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5章 集体遁逃
作者:沈青安      更新:2021-10-19 08:56      字数:3491
  在前往敦煌的路途一直缓慢进行着,温秋雨对谁都抱着介怀之意,唯独安如影让她无比信任,便不顾漆临风的阻挡将心内的怀疑说给了她,安如影自知此事非同小可,也不方便多说些什么,只嘱咐着温秋雨暂时先将此话埋在心底。
  黄沙戈壁,四处可见白杨枯木,一片荒凉,谁曾想象这条繁华的丝绸之路在战乱不断侵袭之下终于不得不落得这番景象,曾经驼铃不绝的沙漠,如今不过偶有余音。
  这几日,细雨绵绵,低沉的云幕遮掩了东方的暮光,好像低沉黯然的天气更让人心绪难安,惆怅漫漫。宇惊寒和冷沐冥前首出骑着骆驼引路,掘北真与漆临风各驾着一辆马车,并列而行,除了“骨碌,骨碌”车轱辘压过碎石砂砾的声音外,便只剩下那呼啸而过的北风了。
  “到了!”也不知是谁喊了一声。
  拉开车幕,映入眼帘的是一片火烧云,戈壁与天相连的一角在夕阳余晖的交映下自成一线瑰色的锦带,好像要将戈壁拴在期间,浑然一体,周边有座座并列的山岩,呼啸的风没了草木的阻挡变得格外肆意起来,吹的沙尘漫天,好在这次他们有所准备,在玉门关内买了好友纱锦用来覆面。
  “你说的莫家墓会在什么地方?”冷沐冥望着这无边无垠的戈壁,真不知该从何处寻起。
  安如影看着依然高昂颀首的坐在骆驼背上欣赏风景的宇惊寒,无何奈何的摇了摇头,其实她也不过是听取了某位自诩见多识广之人的意见,从未出过远门的她哪里知道什么莫家墓,眼前到了这紧要关头,宇惊寒这小子又是一副傲然于世的模样,还说什么以后尊卑有序,他就是她的下首跟班了,下首!哪有下首的模样!
  夜至,众人草草的吃了一些馕饼,便在山岩崖壁处的石洞内准备歇息,这山洞极为开阔,显然是人工开凿的,冷沐冥曾听父亲说过,敦煌是一座神秘的古城,繁华富饶,各国文化都在此交融传播,然而各种生死离别也深深掩埋在这片荒漠中,后来佛教徒众在此开辟山洞,广传佛法,普度魂灵,由而使得各国都争相将自己民族的文化精髓雕刻或画在石壁上,而这处山洞除了被人工凿开的碎石四散,并不曾有什么壁画,想必是因为近年不断的战乱才导致此处的工匠停工了。
  “你们快出来,快点出来!”洞内众人只听到洞口传来安如影惊奇的呼声,闻此宇惊寒抿着嘴唇低笑,也一并随大家跑了出去。
  山洞的正北方,一簇淡黄色的光正冉冉升起,有如朝霞却尤显幽暗,随着夜晚的微风轻轻摇曳着,仿若丈高的光束直直的伸入天际,与那荒漠尽头的明月相呼应。
  “你们还愣着干什么?”宇惊寒有些恼怒,毕竟这景象也是听闻何曾见过,他不过是揣测一试,期间必然马虎不得,“这不过是磷光,你们还不快随我追去!”说罢宇惊寒便跃下山崖,朝着那磷光跑去,众人也连忙跟着下去。
  那团黄色的光缥缈似眼前,实则远在天边,一群人呼前抢后的跑着,终于在月落之前来到了那片石林之中,深入石林一股阴气便笼罩周身,石林内藤蔓交错缠绕,与高耸矗立的长石紧紧相依,根本就无路可去。
  掘北真见石林内一片漆黑,急忙从怀内拿出火折子供宇惊寒带路,走在前面的宇惊寒突然觉得有些后悔,自己干嘛非要破罐子破摔,真遵循祖父的意愿,保护她——安如影,他的上主,心下越想越气恼,一时没凑准前方的路,一不小心被地上的枯藤绊倒,整个人以最热烈的姿势扑倒在前面的石头上,安如影诚然盯着宇惊寒额头上鼓起的大包,气恼又尴尬的怒视着脚上缠绕的枯藤,似乎多了几分人情味。
  “你看够了没?不要把火折子离我这么近,头发本来就像烧焦了的!”跌坐在地上的宇惊寒瞪了一眼在他面前一副面带笑意的安如影,这女人怎么看起来似乎有些幸灾乐祸。
  听到这话众人实在诡异,这算是在开玩笑吧!难得宇惊寒会开玩笑!
  安如影低着头,嘴角划出了久违的弧线,强忍了半天才淡然说道:“知道了,你头很痛吧?来!要不要上主我给你揉揉?”
  还不待宇惊寒反击,话刚到嘴边,就只见一道白影从眼前飘过。
  “你们是何人?胆敢夜闯篱硌林!”是一女子的声音,旋绝于耳,清脆的宛如夜莺,唬起人来却又稚嫩无比,甚是娇俏。
  石头前方是那女子飘然而止的裙摆,盈盈如风,似又翩然欲起。
  宇惊寒未及细看便抬眼甚是礼貌的说道:“叨扰了,姑娘我们是来此处寻一物的!”
  “什么物件?”那女子好似没听清,低声复又念叨着:“寻一物?什么物件?”
  宇惊寒自觉似乎有些唐突,但行到此处一是无可奈何之举:“我们其实是来寻莫家守墓人!”
