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5章 秘密木箱
作者:狐狸沙沙      更新:2021-10-21 00:49      字数:3169
  童远和秀兰站在喜堂上接受着所有人的祝福,而温老作为童远唯一的长辈理所当然地坐在首座上,身着粉白色累珠叠纱粉霞茜裙的承倾言乖巧地站在温老身侧眉欢眼笑地看着童远,眉眼温柔。
  童远悄悄地看了一眼承倾言就飞快地低下头,嘴角轻轻上扬,抓紧了手中的红绸缎,在傧相“一拜天地,二拜高堂,夫妻对拜”的高声中,他眼角的那一抹余光始终都停留在那个巧笑倩兮的粉色身影上。
  “礼成!”
  秀兰并没有像其他新嫁娘一样被送入新房,而是像寻常百姓婚嫁一般和童远一起坐在宴席上招呼着前来贺喜的街坊邻居,整个婚宴上始终都带着十足的笑意。
  原本已滴酒不沾的承倾言也高兴的小酌了几杯,就这样小脸已然是坨红一片,剪剪秋水瞳眸满是喜色,人还清醒着离开时却突然踉跄了一下。
  童远见状立刻上前道:“郡主,我送你回去。”
  承倾言连忙摆摆手:“阿远今日可是新郎官,哪儿能离开啊,放心吧,承府的马车就在外头。”
  一向对承倾言言听计从的童远这次却是格外的坚持:“我就送你上马车,耽误不了多少时间。”
  承倾言不好一再拒绝童远的好意只好点点头应了下来,两人就这样有说有笑的离开了宴席,身后的秀兰看着虚扶着承倾言离开的童远咬起了唇,目光似有闪烁。
  隔壁的李大婶打趣道:“哟,这童远才刚离开童远媳妇就舍不得啦?这往后可要怎么办哟。”
  众人哄然大笑,秀兰面色一红,实在经不起这些长辈的玩笑:“李大婶可别再取笑秀兰了,秀兰敬您一杯。”
  李大婶知道秀兰面子薄,便端起酒杯:“好好好,大婶不说了不说了。”
  秀兰害羞地低下了头,街坊邻居的打趣声在耳边萦绕却充耳不闻,眼神直直地朝着童远的背影追了过去。
  童远对此毫不知情,只是细心地提醒着身边的承倾言:“郡主小心,这儿新砌了一个台阶,当心被绊着。”
  童远话音刚落承倾言就被那个台阶给绊住向前跌去,童远大惊失色急忙伸手去抓承倾言,身形未定也被脚下连番的台阶给绊住,始料未及的两人双双向后摔去。
  眼看承倾言就要摔地上了,童远眼疾手快就将承倾言牢牢地护在身前,充当了承倾言的垫背,承倾言的下巴也重重的磕在童远的胸怀,地上的石砖很硬也很疼,身上的承倾言却很软也很轻,但他又感觉是沉甸甸的,很踏实,很安心。
  虽然他和承倾言一般大,但他早已高出她大半个头来,再也不是当年那个躲在温老身后软软糯糯沉默寡言的被承倾言一逗弄就红了一脸的小孩了,他已经长大了,是个男人了,一个可以保护她的男人。
  淡淡的清香夹杂着酒香毫无防备的席卷着他鼻腔每个角落,他从未如此亲近她,他对她从来都是敬而远之,在他心里她是神圣的,美好的,可爱的,善良的,就像是出淤泥而不染的青莲,只可远观而不可亵玩。
  以前挡在他身前充当大姐姐的承倾言这时靠在他的怀里变得弱小起来,是被他保护的模样。
  他们是如此的贴近,只三根手指的距离,童远甚至能听到承倾言喘息的声音,紧张的双手一直牢牢地抓着承倾言的手臂,强劲有力的心脏在承倾言的手掌下心头鹿撞,她那绸缎般滑腻柔软的秀发散落在他的耳边,有些痒痒的。
  承倾言稳稳地摔在童远身上却听见身下之人闷哼一声,承倾言顾不得自己微肿的下巴立刻从童远身上起来:“阿远你怎么样有没有事?哪里受伤了?快起来我瞧瞧。”
  就这样毫无防备地摔在地上自然是有事的,手肘也该淤青了,只是都不要紧,童远大概想着。
  幸好她没有受伤。
  承倾言从童远身上离开的没有丝毫犹豫,也没有一丝尴尬的窘态和狼狈,这或许是因为她一直以来都把童远当成亲人的缘故,可童远却有些舍不得从地上起来。
  童远摇摇头反倒问起承倾言有没有事,承倾言碰了碰下巴她自然是安然无恙的:“我一点事都没有,都怪我不小心,害得你也摔倒了。”
  童远笑了笑安慰道:“往日郡主都走惯了,今日突然多了这几个台阶自然是没有设防的,该是怪我提醒的不够早才是。”
  童远从巡逻的小厮手中拿了一个灯笼过来替承倾言照着路,又让承倾言抓着他的手腕走,接下来的路童远带着承倾言走得更加仔细也更加的缓慢,比往常多用了一倍时间。
