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对战冯天
作者:兹维      更新:2021-10-21 15:34      字数:5146
  庄然话音一落,拍卖场四周顿时有女子将一个个玉盘端上台来。
  “老夫知道各位今日来是为了什么,所以也就不多作弯弯绕了,这第一件拍卖的是芒戒,算是暖场,芒戒之后,便是芒丹,还请各位不吝出价。”庄然笑道,向一位旁边的女子点头示意。
  那女子端起玉盘,走到拍卖台正中,掀起红布锦盖,只见盘中整齐放着三枚戒指,正是芒戒。
  “这芒戒内有两臂宽,半人高的空间,也算是佳品,每枚底价十万,请各位出价。”庄然对芒戒略微介绍,朗声道。
  “十万么?还是买的起。”青流听了底价,不由放下心来。
  “十五万!”“二十万!”“二十五万”。
  青流正打算报价,却是台下不少人已经抢先,报出价来,每次五万,只是片刻,就已出到了三十五万。
  青流一愣,但见台上还有两枚芒戒,便没有报价,想先看看情况。
  第一枚芒戒出到四十万便停下了,不再有人报价,出价的是位老者。
  庄然四下望了望,见没人继续报价,开口道:“这第一枚芒戒,归李家管事拍得,现在开始拍卖第二枚芒戒,请各位出价。”
  青流依旧不慌,坐在台下,静等他人出价。
  这第二枚芒戒报价到三十五万便停下了,直到庄然喊停,也并未有人再出价,第二枚芒戒三十万拍出。
  庄然见气氛并不热烈,开口笑道:“我知道各位留着芒石准备竞价芒丹,所以将芒丹排在了第二位,本想用着芒戒暖场,没想到却是作低了这几枚芒戒的身价,也罢,第三枚芒戒开始拍卖,请各位出价。”
  青流闻言,坐直了身子。
  “十五万。”庄然话音才刚落,便听台下一位少年报价。
  这是最后一枚芒戒,再不出价,怕是买不到了。
  青流一清嗓子,那少年报价声刚落,便清声喊道:“五十万。”却是直接将芒戒的拍价从十五提到了五十万。
  庄然闻声望来,看见台下一身锦衣,带着面具的青流,不由笑道:“楼少爷到是直性子,爽快!可还有人竞价?”
  台下人听到庄然称青流为楼少爷,不由纷纷侧目望来,就连身旁的红娘也是一脸惊疑,却是不知这红城何时多了位楼少爷。
  等了片刻,四下无人出价,庄然一锤定音,道:“恭喜楼少爷,这最后一枚芒戒,归你了。”
  青流向庄然点了点头,舒舒服服的靠在了台下的椅子上。
  “现在开始拍卖芒丹,这二十枚芒丹,分为三次拍完,头两次每次五枚,底价五十万。最后一次,十枚,底价一百万,开始拍第一次,请各位出价。”庄然叫人拿上芒丹,开口朗声道。
  红布锦盖一掀,只见拍卖台上的玉盘里整整齐齐的摆放着五个锦盒,锦盒盖开,里面各装着一枚淡红色的芒丹,芒丹表面有芒气氤氲,极是好看。
  拍卖行一拿出芒丹,四下皆是静了静,各大家族皆是摩拳擦掌,开始竞价。
  “七十万。”却是芒店的一位中年人出声报价,一开口就提了二十万,那人身旁站着芒店的那位管事,青流也未见过他,不过想来该是芒店在红城真正主事的人吧。
  “八十万。”锦衣楼的管事淡淡开口,而后转头对芒店的中年笑道:“你芒店在红城收了那么多芒药原芒石,怎么还来争这芒丹呐。”
  那中年只是一笑,也不回答,只是端坐在位子上。
  “一百万。”身旁的红娘淡淡开口,声音清婉。
  听到红娘开口,坐在前面的冯轩转过头来,淡笑道:“红娘到是什么事都亲力亲为,不过难怪,你卿满楼怕是没有拿得出手的男人吧。”
  听完这话,拍卖台台下一片哄笑,红娘瞪着冯轩,虽说气愤,却并未出声。
  青流只见那冯轩站起身来,转头对着台上的庄然道:“我冯家,出五千...赤芒石。”
  此话一出,台下一片哗然。
  台上庄然眼中精光一闪,正声问道:“冯家主此话当真?”
