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淑文这一巴掌别说打愣了柳艳莹，就连高阳也是一惊！
  我的天啊，仿佛看到她那个包子妈彻底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个暴力老娘！
  不过高阳稀罕！
  咱宁肯暴力一些也不做那被人往死了捏的软柿子！
  柳艳莹她大哥回过神来，那大巴掌就往王淑文脸上招呼。
  高建国把王淑文往后一拖，一脚踹了过去，直把柳家大哥踹了个跟着头，“高建国你特妈的……”
  高建国冷冷一笑，“我自己弟弟都敢揍，何况你们几个打上门来的！今儿打死你们，我也是正当防卫！”
  然后老柳家六个，拎着棒子铁锹，就往高建国两口子身上招呼了！
  高阳那早防着呢，他们一动，她便上前，一拉一拨就夺了把铁锹过来。
  有工具在手，更是所向披靡，转眼的工夫，柳艳莹六人就懵了，手里啥都没了，可他们连高建国两口的衣角都没碰到。
  再看高阳身前，棒子铁锹落一地！
  手里铁锹往地上一捶，“谢谢了，这两根棒子正好够煮一锅饺子，铁锹也挺好，开春正好种地！”
  柳艳莹脸色有点发白，之前高阳撒泼揍高治国的时候，柳艳莹只觉得是高治国窝囊，想她今天带来了全家，就不想这家子好过，可哪想到，高阳一个人就能拦住她们六人，而且看着那张笑脸，柳艳莹忽然发现，她竟然有点喘不上来气。
  趔趄一下，还被高阳抓住了胳膊。
  想耸开，却发现自己浑身无力！
  高阳笑道，“三婶，你可小心点啊，你搁我们家摔了，你也讹不到我们。关键还白摔！”
  “你……你滚开！你个丧门星，扫把星！”
  高阳瞬间眯了眯眼睛，那手更是有意识地掐上柳艳莹的脖子！
  只是她的耳边，却一遍一遍地飘着这些咒骂！
  你个丧门星，要不是你，你爸怎么会死……扫把星……为什么死的不是你……
  一旁坐在轮椅中的贺天风就是一顿，手中一粒花生，打向高阳的手腕！
  高阳一惊，才发现柳艳莹直翻白眼！
  她手一松，柳艳莹捂着脖子使劲咳，只是看着她，更是满眼惊惧！
  高阳拍了拍手，露出一抹邪气的笑容，“今儿我心情挺好的，不想见血，你们赶紧走吧！”
  可就在这时，一直站在最后的柳家二哥竟然推开柳艳莹，对着高阳的肚子就是一脚。
  高阳也不过就是向旁移了一步，又好心地勾脚他的脚，“说，小心小心，地滑……”
  只听得“咔嚓”一声，那四五十岁的半大老头以一个非常标准的一字马坐到了地上！
  那汗，顺脸往下淌，一点不虚！
  高阳吃惊啊，“天啊！柳家二舅，你就算是想给我们搞个娱乐节目祝祝兴，可也得注意一下自己这老胳膊老腿啊！哎呀，那声我听着都疼！”
  王淑文轻轻上前握住她闺女的手，却是心底一惊，面上并没有表现出什么，只道，“阳阳，你又胡闹，怎么不知道尊老爱幼呢？还不赶紧把你柳家二舅扶起来！”
  高阳耸耸肩，低头问道，“柳家二舅用我扶吗？”
  扶？真用她扶了，别说他劈了胯，怕是这腿得留下，回头瞪了眼柳艳莹，“你愣着干什么？”
  废大劲地把柳家二舅扶起来后，高阳，“有个事我得跟你们说一下……要是你们打算进八驴子里过年，那就继续搁着跟我闹，因为我家小菲可跑了有阵子了！算一算，快回来了……”
  “哇呜哇呜哇呜……”
  柳家六人那脸要多难看有多难看，扶着刚刚劈了叉的二哥，当真是狼狈逃离！
  当然，高菲也没去报警，大过年的谁都不容易，折腾什么呢！
  不过就是在收到她姐的信号后，她拉着高鹏离开，免得高鹏再受牵连。
  所以，出了门，两人就爬墙上，看了场现场直播。
  嗯，还异常配合地扮演着她的角色！
  “哇呜哇呜……”
  两手往腮边一放，又叫了起来。
  王淑文拉着高阳，一直没放开手，说，“外面冷，大家快进屋，咱还得看晚会呢！”
  就是把高阳给拎到了厨房，她揉着闺女的手，“你刚才怎么了？差点掐死你三婶？”
  高阳笑了笑，“谁让她骂我那么难听来着！”
  王淑文就看着她，只是没说话。
  她了解自己的闺女，不可能做出格的事，可刚才柳艳莹的咒骂……指定是触了她闺女的底线了！
  也是，谁愿意被人叫做丧门星！
  就叹了口气，拉着高阳去洗手，又拉着到灶坑边上蹲下，扒拉出火炭，拉着高阳烤火，那嘴里啊，还不住地嘟囔着。
