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天下第一
作者:
严榆 更新:2021-10-21 04:16 字数:8316
一叶扁舟飘荡水中,在曲折的溪流中顺水而行,舟中三人各怀心思,久久不语。舟上三人是大家所熟悉的萧矢、心霞、李盛尧。
自萧矢等人重入尘世,就各自分开,因为萧矢安排给众师兄都是不一样的任务,并约定一个月后在蜀山城聚合。分配完毕,萧矢便与心霞、李盛尧一道上路,在途中萧矢除了买酒喝酒外,其他的任何事都没有做过,就算是现在他也还是继续喝酒。
又是一坛饮尽,萧矢高吟道:“古来圣贤皆寂寞,惟有饮者留其名。李师兄如此美酒你都不喝,真是可惜啊!可惜啊!”
李盛尧冷冷道:“酒只能乱人心性,不喝也罢。”
萧矢道:“师兄没听过人生得意须尽欢,莫使金樽空对月?”
李盛尧道:“听过如何?没听过又如何?我只想知道我们现在要去哪?”
萧矢摇了摇空酒坛道:“人为财死,我为酒亡。现在我们无钱无酒,又都不想死,只好去能拿到钱、拿到酒的地方喽!”
二人说话间,小船从一溪洞中穿过,但见两岸山峰壁立,抬头望去,只余一线。山青水碧,景色极尽清幽,四下幽寂无声息。又划出三四里,溪中忽有九块大石迎面耸立,犹如一道屏风一般,挡住了去路。三人下船,翻过石块,眼前顿时一亮。原来四周草木青翠欲滴,繁华似锦,一路上风物俱佳,此处便是个罕见的美景之地。信步而行,之间路旁仙鹤三两,白鹿成群、松鼠、野兔尽皆见人不惊。见到此等景色,心霞紧锁的眉头渐渐舒展,忽然面前人影闪过,两名俊秀少年挡住三人。
少年道:“三位若是游客,到了这里就请回吧!”
萧矢笑道:“小弟弟,我们可是客人,不请我们进去坐一会儿?”
少年道:“几位远到而来,我们理应招呼,不过我家主人素不见客,你们还是请回吧!”
萧矢道:“我们不是外客,不信你们可以通报一声,说萧矢求见万年流,万老先生!”他最后一句说得极是响量,就算是耳聋的人都能听见。两位少年被这巨声一喝,不禁怔住了半晌,接着一个头饰双髻、面带甜笑、美丽照人的明眸锦衣少女轻盈飘来。
少女对萧矢道:“你怎么来了?”
萧矢道:“我难道不能来吗?”
少女道:“你是老主人的朋友自然能来……只不过他们……”说到这里话声停顿。
萧矢道:“他们是我的朋友,我是你主任的朋友,那他们也就是你主人的朋友。赵杰你不要这么不懂变通好不好?”
赵杰嗔怒道:“你这是强词夺理。”
萧矢道:“喂!说这么半天你到底让不让我们进去?”