  冯轩抬手,却未回答庄然的话,而是面向台下,目光在各家管事家主身上扫过,高声道:“小儿冯天,淬骨四成,炼体三成,纳芒入体试了三次,皆未成功。”
  冯轩顿了顿,看了看千家家主千连城,而后又看了看韩家家主韩苍,接着道:“我听闻你千家千阳,纳芒入体试了四次,也未成功,千月千雪更是糊涂,居然想用兽芒丹尝试纳芒,被你关了一个月的禁闭,可有此事?至于你韩家韩川,也是纳芒入体试了三四次,以失败告终,我此话,可有作假?”
  千连城与韩苍听到冯轩说到自家痛处,脸色皆是阴翳,却并未出声反驳。
  只听那冯轩接着道:“我红城十几年来未曾出过炼芒者,各家各族想要芒丹,哪家不是到别处乞买?你锦衣楼,芒店以及卿满楼,虽说是皇城势力,但我红城偏远,地处柏山帝国西北边角,又有深林山脉阻隔,除了拍卖行在外略有门路,谁能弄来芒丹?”
  冯轩接连问道,台下各家皆是沉默不言,想是说到实处。
  “我冯家能出五千赤芒石,你千家韩家未必出不起,但这二十枚芒丹,真就值得起这个价?”冯轩转头,望向身侧的千家韩家,开口问道。
  千连城沉吟良久,答道:“五千赤芒石,贵了。”
  韩苍闻言也是一叹,却反问道:“贵了便不买不成?上次拍卖芒丹,还是一年以前。各家子弟,若想纳芒,谁能少的了芒丹?各族争斗,有伤有死,谁又能缺得了芒丹?一枚芒丹在手,关键时刻便能吊住性命,你说是芒石重要,还是命重要?”
  青流闻言却是一愣,这韩家韩苍,似乎并不知道韩山炼芒。
  “我可未说不买,五千赤芒石,我千家,还是拿得出的。”千连城眉头一皱,却还是出声道,只是并未多出,依旧喊价五千。
  这赤芒石青流略微知道,自从上次在芒店卖了一块赤芒原石,青流便问过红娘。
  其实芒石就是原芒石弄出来的,世间炼芒者不多,而俢芒者却数不胜数,原芒石内芒气精纯驳杂分布不均,所以修芒者另辟蹊径,将原芒石切割成拇指大小的小石块,而那些含有精纯芒气的小块,便是芒石。
  因为一般是供淬骨炼体的人俢芒,而且这类人数量又是极多,久而久之,芒石便成了交换的货币。
  至于赤芒石,乃是赤芒原石所切割成的小块,内含赤芒,而且芒气更加的浓郁,一般供君境强者俢芒所用,并不多见。
  一枚赤芒石,能换一千芒石,恐怕还只多不少。
  各家君境强者俢芒,皆需用到赤芒石,恐怕消耗不小。五千赤芒石,的确算是一个不小的数量。
  “各家对这芒丹,怕是势在必得,赤芒石各家也是不多,不如这样,让各家后辈打一场,这芒丹,谁胜谁得,如何?”冯轩也不理会台上的庄然,向台下各家抱拳,高声问道。
  台上庄然被晾在一边,尴尬不已,不过此人也是城府极深,神色一转,笑道:“冯家主说得到是在理,这芒丹确实值不起五千赤芒石,只是红城芒丹稀缺,才能有此天价,既然冯家主如此提议,只要各家应允,我拍卖行绝不多言。”
  台下各家神色不一,不过大多皆是点头,赞成冯轩的提议。
  庄然见此,也不阻拦,谁家赢了,芒石依旧得付,芒丹有此天价,他拍卖行已是不亏。
  “来人,腾地方。”庄然喊道。
  拍卖台上来几个大汉,将台上东西搬走,空出拍卖台。
