻常的小阁,看起来没有丝毫的异样,青流实在是想不通先前进来的众人会吓得那般厉害。
  青流向小阁里面走了一步,顿时感觉天旋地转,两眼一花,却是发觉自己到了一处高山下,这山巍峨高耸,直指苍穹,青流抬头竟望不到山顶。
  “不对!我明明在小阁内,怎么到了这里?”青流蓦然回过神来。
  他还未曾有什么动作,却见那巍峨的山峰“轰”的一声,崩裂开来,乱岩四下砸落,一块块巨大的岩石向青流砸来。
  本能反应,青流就欲躲开,“砰”的一声,青流却发觉自己好像碰到了什么东西。
  伸出手在身旁摸了摸,摸到了一条像是凳腿的东西,青流身前看着空无一物,却实实在在的摸到了东西,青流心中一愣,回想起来,刚进小阁是他看到小阁中有一张桌子,四个小凳。
  青流按照记忆,果然摸到了桌子与小凳,只是面前却空无一物,除了天上砸落的乱岩,什么也看不见。
  “这是幻觉?”青流喃道。
  天上飞下一块小块的岩石,青流想了想,这么大块的岩石砸一下,应该是死不了吧,青流心一横,将手伸了过去,想接住岩石。
  然而那岩石却是直直的穿过了青流的手掌,仿佛不存在一般。
  青流不由啧啧称奇,这幻觉实在逼真,若不是自己伸手确定一番,怕真的是辨不出真假。
  这一关,恐怕便是考验人有没有临山崩而色不改的勇气了吧,青流想到。
  山岩落尽,青流心中也是一松,想着这一关自己应该是过了。
  只是他眼中之景依旧是这崩山,不曾改变,远远的,青流见到几只芒兽向自己袭来。
  青流也不在意,觉得依旧是幻觉,不想理会。
  慢慢的,那芒兽越来越近,看着却是真实无比,齐齐一声兽吼,便向青流扑来。
  “不对劲,有风声!”青流豁然起身,侧身躲过。
  这芒兽若是幻觉,那自然不可能带起风声,而芒兽一扑能带起风声,怕就不是幻觉那么简单了。
  青流紧绷身体,盯着面前的芒兽,只见那芒兽又是扑来,青流一拳轰出,拳头却是碰到了实物,那芒兽哼唧一声,倒在地上。
  “果然不是幻觉。”青流喃道。
  又是一只芒兽扑来,青流又是一拳挥出,也是打在了实物上。
  这些芒兽实力到是不强,青流一拳一个,两三下便是解决了。
  最后一只芒兽倒地,青流眼前又是一花,却是回到了小阁内,此时的小阁里七零八落的倒着几个木桩,木桩上涂满了墨汁,青流心想,刚刚那些芒兽怕便是这些木桩吧,这木桩涂满墨汁,被碰一下便会在身上留下印记,这一关的考验,恐怕也就不合格了吧。
  青流走出小阁,老者向他望来,只见青流一脸平静,除了双拳处略微有些墨汁,全身皆是没有留下印记,不由点了点头。
  老者也不言语,只是叫一众少年跟上,随后抬步离开。
  老者又将一众少年带回客堂,随后朗声道:“这第二关,合格的人便要少一些了,只有六人合格,其中有一人的表现最是出色。”
  也未指名道姓,众位少年不由猜测老者说的究竟是谁。
  不理会众人的猜疑,老者接着道:“这第三关,考验的是诸位小友的悟性,来人,将芒决拿出来。”
  又有仆人进到客堂,又是每人给了一份皮革图,却是一份芒决。
  老者开口道:“俢芒一途,天赋,心性,悟性,不可或缺,否则难成大气,这份赤芒拳算是君境芒决,不是很难,诸位小友须得在一炷香内参研芒决,一炷香过后施展芒决,是否合格凭芒决威力而定。”
  众人听完,盘腿坐下,开始细细参悟手中的皮革图。
  青流将皮革图摊开细细阅读起来,只是一小会儿便已读完,不由沉神,在脑海里想着这赤芒拳的奥义。
  这赤芒拳也是不难,也就是压缩芒气聚于拳中,挥拳之时再爆涌开来,以达到提升芒气威力的作用,算得上是极为普通的芒决。
  “威力大者定输赢,恐怕仅按照这皮革图上的做还不够吧。”青流喃喃道。
  青流先是小心的演练了一番,芒气压缩,凝于拳中,青流略微估计,这样一拳,一份劲最多两分力,威力恐怕还不如自己凭借肉身打上一拳。
  蓦然间,青流想到了冯家的九重芒劲,顿时心念一转,芒气按照皮革图上压缩之时,略微调动心念,将芒气聚成芒旋,芒旋凝于拳中,不仅更加内敛,不引人注目,而且威力更是变大了好几分。
  “停!”老者见一炷香时间到了,开口喊道。
  门外进来两大汉,将府门口的那两块石头给搬了进来,一块精铁石,一块玄铁石。
  “未入君境者,一拳轰出,拳入精铁石三分,算是合格,迈入君境者,一拳轰出,拳入玄铁石三分,算是合格。”老者对着众人朗声道。
  堂上一众少年,一个接一个,就在这客堂之上,一击又一击的向两块石头轰去,石头上顿时有了一个又一个深浅不一的拳印。这些拳印深的能容下整个拳头,甚至没入手颈,而浅的却只是淡淡的一个印记,有些甚至刚好只能容下拳头上的指骨。
  堂上的少年迈入君境的也是不少,恐怕有半数之多,两块半人高的巨石,挨了一拳又一拳,但却没有碎裂,只是多了些拳印罢了。
  “轰”青流突然见到一位少年一拳轰出,打在玄铁石上,一拳直接轰进石头,将小半个手臂没入。
