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少天双手拥着高阳，拿眼睛询问高鹏：咋了？
  高鹏耸了耸肩，抿嘴没有言语。
  虽然他跟高阳相处的时间不长，可他还真没看过今晚这样的高阳。
  有一点……软妹！
  哎！
  所以，他绕过两人，先回家了。
  景少天轻轻抚着高阳的背，无声安抚，可后来发现有点不大对劲，怎么怀里传来了如小猪般均匀的呼声。
  一低头……嘴角微不可察地抽了抽，将高阳打横抱起。
  ——
  大家吃过了守岁饺子也喝过了酒，晕呼呼的都去睡了，只剩下王淑文跟二舅妈在收拾桌子收拾厨房。
  高鹏回来的时候，王淑文愣了一下，“这孩子，怎么没穿个棉妖就往外跑？”
  高鹏冻的上牙打下牙，话都说不出来，搓着手跑回了后屋，直接钻被窝里了。
  二舅妈说，“这孩子以前也没接触过，还以为跟他爹妈一样傲着哩，没想到，嘴还挺甜人更勤快。”
  王淑文洗碗跟着点头，“这孩子太累了，搁学校拼命学回家还有家教，到假期就更别寻思了，哪像阳阳小菲那样玩，不可能的……不过好在争气，学的好又马上高考了……”
  二舅妈一脸的羡慕，“哎，咱家就没个大学生！还好，现在有了阳阳，听说，这次期末，阳阳又考第一？”
  王淑文手一抖，碗直接滑盆里了，“我，我还真没问她。”
  二舅妈狠狠地白了她一眼，“你说你……不求你像小鹏妈一样，可你也不能将两孩子就这么散养啊！”
  “呵呵呵……”王淑文装傻，话说，她大闺女老逃课，弄的她有时候都忘了她大闺女还在上学了！
  关键吧，弄个劳务公司出来，说她还是个学生，谁信？
  至于老闺女……听梁筝来回说话的意思，她老闺女只要不作，这辈子是不愁吃穿，你说，哪还用她去操心的？
  这时，听到了敲门声，王淑文还愣了一下，跟二舅妈互看一眼，都挺迷糊，这个点不打麻将不睡觉来窜门？
  二舅妈说，“送财神的吧？”
  “不可能，这都下半夜了！”
  说着，王淑文往围裙上擦了擦手，就去开门，“谁啊？”
  “婶……”
  “少天？”
  王淑文急忙推开门，看到景少天还抱个人，忙说，“这是怎么了？”
  关键吧，王淑文觉得这棉妖有点眼熟，像年前她买给高鹏的那件！
  深红色带个毛领。
  景少天也没敢说话，就走了进来。
  “呃……”
  王淑文歪头看他，又看了看他怀中的人，小声说，“睡了？”
  景少天点头。
  王淑文问，“是打算搁我们家吗？那是男的还是女的……”
  二舅妈一把将她拉开，“你这心真是够粗的了，没看到，那是阳阳吗？”
  就算头脸盖着棉娇，可脚上的小白皮靴不能认错！
  小菲都嘟囔一天了，这靴子是她给她姐买的。
  景少天的脸微不可察地红了。
  偏在这时，高阳动了动，把睡的通红的小脸露了出来。
  王淑文：“我……哎呀你这丫头……这睡的跟头猪似的……这要是被卖了，还帮着人家数钱呢！”
  景少天：“……”
  骂归骂，王淑文倒是速度地将高阳从景少天的怀里抱了过来，就是没想到她这看着瘦不拉几的闺女竟然跟个秤砣似的，差点没给丢地上去。
  “这么沉？”
  高阳睁开迷糊的双眼，看到她妈，竟伸出了手，一点一点放王淑文的脸上，只是眼泪也跟着流了下来，“妈……”
  王淑文吓着了！
  那脸都白了，叫道，“阳阳……”
  然而高阳似乎并没有听到她的声音，如触珍宝一般，一下一下来回抚摸着，喃喃地说，“妈！我好想你，真的好想你……”
  “阳阳……”王淑文直接蹲了下去，一手拍着她的脸，喊着，“阳阳，阳阳……快醒醒快醒醒……”
  二舅妈道，“坏了，该不会是出去撞了邪？”
  说着，就见二舅妈飞快地从衣服上拿下根别针，对着高阳鼻下人中处就扎了下去，“该死的小鬼，滚回鬼门关去！”
  “嗷”的一声，高阳跳了起来，王淑文直接跌到了地上。
  再看高阳，捂着嘴直蹦跶，“妈妈妈妈妈啊疼死了疼死了……”
  景少天扶起了王淑文，二舅妈松了口气又把别针别了回去。
  此时高阳疼的鼻涕眼泪横流，好不容易过了那个劲，她吸着鼻子，喘着气，“哎呀我地妈啊，怎么这么疼？”
  往手上一看，有血？难道鼻子出血了？
  抬眼就看到高鹏站在后屋门口，跳过去问道，“难道在老太太家，我挨打了？可我记得，老太太煤气中毒了啊？”