  “拍卖芒丹之事,老夫实在没有料到会变得这般,不过事已至此,老夫就将规矩改改,我拍卖行也是在这红城多年,颇受各家照顾,这二十枚芒丹,老夫分成四组,每组一千赤芒石。今日老夫当个公证人,各家后辈比试,这芒丹,谁胜谁得,如何?”庄然站在台上,高声问道。
  各家皆是应允。
  一千赤芒石,依旧不是一个小数目,若换成芒石,得有百万。其实台下各家,能争一争这芒丹的,也就红城三大家族,芒店,锦衣楼,卿满楼这一二层的势力罢了。
  六方势力,芒丹只有四组,各家谁也不想放弃,唯有争上一争了。
  欲夺芒丹的势力,皆是让自家后辈上台,红娘虽说有心一争,奈何孑身一人,泯了泯嘴角,就欲放弃。
  “红娘姐,我去吧。”青流转头,淡淡开口。
  红娘蓦然转头,看向身旁的青流,只觉青流的声音十分熟悉,不由疑惑万分,仔细打量良久,红娘怔怔开口:“楼七?”
  也未回答,青流嘴角一弯,向红娘笑了笑,起身向拍卖台走去。
  拍卖台上,站着一众少年,千阳,韩川,冯天,代表着三大家族,一位黝黑少年,自称卫白,代表芒店,还有一位面容姣好,身穿青衣的少女,自称林烟,代表锦衣楼。
  庄然见青流走上台来,不由惊疑出声,问道:“楼少爷上台来所谓何事。”
  青流站定,淡然开口:“卿满楼,楼七。”
  “卿...卿满楼?你是卿满楼的人?”庄然一脸惊然,追问道。
  青流只是浅笑,并未作答。
  庄然也是察觉到自己的失态,收起惊容,望向台下三大家族,见其点头,开口正色道:“此次比试分三组,两两比试,胜者得芒丹,败下的三人,争最后一组芒丹,各位少爷,你们是抽签还是自选对手呢?”
  青流知道,这台上几人间常有争斗,例如那冯天与韩川,在卿满楼便打过一架,所以彼此间的实力也是皆有一定的了解,唯独青流并未与他们交过手,所以他们也不知青流的深浅。
  “自选吧。”韩川咧了咧嘴,道。
  其余几人皆是点了点头,庄然见状一笑,道:“就依各位少爷小姐,各位少爷小姐开始选吧。”
  那韩川一直就盯着冯天,显然很是想与冯天打上一架,正欲开口,却听青流的声音传来。
  “冯天。”青流淡然开口,语声不起波澜。
  那冯天一愣,显然未曾料到如此,但青流自称是卿满楼的人,不由的其脸色一沉,很是难看。
  被人指名道姓,若是不接,这冯家少爷往后在同辈之间,怕是抬不起头来。
  “到是有种。”却是台下冯轩神情阴翳,对着台上的青流,缓缓开口。
  选人选定,千阳对韩川,青流对冯天,卫白对林烟。
  第一场,千阳对韩川
  韩川也如冯天一般,被千阳指名道姓,不得不接。
  两人在拍卖台上对站,韩川苦笑不已,开口道:“小舅哥,上次千封小舅哥就把我打了一顿,你怎么也逮着我不放,我俩都是淬骨四重,炼体三重,你不一定打得过我呀。”
  千阳闻言一怒,冷笑道:“看来上次千封哥还没把你打疼,也好,这次我就把你打疼了,看你还敢不敢打我两个妹妹的主意。”
  “唉,我和你俩妹妹两情相悦,怎么你们就老是看不顺眼呢。”韩川一听,跳脚道。
  千阳怒气更甚,不再多言,右手成拳,拳泛芒气,大喝道:“聚芒劲,你给我滚下去。”
  韩川见千阳一拳袭来,撇了撇嘴,也是一拳,迎了上去,嘴里还念叨着:“不就是君境芒决嘛,我又不是没有,开山决,喝!”