  那女子仿佛受到惊吓,急急地向后退去,意欲离开,宇惊寒连忙伸手抓住那女子的衣袖,很是轻声的说道:“姑娘勿怕,只因敦煌附近死了很多人,我们察其死状,似与莫家的一门武功极为相似,所以我们才来此处望寻到莫家传人好助我们一臂之力,早日铲除祸患,还民安定!”
  见那女子点了点头,宇惊寒这才松开了衣袖:“你所说的那些我皆不知,请回吧!”
  安如影见此女子神情漠然,对于生死之事甚是无感:“姑娘,我们随行的朋友途径此地,无故走失了,所以我们……”
  安如影的话还未曾说完那女子已然不愿再听下去,转过身子叹道:“诸位都怕是年长我几岁,我一小姑娘哪里能帮得上你们什么,请回吧!”说罢那女子便信步离去。
  原本掘北真还指望着此行能收获点什么,甚至他都思量着月余前莫凌云的走失也是同这有关的,毕竟有些关联,总比无所发现的好。
  可现下这闭门羹吃得他愈加焦虑:“少爷,您快想想办法!凌云可是莫家唯一的孩子了,若他真的……”
  冷沐冥看着满是忧心忡忡的掘北真心下也分外难过,众多门徒散的散,死的死,伤的伤,说到底也是为了冷家,他守护不了每一个人,却也不该轻言放弃。
  “你们随我来吧!”本以为那女子已经走了,幕夜下那抹身影已近模糊。
  那小姑娘身形虽然单薄可走起路到很是矫健,一群人几乎是要小跑着才能跟得上她的步伐。
  传说莫家族人世代守护着他们祖上的古墓,不知此传言是否为真,但一路行去道路蜿蜒曲折,不知走了多久才来到一处参天古树老藤盘绕的洞穴,见此番场景那传言似乎有了几分真榷可信。
  传言莫家古墓自始到今已有百余年,作古在此处的人不下百人,而夜里的“鬼火”总是极旺的,久而久之古墓方圆百里竟了无人烟。
  行进洞穴深处,顿觉寒气逼人,不会武功的安随荥哪里禁得住这种阴寒之气的侵袭,早已冻得瑟瑟发抖。
  “你们人太多了,最多两个人!”不知是那女子心下突发善意还是怕惊扰了先人。
  此话正好顺了好些人的心意,大家伙小小商量了一下,最终还是让对此地略知一二的宇惊寒陪同安如影前往。
  狭长的洞穴里有影影绰绰的摇曳几盏烛火,脚下的路崎岖不平,凭着那些烛火也看不清楚,不甚熟悉的两人竟有些跟不上那女子的脚步,本想拿出火折子。却不想被那女子一言不发的打落掉。
  看着一路踉跄的安如影宇惊寒终还是不忍心的扶起了身旁的她。
  穿过洞穴最后的一处石门,眼前倒也宽阔了不少,昏黄的烛火倒映在凹凸不平的壁穴上。
  那小姑娘走在最前面,立在一座青铜阔门前道:“我们莫家族人四散,你们刚说有位叫莫凌云的人走失了。”
  “姑娘是认识他?”安如影心中念想难道同是莫家族人。
  那小姑娘愁绪涌上心头,一想到往日的繁闹今日的凄凉,无不惆怅:“我们倒是有凌字辈的族人,只是莫家人际调零如今也就剩下我还守在这里了,他们走了,多少年也不曾回来过。”
  安如影也不甚了解莫凌云的身世也不便再多说些什么,只好敛容不语。
  “我叫莫冰郁,是莫家古墓的守墓人。”小姑娘的语气波澜不惊,说起自己有时就独守在这荒凉无比的古墓,也不觉得有半分辛酸,才十三四岁的光景,本该天真无邪的年岁,眼里却盛满了岁月的痕迹。
  宇惊寒不曾多言,只细细的看着那高耸入云顶的铜门,不知有几重厚重,也不知这门后又是何光景。
  “我领你们来此处,是想告诉你们,这铜门我也是无法开启的,所以无论你们打着什么主意,我也无能为力,请回吧!”莫冰郁瞟了一眼看的入迷的宇惊寒,心下猜想又是一路人,自己若不是论着有一莫姓族人的踪迹,又何苦领他们进来呢!
  宇惊寒顿觉尴尬,连忙解释道:“莫姑娘你误会了,我们只是想找你问询一件传闻,不做别的!”
  安如影一看人家小姑娘会错了意,如今入了人家的洞府,若不表现出点诚意别怕连明日的太阳也见不到了。
  “莫姑娘,我们不过就是想问问你可否听闻过噬心毒骨手?”
  “你说什么!”莫冰郁终究还是明白,这莫家人离散的再远也还是和莫家脱不了干系。
  “噬心毒骨手……”莫冰郁断断续续念到,只觉得身子乏力,脚下一个趔趄险些摔倒,幸被眼疾手快的宇惊寒扶起。
  “谢谢!”莫冰郁倚靠着洞墙,将震惊的面容深藏在浑浊的灯火下,良久才缓缓开口:“这事我无能为力,你们请回吧!”
  无论安如影和宇惊寒如何好言劝说,莫冰郁至始至终也不肯再开口,绝冷的面上堆放着小姑娘不由商榷的倔强。
  他们安全走出古墓洞府已有两个时辰,东面一角的天空已有若隐若现的熙光,莫冰郁看着消失在丛林里的身影,唇角起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