赵杰强挤出笑容道:“你们几位是老主人的贵客,自可进院中休息。”
萧矢点了点头道:“不错,不错,有过能改,还有得救。”一边说一边朝里面走去。
赵杰压住怒气,领着三人前行,众人绕过身旁奇美景色,不多时便看到一座宏伟山城耸立眼前,山城倚天险而建真是不同凡响,给人一种奇幻的感觉,李盛尧暗惊道:“此山城可谓是鬼斧神工,世上竟有人能承担起如此重大的工程,实在不敢想象。”到了里面,李盛尧更是一惊:“山城构造匠心独运,定时名家手笔。并且建造山城的工匠也绝非普通工匠,必是大师级人物方能做出这等效果,试问天下又有谁能请动这么多名师巨匠?就算请得动,也未必有如此多的金钱提供给他们。看来山城主人极为富有,且不是一般的富有,却不知他为何要住在这人迹罕至的地方?他的金银财富又是从何而来?”三人中除了萧矢没有吃惊外,其他两人都为传奇的山城所吸引,目不转睛的观赏四周雕刻装饰物。
赵杰把三人带到一处大厅,命人给他们上上好的茶水后道:“我们主人只能见萧矢,另两位朋友还请见谅。”
萧矢向心霞使了个眼色,心霞立刻会意道:“客随主便,既然是你们主人的要求,我们当然遵守。”
说完萧矢起身道:“赵杰,我们赶快走吧!我可是还有很多事要做的。”赵杰蹬了他一眼,但仍带他往另一处地方走去。
半柱香的时间,两人停在一间屋外。赵杰道:“主人在里面,你们自己住进去就可以了。”话音刚落已离开。
萧矢笑道:“万年流啊!万年流!你是越来越喜欢装神弄鬼了。”说着推门而入。门开的一瞬间,萧矢只觉阵阵香气扑鼻而来,房中之人全身穿着一件似绢非绢、似纱非纱的宫装轻衣,一双纤秀浑圆的玉足上穿的是一双绫轻鞋,鞋尖一粒珍珠竟然有龙眼般大小。她不施脂粉,但掩不住那天生丽质,剪裁极为合身的衣衫,更衬出她身段的窈窕动人,只是在她面上,却带着一种茫然的冷漠之色,那明亮的眼睛中也缺少一种她本应有的灵气。她这美丽的躯壳,总像是少了一些什么似得。萧矢吃惊叫道:“张睿婷,怎么是你?万年流呢?”
张睿婷看了萧矢一眼冷冷道:“你跟我来。”然后起身走出屋外,向另一处庭院走去。萧矢虽不愿跟着她,但也只能随她而去。二人穿过数间庭院后,便改为朝山上攀登,就在走出庭院与上山路口的交界处,萧矢身后的巨剑突然一阵震动,可萧矢一走过那里震动就立刻消失,然而萧矢并没有把此事放在心上,继续前进。登到山顶,萧矢不禁一惊,只因为这段山路极是陡峭,而山顶却广阔平坦,犹如平地一般。在这宽广的山顶上唯有中部有一凸起物体,其他地方则是一片空白,让人产生孤寂之感。靠近中间的物体,赫然发现那竟是一座墓碑,萧矢见了墓碑不由退后半步惊道:“什么?万年流什么……怎么会死?他什么时候死的?”因为震惊萧矢话声变得有些不清。
张睿婷道:“人老了都会死的。义父是死在四年前,也就是你消失的那年。”
萧矢道:“你似乎话中有话。”
张睿婷道:“听不出来吗,你?”
萧矢又是一惊再退半步道:“他是因为我消失而死?”
张睿婷道:“义父他老人家年过七旬,身体早已大不如前,当他听到你可能被杀死时,便一病不起最后伤痛过世。义父一直把你看做他的亲生子,处处替你着想。你呢?你为他做过什么?不是和他吵架,便是找他借钱,你对得起他吗?”
萧矢无语可对道:“我……”只得在坟前拜了三拜。
张睿婷冷笑道:“你以为义父坟前上几柱香,磕几个头就可以了吗?”
萧矢站起道:“我只当他是忘年之交,并不知道他对我有如此感情,这是我的过错,我确实是一辈子都不能弥补所有过错,告诉我他有什么遗愿未了?若是我能做的,就算赴汤蹈火,也绝无怨言。”
张睿婷道:“义父的遗愿你肯定能够做到的,义父临死前曾说他死后便能与你相见,可是你却没有死,所以你现在只要下去陪义父就能完成他老人家的遗愿。”
萧矢顿时愕住暗道:“我一死也无妨,只是师傅的愿望不能断送在我这里。”正踌躇不定时,忽闻笑声传来,笑声微乎其微就算一个人仔细倾听他也未必听得见,不过萧矢耳力异于常人加上他早达到天人合一的境界,对外界感知更是敏锐,现在任何事物的一举一动都无法瞒过他。萧矢听见笑声就知此人是谁,随即明白过来道:“他先前的愿望未能实现,那他死后的愿望我定要帮他实现。人生在世又有几人能实现自己的愿望,若我可以帮他们何乐而不为?虽然我的愿望未必能实现,但别人的愿望因我的帮助而实现,那种满足感也令我不枉此生了。”说到这里,萧矢倒转身形冲向崖边,竟是要投身悬崖,正当萧矢将出未出悬崖之际,身后忽然传来一声长笑道:“好了,不逗你玩啦!”接着“砰”的一声,人影破坟而出,直奔萧矢。
看来现在事情已经非常清楚,然而萧矢却是无法收住身形。要知道萧矢本是怀着必死之心,准备跳下悬崖,所以速度之快又岂是能让你说停就停,纵使明白事情真相也得摔个粉身碎骨。不想那人影来的好快,就在电光火石间便已奔至萧矢身后,眼看就能将他拦腰截下,谁料异变突生。那人伸手出去想要抓住萧矢,但才一眨眼的功夫,眼前已无萧矢的身影,这一下竟是抓了个空,正思索间赫然发觉自己身在半空早离开山顶,一念即起,身体立刻下坠,这时头顶人声传来,一声惊叫与一声大笑,跟着后领一紧感到一股大力将他提起,他身体空中转了数圈稳稳落在山顶。
这人须发皆白,满脸红光,神采奕奕一点不像刚死里逃生的人。张睿婷见这位老者从崖下飞上赶忙过去道:“义父,你没事吧?”