  两拳相交,“砰”的一声闷响,韩川千阳各退一步,千阳一步站稳,右脚一旋,猛然踢出左腿,直直踢向韩川脸侧。
  韩川反应也是不慢,右手一抬,挡在脸侧,只听又是一声闷响,却是千阳一脚踢在了韩川手臂上。韩川眉头一拧,左手一翻,猛地将千阳踢在自己手臂上的左腿推开,后撤一步,拉开距离。
  “来真的?”韩川甩了甩发麻的手臂,神色一拧,开口问道。
  “少废话。”千阳一声大喝,欺身上前,抬手便是一记手刀,又是直劈韩川脸侧。
  韩川将头一侧,险险躲过,抬腿也是一个膝撞,却是向千阳胯间袭去。青流只见千阳两手并用,合手挡住韩川膝盖,而后倒退三步,神情阴沉无比。
  韩川挠头一笑,道:“那个...你家聚芒劲太强,手掌刮在脸上吓我一跳,我就是下意识的那么一踢,小舅哥你可千万别见怪。”
  千阳依旧一脸怒容,鼻息粗重,盯了韩川片刻,缓缓开口道:“一招,你若接得下我这一招,我认输。”
  言罢千阳伸出右掌,只见掌中芒气流转,缓缓压成一团。其右手手臂肌肉凝紧,全身紧绷,恍若将全身的力气都凝聚在了右手手掌。
  韩川见状脸色一变,低声道:“聚芒劲小成?”
  蓦的回过神来,只见韩川快步欺身上前,欲要打断千阳蓄力,芒气流转,一拳轰出,直扑千阳胸口。
  “天芒开山!”韩川大喝。
  “晚了!”千阳也是喝到,手掌芒气成团,一掌印出,与韩川拳锋对上。只见那韩川本向前猛冲,对上千阳这一掌,立刻便如撞在墙上一般,拳头回缩,却是力不及千阳,被推了回来。
  千阳顺势出掌,掌心直直印在韩川胸口,芒气喷涌,将韩川胸口的衣裳撕裂。韩川倒飞而出,一边转着圈儿,一边口吐鲜血,栽倒在拍卖台下。
  此时的韩川极为狼狈,胸口衣裳破碎,嘴溢鲜血,滴落在破碎的锦衣上,染出红块,眼睑微眯,怕随时都会昏过去。
  但却见他缓缓抬手,双掌撑地,欲要爬起。
  千阳站在台上,大口大口的喘着粗气,仿佛力竭,却还是站直了身子,对着韩川冷冷的道:“我说了,以后离我妹妹远点。”
  “我偏不。”韩川嘴溢鲜血,抬头直视千阳,开口道,旋即双掌一松,昏死过去。
  “第一场,千家千阳胜。”庄然朗声道。
  青流却见千阳闻言,脸上不露喜色,左手抓着自己的右手,其右手微微颤抖,恍若无力。
  “这一掌,怕是没有看上去那么简单吧。”青流喃道。
  第二场,青流对冯天
  青流缓步走到拍卖台正中,负手而立。冯天也是上前,站在了青流对面,两人相隔五步,对立不言。
  青流抽出右手,轻轻的握了握,似乎是在感受自己手掌的力量。
  他自己有多强,他并不知道,但是面前的人会告诉他。
  青流看着面前的冯天,不由得便想起了死在自己怀里的楼三,不由得,想到了无缘无故,自己便挨了冯天一脚,几乎身死。
  摸了摸胸口,此时青流的胸口早已痊愈,没留下丝毫的伤疤,但是青流却感觉到心口阵阵的刺痛。
  就是面前的这个人,这个甚至没有将他放在心上的人,让他第一次体会到了死亡。这个人曾践踏着他不属于这个世界的自尊心,将他踩在脚下,教会了他:这个世界,人命轻贱。
  他让青流在这个世界上,在这片土地上,第一次,感觉到了不甘。
  青流盯着冯天,轻声喃道:“债,总该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