  众人顿时惊诧,青流听人啧舌道:“这刘家的刘商确实强横,不仅这般年纪就迈入了君境,没想到这悟性也是这般变态,同辈之中怕是少有人能及他。”
  “刘商么?只是不知强两关他表现如何。”青流默默将名字记下。
  台上的风殒候一直在此,见到刘商这一拳,也是满意的点了点头。
  一番轮下,台上未试手的人也是不多了,青流只听旁人言道:“这次怕是争不过这刘商了,他第一关引芒第一个引完,第二关从小阁出来,那老仆对他也是连连点头,这第三关表现又是如此的抢眼,这风殒候弟子的席位,恐怕非他莫属了。”
  众人都是一拳试毕,只剩青流一人了,从堂上试手的情况来看,确实是那刘商最为亮眼。
  青流深呼一口气,走到精铁石前。
  众人见他连君境都还不是,不由兴趣缺缺,转头望向别处。
  青流右手一抬,拳锋聚芒,心念流转于拳间,使芒气成旋。芒气一成旋,顿时芒压内敛,看上去仿佛毫无威能,旁人见状,不少人更是嗤笑出声,唯有客堂台上的老者眼眸一亮,若有所思。
  “呼”轻飘飘的一记挥拳,青流直直的将拳头印在了精铁石上,却见其拳头像是打在泥团上一般,毫无阻拦的便将整个手臂伸了进去。
  青流将手臂一旋,顿时拳锋上的芒旋爆开,芒气四溢,将精铁石冲得四分五裂。
  堂上众少年听到声响,转过头来,顿时目瞪口呆,那端坐在堂上的风殒候更是“嚯”的站起身来。
  青流收回右手,向风殒候略微躬身,随即伫立一旁。
  向堂上的老者望了望,青流却见其似乎早有预料,一脸淡然,甚至在青流望向他时朝他略微点头示意,青流连忙将头埋下,他总有种这老者早已将他看穿的感觉。
  “你能聚芒成旋了?”那堂上的风殒候向青流问道。
  青流躬身答道:“晚辈不久前才勉强能做到。”
  堂上的风殒候先是露出笑意,随即像是想起什么,向老者望了一眼,却见老者向风殒候摇了摇头,风殒候顿时没了笑意,不知是想到了什么,坐回自己的座位上,不再言语。
  众人目光本就聚集在风殒候身上,当他露出笑意时,众人心中骤然一紧,待到他没了笑意,坐回座位,众人心中又是骤然一松。
  只听堂上的老者开口道:“最后,老朽再多问一个问题,还请诸位小友如实回答。”
  风殒候听了老者的话,不由望向老者,但却未曾多言。
  堂上老者问道:“敢问各位小友,可有什么抱负?”
  台下少年皆是面面相觑,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答,怕一个回答不慎,便错失了机缘。
  那些自知无望的少年此时倒是显得坦然,纷纷出言答到,有些说是想当一名绝世强者,有些是想富甲一方,有些想迎娶某家小姐,不一而足。
  见有人带头,众少年皆是不再扭捏,开始出言回答,等轮到刘商时,众人皆是一静,仔细听他如何回答。
  只听刘商答道:“我的抱负,便是成为如风殒候一般的强者。”
  众人一听,皆是一笑,说这刘商到是很会说话。
  青流又是轮在最后,其实他并不想说的,因为他确实没有什么抱负,他既不想成为强者,也不想富甲一方,若真说有什么想法的话,怕就是如今的他开始有些想家了吧。
  可是家在何处他都不知道,而且这些事,是独属于他的秘密,是不能拿出来与人分享的。
  见没人注意自己,青流略微将脑袋缩了缩,想混过去,一个转头,却是不知何时,那老者走到了青流身旁。
  老者脸带轻笑,开口问道:“小友你呢,你的抱负是什么?”
  青流一愣,知道自己必须要给个回答,但突然被问起,一时间又想不出托词,拇指摸了摸芒戒,却是想到了芒戒内的君丹。
  青流一笑,答道:“哪有什么抱负呐,我只是想略微有点尊严的活着罢了。”
  堂上的众人愣了,没有想到青流会如此说,不少人顿时笑了。
  堂上端坐的风殒候也愣了,若有所思的望着站在青流面前的老者。
  青流面前的老者怔怔的望着青流,既不言语,也无表情,只是有些呆滞的望着青流。
  他那枯掌似的手有些颤抖,也不知是为何,他的背依旧佝偻,仿佛永远也直不起身来,脸上的皱纹层层叠叠,那道长疤依旧狰狞,令人心悸。
  “呵...”老者轻笑一声,张了张嘴,似乎想说些什么,却一个字也未吐出。似乎察觉到自己的失态,老者转身向堂上走去。
  几个缓步走上堂前,老者恢复先前的神情,略带笑容,朗声道:“此次风殒候择徒,三关试炼已毕,刘家刘商,天赋异禀,三关第一关试炼排在第一,第二三关皆是表现优异,综合名次最优,成为风殒候弟子。”
  台下刘商闻言,激动不已,对着老者连连称谢,旋即三跪九叩,拜风殒候为师。
  风殒候望了老者一眼,又望了望刘商,见他跪在地上,起身意味深长的看了青流一眼,随即将刘商扶起。
  “从今天起,刘商便是我风殒的徒弟。”风殒候对着一众少年朗声道。
  刘商又是躬身,作揖行礼道:“弟子拜见师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