万年流对她一笑道:“放心,义父不会那么容易就有事的,真是傻丫头。”说完转头看向萧矢,见萧矢满脸笑容心中有气道:“你小子差点害死我了,还好意思笑。”
萧矢道:“我不过是将计就计罢了。”
万年流道:“将计就计,就什么计?我哪有什么计?”
萧矢道:“老人家,为老不尊逗弄小辈;年轻人,也就无需敬老逗弄逗弄老人家也不是不可。”
万年流道:“谁为老不尊,你到说说看。”
萧矢道:“一把年纪的人还一天想着捉弄别人,而且还装死来欺骗别人的感情,这不是为老不尊?”
万年流笑道:“好小子,算你说得对,不过我有一事不明白,你是怎么定下身形的?那么快的速度想瞬间定住是绝对不可能的。”
萧矢道:“说实话,如果不是事先知道你没有死,我也未必能停下来。”
万年流奇道:“你怎么会知道我没死?我女儿演的可是绝无破绽啊!”
萧矢道:“她身上我的确没看出一丝破绽。”
万年流道:“那破绽在哪?”
萧矢道:“破绽就是你自己。”
万年流一惊道:“什么?”
萧矢缓缓道:“就是因为你在坟里的笑声不巧被我听到了,所以我当时就知道你根本没有死,至于我为什么不揭穿你,是想以彼之道还之彼身。那个时候我便想出了停下的方法。”边说边指了指崖边。
只见崖边印有一个五尺深的脚印,显是用极强劲的劲力踩出的,原来在万年流眨眼间的刹那,萧矢体内太极气团运转前进之力马上变为上升之势,巧妙地让万年流一抓落空,然后待万年流下坠又将他救起。万年流心中赞叹:“他这一下说来简单,可要让内劲运转最快时,突然改变运转方向,天下是没几个人能做到的。真没想到短短四年,他的功夫已臻至化境。”
萧矢接着道:“正是这样我才没落入你手。假如是听到你叫才想停下来的话,我肯定来不及改变方向,看来我内力的收放仍不够自如。倒是你的速度很快嘛,竟可以追上我。”
万年流道:“我是依靠着坟里的强力推进工具才有那么快的速度。你就不同了,速度这么快还不是你最快的速度。”
萧矢道:“何以见得?”
万年流道:“这还不简单,从你踩出的脚来看,四周平静,并无丝毫损害,而脚印却深达五尺。可见你是力凝而未发。”
萧矢道:“哦!多活几年果然还是有用的。”
万年流道:“你小子肯定不是专程来看我,说吧!有什么事要我帮忙?”
萧矢道:“你既然开口要帮我,我不让你帮就太不给你面子了。反正这件事对你来说只不过是一件小事,你很容易便可做到。”
万年流道:“废话少说,有什么事就快说,若你再说废话我就不帮你了。”
萧矢道:“我只是想和我的两位朋友在你这里住一晚,陪你喝几杯,走之前拿你几十万两黄金作路费。怎么样?事情很简单吧。”
万年流道:“前两个我能帮你,而最后一个忙我实在无能为力。”
萧矢笑道:“你说笑吧,区区几十万两黄金对你而言,就像在牛身上拔一根毛,你怎么可能帮不了我?”