  高鹏：“……”
  王淑文皱眉，“你俩去上河村了？”
  高鹏道，“阳阳说去拜个年，我俩就去了！”
  王淑文问道，“那煤气中毒又是怎么回事？”
  “我跟阳阳进去的时候，就看到我奶和三叔都倒了，后来就送卫生所，现在没事了。”
  王淑文琢磨了一下，把围裙解了下来，说，“二嫂，剩这两个碗，你帮我洗了，我去看看……”
  “妈！”
  高阳拉了她一把，本想说你别去了，可想了想，道，“天黑，我陪你吧！”
  实在是老太太今晚太反常，她妈一个人过去，怕接受不了！
  不过，鉴于刚刚高阳“撞了邪”，王淑文没让她再出屋，倒是把喝的有点多的高建国拉了起来，两口子走了。
  ——
  景少天回后山了，可高阳这么一折腾倒是清醒了，让二舅妈先去睡，她洗剩下的碗。
  想了想说，“哥，我怎么回来的？”
  高鹏摇头。
  “啥意思，你不知道？”
  “我没脸说！”
  高阳送了他个白眼，“跟你说正经的呢！”
  “看到人家就钻人怀里了，你说我能在那当灯泡吗？”
  “啥钻人怀里，我是那样的人吗，我当时不是有感而发吗！”
  高鹏：“呵呵！你有感没感我真不知道，我都要冻死了！所以我就先回来了！钻被窝里都睡着了，还是被你吵醒的！”
  高阳皱眉，她向来浅眠，可扑景少天怀里后，她咋就没啥记忆了呢？
  还有，她这嘴唇上面，为啥有个血洞？
  显然，高鹏给不了她答案。
  高鹏说，“我睡去了！”
  “哎，别介啊！你之前不是说有事找我吗？正好我也不困，就聊五块钱的吧！”
  高鹏嘴角直抽，“妹子，我困啊！”
  “我不困！”
  高鹏，“……你真是我亲妹子！”
  高阳跟打了鸡血似的，搬了板凳，拿了糖果瓜子花生，坐下后，把瓜子抓在手里，说，“请开始你的表演！”
  高鹏无奈啊，坐了起来，狠狠地抓了抓头发，“我发现了，咱们家啊，就你最不好欺负！”
  下地去洗了把脸，回来跟着也抓起了瓜子。
  高阳就笑。
  高鹏嘴角一挑，说了一句，“我想去当兵！”
  高阳“哎呀”叫了一声。
  高鹏皱眉，“干嘛？一惊一诈的！”
  “我咬舌头了！”
  冷不丁地说什么当兵，你不吃惊？
  高鹏耸了耸肩膀，“我只是想当个兵而已，你有什么可吃惊的！”
  高了皱了皱鼻子，“你什么时候有这个想法的？再说，今年的兵都征完了，你想去，也得等下次啊！”
  高鹏：“我……我有其它路子，你，你就说同意不同意吧！”
  高阳有些哭笑不得，“我说大哥，我是你妹子，你才十三岁，当兵这么大的事，你来问我啊！不管你有没有路子，你得回去问你妈！”
  高鹏瞬间耷拉下脑袋，“我不想问她，若她知道我高中三年啥也没学，保证给我来个一哭二闹三上吊。”
  高阳怎么寻思怎么觉得这事蹊跷，眯眼问他，“你还没告诉我你什么时候有这种想法的呢？”
  “也也没多久，就是最近！”
  “哦吼！有意思了。”
  最近，最近家里人就没一个提过这话题的，他怎么想到的？
  除非有人特意跟他讲……高阳呲牙，“那天景少天跟你说了什么？”
  高鹏没吱声。
  看他如此，高阳也明白了。
  说，“哥，这么大的事，可不是你一时脑热兴起的！你要慎重！”
  高鹏点头，“你不反对就好！”
  “你为啥就一定要我表态呢？”
  高鹏一脸的腼腆，说，“我……做为一个哥哥，我不想连跑步都落在妹妹身后，遇到事要妹妹保护！”
  关键吧他没说，他心中的女神，可以从树尖上跳下来，他……感觉太弱，弱爆了！
  高阳是不知道他心底的另一层想法，只听这话，心底涌上感动，上前抱了抱他，“哥……”
  高鹏道，“那你得站在我这边，不能拦着我！”
  “成才有多种，谁也没规定就一定要考大学，当兵是个好事，可你得想清楚啊，当兵很苦。”
  高鹏没在说话，抓起一个苹果咔嚓就是一口。
  这几天，他每次起来，都发现高阳高菲并不在家，问过王淑文才知道，这两上后山去了。
  可具体干什么，他二婶不知道，只说跟她们的师父学习！
  高鹏略有所思，加上高阳所展现的不同，他想，一个女孩子都能吃得了的苦，他若坚持不住，就别做男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