  童远细心地将承倾言扶上马车,对着护送承倾言的陈伯说道:“陈伯,郡主刚喝了五杯酒,您驾车慢点,我担心郡主会头晕。”
  陈伯笑呵呵地应到:“看来小姐今日是真高兴啊,小远你就放心吧,陈伯心里有数。”
  真是恼人,怎的她喝了几杯都记得这样清楚,承倾言掀开帘子对着童远嗔道:“真是啰嗦呢,快进去吧。”
  夜已深,宴会很快散去,客人也陆续离开,童远和秀兰一同回到新房内,这原是童远住的地方,前些日子为了童远成亲又重新翻新了一遍,秀兰满心欢喜地打量着这个她的阿远哥住了十几年的地方。
  从不饮酒的童远今日却也是喝了不少,人已经有些醉醺醺,白净的脸是好看的桃红色,朦胧的双眼看着身着大红色喜服的秀兰在眼前晃来晃去,和刚才的粉白色身影重重叠叠。
  炽热的眼神燃烧起簇簇火苗,童远忍不住迈出了脚步,还沉浸在喜悦中的秀兰冷不丁地撞到童远怀里,害羞地望着童远。
  突然变得紧张起来的童远颤抖着双手不敢去触碰,隔着空气描绘着眼前人的轮廓,痴迷眷恋带着神圣的爱意。
  秀兰咬了咬唇大起胆子抱住童远,带着酒香浓郁的吻凑了上去。
  童远紧绷住身体不敢动弹,很快就失去理智地抱住秀兰,俯下身贪婪的寻找着记忆中那一丝淡淡的酒香。
  同样的柔软,同样的娇小,同样的清冽。
  不同的是记忆中淡淡的清香此刻变得浓郁袭人,她甚少涂抹这样浓重的胭脂,今日更不曾浓妆艳抹,这不是她!
  突然察觉不对的童远猛地拉开怀中之人,等看清后失望的情绪彻底宣泄开来,果然不是她。
  也幸好不是她。
  若她知道自己对她有如此肮脏的心思,他定会羞愧至死。
  真到了那个时候他要如何面对她,他不敢想象。
  童远努力让自己平静下来,毫无察觉的秀兰体贴的替童远除去外衣,哐当一声就从袖子里掉出一个盒子来,童远一惊立刻紧张地捡了起来,小心翼翼地用手擦了擦并没有碰脏的盒子。
  秀兰好奇地问道:“阿远哥,这是什么?”
  童远没有回答,只是捧着那个盒子细细地抚摸着,像稀世珍宝一般,带着满足的笑容,良久才回答道:“这是郡主送的。”
  “郡主…”秀兰突然有些发酸,别扭地咬着唇问道:“她送了你什么?”
  童远轻轻打开盒子,里面只有薄薄的一张纸,秀兰撇了撇嘴不屑一顾,还以为承倾言会送什么好东西给童远,没想到就这么一张破纸,可等她看清纸上的内容时却是惊讶不已:“柳树街十八号?这不就是我包子铺隔壁的那间铺子吗?郡主把它送给你了?”
  童远说过他要开一间药堂的,但还没有找到合适的地方,一切都还只是说说而已,没想到承倾言就已经替他找好地方了,还是在秀兰的隔壁,是这样的用心。
  难怪前些日子去包子铺找秀兰的时候看到隔壁那间铺子进进出出忙碌着好几波人,又是修葺又是搬东西的,原以为是有新租户,没想到是承倾言找来收拾的人。
  那个铺子原是已经空置了有一段时间了,一直都没有人搬进去,却没想到是被承倾言给买下来了,那些被送进去的成批的药材想来也是承倾言添置的,那俨然是一间五脏俱全的药堂了,就差童远这个坐诊大夫入室。
  童远也曾幻想过如果那是自己的药堂那该有多好,可这薄薄的一片纸却告诉他,他的美梦成真了。
  承倾言总是在他毫不知情的情况下替他解决一切难题,替他准备好一切所需,上次被人冤枉偷人参是,被人打也是,如今这间铺子又是。
  童远心潮澎湃激动地呢喃道:“郡主…”
  童远怔怔地看了许久才小心翼翼地将地契收回盒子中,走到柜子前打开了一个木箱,将小盒子放了进去又重新上了锁,郑重的对秀兰说道:“秀兰,这个房间里的任何一样东西你都可以碰,唯独这个你不能打开,记住了吗?”
  秀兰心里一惊,此刻严肃的童远就像是当初拒绝她让她不要再出现在他面前时候的他是一样的认真,秀兰不敢拒绝,僵硬地点点头:“阿远哥我,我记住了。”
  童远的酒彻底醒了,他淡淡地看了一眼还穿着喜服的秀兰说道:“你也累了一天了,早点休息吧。”
  秀兰似想到了什么,突然红着脸低下了头:“嗯。”
  大家端午安康,记得吃粽子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