万年流道:“这是以前的事,我现在已经把所有财产事务都交给睿婷打理了。”
萧矢惊道:“什么?”
万年流道:“你没听错!如果想要钱只得跟她说,我是什么都不管。”
萧矢道:“一生心血就这样放弃不觉得可惜吗?”
万年流长笑道:“人生知足何时足,人老偷闲且身闲。”
萧矢叹道:“惭愧啊!你都有如此心境,我却还被金钱所困。”
万年流轻笑道:“你何须自谦呢?你每次找我要钱从来都不是为了自己,都是用来救济贫苦的百姓;虽说每次都是要,但你每次都会把钱还回来,我想这次也不会例外不是吗?”
萧矢摇摇头道:“原来你都知道了。”
万年流道:“当然要不是我怎么会次次拿钱给你?”
萧矢道:“若我说我这次并非为了百姓,纯粹是因为自己的私欲来向你要钱,你信不信?”
万年流尚未回答,张睿婷已先道:“不信。”
萧矢道:“为什么?”
张睿婷道:“因为你不是一个为了自己的事而来找人帮忙的人。”
萧矢奇道:“你认为你很了解我么?”
张睿婷道:“我并不了解你,我只是了解你的心。”
萧矢‘哦’的一声后,张睿婷道:“每个人只要用心去感觉,就自然会知道别人有什么样的一颗心。”
萧矢笑道:“好,这道理我还是第一次听见,难怪他会把一生的心血都交给你。”
万年流也笑道:“君子爱财,尚要取之有道,何况你是一个有着至善至仁之心的君子,又岂会为了私欲而用别人的钱。”
萧矢道:“你未免把我说的太好了。”
万年流道:“不说这些,说说你这四年去了哪里?要钱做什么?”
大厅内,心霞和李盛尧差不多坐了半个时辰,两人一句话都没有说过,就是静静的坐着,仿佛老僧入定一般。好几次李盛尧都要按耐不住开口说话,可看见心霞凄凉的面容只得再把话忍住。终于李盛尧忍受不住,起身在厅内走动,观看厅里的装饰。看着看着他的目光被一幅对联吸引无法移开视线,对联上写道:“一举首登龙虎榜,十年身到凤凰地。”他细细思索对联上的话语,好像想起了什么……
叹息声后,万年流道:“小子,没想到你会碰上这等好事,能做剑圣的弟子。诶,你说的也对,近年来战火连连是该资助救济灾民的,睿婷此事由你去办,走吧,让我们和你几位朋友一起去好好吃上一顿。”
桌上菜色琳琅满目,竟是一桌玉席:孔雀开屏、金鱼惜月、翠竹熊猫为象形彩碟;脆炸茨菰片、炝文武笋、活鱼两吃、三鲜甲鱼裙、金狮挂甲乃五大菜;陈皮牛肉、桂霜桃仁、茄汁明虾、薄荷凉卷、四鲜烤麸、佛手蛰卷属六小碟;一汤是鸳鸯戏池,二点是马蹄冻糕、翡翠烧梅。只看见萧矢直流口水,加上鼻中闻得这菜香,忍耐不住,抢先大吃起来,竟不再等尚未入席的主任。萧矢狼吞虎咽的吃了一番之后才发现心霞和李盛尧都没有起筷子,问道:“你们两为什么不吃,难不成是菜不合口?”
李盛尧道:“主人未至,我们怎能动筷、”
萧矢笑道:“这里的主人怎么会来呢。我看你们还是吃吧,不然就要被我一个人吃光了。”说完就接着吃了起来。
李盛尧道:“你既然知道主人不会来,为什么菜上齐时你没有吃呢?”