  高阳也没听清，说“妈我不冷……”
  王淑文就“啧”了一声，拉着她继续烤，继续嘟囔！
  高阳眉头一皱，念咒语不成，仔细一听……
  “脏东西赶快滚，快点滚滚滚滚滚……莫怪真火烧死你……”
  高阳：“……”
  ——
  放鞭炮吃发子饺子，老柳家的胡闹并没有给大家带来影响，过年嘛，自然是怎么高兴怎么来！
  今晚，贺天风跟二舅都喝多了，要不是高阳几个拦着，两老头就要拜把子了！
  而孩子们高兴的，自然是拜完年收到手里的红包！
  今年王淑文两口子准备了大包，每个孩子给了五十块的压岁钱。
  高菲兴奋啊，抓着红包躲屋里数压岁钱。
  高阳倚门边笑道，“难道多数数，钱会更多？”
  高菲连个眼神都没给她姐，“所以说你不懂过年的乐趣！”
  高阳耸了耸，确实啊！
  上辈子的这个年，终于不是她妈伺候那一家子了，可是，她却只能抱着高菲躲在柴和垛边上哭！
  不说红包，就连吃的饺子，还是三叔借上厕所的道，偷给她俩的，不多，四五个！
  她记得，那个饺子很苦。
  “阳阳……”身后，高鹏叫了她一句。
  高阳转身，“干嘛？”
  “有事跟你说。”
  高菲就挥手，“快走快走……”
  高阳摇了摇头去了后屋，只不过看到案板上的饺子，她鬼使神差地抓了一个。
  高鹏笑道，“怎么，刚才没吃饱？”
  高阳摇了摇头，又给放了回去。
  突然说道，“哥，你的事急吗？”
  高鹏道，“不急！”
  “那咱俩去老太太家拜年吧！”
  高鹏有点吃惊！
  高阳道，“我不心疼别人，我主要是心疼三叔，也不知道这个年过的怎么样！”
  高鹏道，“那我陪你去！”
  ——
  两人去了上河村，老太太家映着点点昏暗的灯光。
  似乎除了电视的声音外，并没有人在！
  高鹏推开门，叫道，“奶……”
  没有人应。
  兄妹俩个走进来，高阳鼻子动了动，怎么有股煤烟味？
  结果进屋就看到老太太和三叔东倒西歪地在炕桌两侧，像是睡着了！
  而且两人的脸色并不好！
  饭桌边上还倒着两啤酒瓶，淌了一炕！
  高阳一惊，急忙推开窗户，回头推了推高庆国，“三叔，三叔你醒醒……”
  那边高鹏推着老太太，结果两人一样！
  兄妹两对视一眼，高鹏往外跑，喊道，“我推车去，你拿两床被子！”
  两人一顿忙活，把老太太跟高庆国送村卫生所去了。
  嗯，煤气中毒！
  好在送来的及时。
  老太太醒来的时候，一手拉着高鹏一手拉着高阳，那是真哭啊。
  她靠在高阳怀里，身子不住颤抖，“阳阳，奶奶对不起你对不起你……”
  高阳也不知道要说什么。
  如果不是她想起上辈子高庆国偷着送给她的几个饺子，今晚，不可能上来的。
  而此时的老太太，当真是真心悔过，“呜呜呜……死过一次，才明白过味来啊……”
  高阳说，“大过年的，你别哭了，可别才捡了条命回来，又给哭没了！”
  老太太哭的更大声了。
  “我不管，我就哭，死也是我活该，谁让我心眼不正！”
  高阳：“……随你吧！”
  她实在是不会安慰人！
  关键吧，她有点不相信老太太。
  后来还是高鹏哄的。
  老太太睡了，隔壁病床上的高庆国却一直在发呆。
  高鹏说，“三叔，你有事没事？用不用去柳家找三婶……”
  可这话说的没有一点底气，找三婶，呵，晚上才被高阳打了出去！
  唉！
  高庆国像个木偶一样摇了摇头，半天眼睛转了转，哑着嗓子说，“你们回去吧，我跟你奶死不了！”
  高阳看着他，实在是不大放心，“三叔，你真没事吗？我看你脸色还是不大好！”
  高庆国仍旧摇头，到底还是把高阳高鹏赶回去了。
  往家走的时候，高阳苦笑，她恨老太太，恨不得她死，可真到了这个时候，她第一反应竟然是救人！
  看了看自己的双手，狠狠的想了想上辈子的小菲……
  高阳捂上了自己的脸，她自问，做不到见死不救！
  高鹏将身上的棉妖披在了高阳的身上，“别冻着！”
  高阳扬头，“哥，你有恨过一个人吗？恨不得她死的那种！”
  高鹏：“……”摇了摇头。
  高阳还要再说什么的时候，被突然出现的身影打断了！
  那一刻，高阳想都没有想，直接扑进了对面少年的怀中，“抱我一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