萧矢道:“那是因为你们都不吃嘛,我又怎么好意思先吃。”问完问题,李盛尧也举起筷子,吃了几样小菜,只觉得菜一入口舒爽无比,当真是绝世美味,受用不尽。于是情不自禁的不停品尝菜肴。而心霞则是随便吃了一些,便就不再动筷。萧矢看着她日渐憔悴,想劝她多吃一点,可话到嘴边还是忍不住没说,心中痛楚却不能显露于色。
一桌饭菜在二人的筷子下,很快就一扫而空。李盛尧但觉一生中吃饭从未有此次吃的这般畅快,心情安宁平和道:“此间主人定时非凡之人,不然怎么会做出更胜御膳的菜肴。”
萧矢听他的话立即明白其言外之意道:“盛尧兄想知道这里的主人是谁不妨直说,不须绕这么一个大圈子。”
李盛尧被他说中心事脸上一红道:“我不过想知道他是何等人,为何不肯与真面目示人。”
萧矢慢慢道:“盛尧兄真想知道?”
李盛尧道:“若有难言之隐,就不必说了。”
萧矢呼出口气道:“盛尧兄以进为退,此举当真高明。我且问你,天下谁最富有?”
李盛尧道:“我虽少入江湖,可仍知道‘钱聚宝盆金玉堂,商界称霸曹家庄,玉器珠宝莫能挡,相抗唯有觅音亭’”
萧矢道:“天下第一钱庄金玉堂的老板钱皓富甲一方,他的钱庄遍布世界各地,可说是垄断了货币铸造;曹家庄的曹峥所有行业均有参与,而且每一个行业都是天下驰名,国家一半的经济来源皆是靠他提供;世间珠宝玉器以不醉阁为佳,因此玉生烟是珠宝界的龙头老大,加上他在武林中极具盛名,财产不可估量;最后与不醉阁齐名的便是觅音亭,觅音亭是江湖一大谜团,没有人知道那里究竟有什么人,甚至根本没有人真的进去过,但是从里面出来的无艺不精,无事不通,专替别人做事,只是要请动他们没有雄厚的资产是不可能的,因为要从那里买一个仆人都得花几百万两,其真正实力无人知晓。这四家各有千秋,均是富可敌国,可仍算不上是天下第一富。”
李盛尧惊道:“他们都不算,那还有谁算?”忽然一念电转又道:“莫非这里的主人才是天下第一富?”
萧矢道:“正是这里的主人是天下第一富。”
李盛尧奇道:“可我从没听说过这里。”
萧矢道:“你若听说过,那就不是天下第一富了。要知道天下第一富不是好当的,为了保证安全不能见太多的人,也不能让人知道他的所在,他所有的命令都是由其身边最亲信的人代传,所以连他的手下也未必能见到他本人。如此隐秘你又怎么会听说过,人家又怎么会出来见你。”
李盛尧冷笑道:“这里的确辉煌、雄伟,但并不见得这里的主人便是天下第一富。”
萧矢道:“盛尧兄此言差矣,很多东西光看外表是无法看出来的。”
李盛尧道:“你的意思是……”
萧矢道:“不错,金玉堂、霍家庄、不醉阁、隐香山都仅仅是这里主人的下属,全部都须听从这里主人的命令。”
李盛尧虽已隐隐猜到是这回事,但当萧矢把话说出来时还是惊诧不已道:“真的?”
萧矢点点头道:“我骗你没什么意思。”
李盛尧面上仍是讶异无限,不过心中却暗道:“这么说来那幅对联是真的了。”想着想着问道:“这里的主人与龙虎榜有什么关系?”
话一出口,萧矢顿时一惊,不知他何以问出这个问题,岔开话题道:“饭吃饱了,大家就快回房吧!明天我们还要赶路的,早点休息为好。”说定起身离开。
李盛尧见萧矢没有回答,心中明白了几分,对心霞道:“我们也走吧。”
银辉洒射,照亮了屋子。萧矢倚床而坐,目光凝视窗外,窗外一片漆黑没人知道他在看什么。良久,起身出房漫无目的地游走,不知道了哪里,一股醉人的酒香飘来,萧矢立刻停住脚步,然后一人道:“没想到小弟也睡不着啊!不如过来陪我喝几杯?”
萧矢道:“这般美酒若有人不想喝的话,那人定是傻子。”话刚说完身影顿时一闪,消失不见,等他再次出现时手中却多了个酒坛,只见他提坛过顶手腕扭转坛中美酒便如玉柱泄出,接着他抬头仰脖尽数将酒接入口中,竟无一滴漏出,瞬息间一坛酒就被他喝得一滴不剩。黑暗中一男子走出,手中同样提着酒坛笑道:“你如此喝法,我就算有再多的酒也不够你小子喝一天。况且这些都是陈年的竹叶青,每坛均价价值千金,你难道就不能喝慢点?”
萧矢放下空酒坛道:“我是会喝酒的人。”万年流苦笑摇头只得把手中的酒坛丢给萧矢。
会喝酒的人通常就都喝得很快,也正因为这样醉的也很快。可是萧矢却是个例外,他不但喝得快、也喝得多,且不见半分醉意,仿佛他喝的不过是水而已。当万年流把第一坛酒喝尽时,萧矢已喝完第二十坛,这时二人坐在石亭之内,除了喝酒什么都不做。终于万年流把第二坛酒喝光后道:“酒入愁肠愁更愁,你还是不要喝了。”
萧矢放下了不知是第几十坛空酒坛道:“我仅仅是想大醉一场。”
万年流道:“一醉是能解千愁,可当年醉醒了那些愁更会再次回来,这样你醉与不醉有何分别。”
萧矢目光灰暗比之前的清澈已不复存在,神色惨淡道:“我自称医术旷绝古今,然我师母死时我竟然什么都不能做,只有眼睁睁看着她的生命在我眼前一点点地逝去;还有看着自己喜欢的人一天天的心痛、一天天的哭泣、一天天的憔悴,作为医圣的我也无法治愈她心中的伤。要知道医术是我的绝技,而现在我的绝技连我最近的人都帮不了,我还能做些什么,我又能做好什么?我不知道,我真的不知道!”
万年流叹道:“你以前的洒脱、闲适的心境去哪了?什么时候学会了自寻烦恼?”
萧矢缓缓道:“是啊!爱过方知情重,罪过方知不同!”
万年流见他神情早不似往昔的潇洒,目光黯淡忧伤,心里也替萧矢感到悲伤哀叹了一声:“诶……”话尚未说完,便被笑声打断,万年流一怔看向萧矢,但见萧矢笑容满面哪有先前的凄凉的影子,听萧矢道:“我们一人骗一次岂不公平。”
万年流道:“你刚才说的都是骗我的?”
萧矢微微一笑道:“也不都是,只不过我早已把它们忘却了,所谓事如青春了无痕嘛!何况师母是自己决定要这么做,我没有理由来反对她,自然相信她的选择,又怎么会责备自己;至于心霞,一个人的痛苦、挫折中才能真正的长大,现在这种时候只能靠她自己来战胜自己,别人根本帮不了她。”
万年流打了个哈欠道:“好啦,你仇也报了,应该可以进入主题了。”
萧矢一听奇道:“什么?”
万年流笑道:“不用装的一脸茫然,你故意引我出来自不会是想报一下仇这么简单。”
萧矢道:“说下去啊。”
万年流清一清嗓子道:“像你这种无所欲的人不会如此无聊的,你如果如此无聊那肯定是还有其他的事要说。”
萧矢双掌相拍道:“看来还是你万老儿懂我,你多活这么几年果然不是白活的。竟然也学会将计就计,让我空欢喜一场。”
万年流道:“一人一次非常公平。”
萧矢叹了口气道:“这一次我们还是打成平手……你说的不错,我找你出来确实另有要事。”万年流没有插花他继续说道:“我在岛上住了不少年份,对近年江湖上的事并不清楚,所以希望你可以告诉我些事情。”
万年流道:“没问题,我最喜欢说故事给别人听,你特地来请我说故事,我岂会不说……”二人相谈甚长,直到天色渐明才听萧矢道:“正邪之争难道就不能避免吗?”
万年流道:“正邪相争经历百载,又怎么会一朝一夕改变的。”
萧矢道:“江湖风雨,战争灾乱,受苦的永远是老百姓。”
万年流道:“故事就说到这里,回去休息一会儿,你就得上路了。”
于是萧矢叹息一声缓步离去,万年流则是苦笑摇头不晓他在想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