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章 小老太太门前怪事多 (二)
作者:木之子归      更新:2021-10-19 07:18      字数:1978
  小老太太门前怪事多
  她煽动纤长的睫毛,秋水剪瞳慢慢睁开。这是在哪儿?
  四周一片漆黑,没有光,没有声音,没有人。
  她甚至怀疑于,自己是否真的睁开了眼睛。
  她努力眨动了下自己的眼睛,没错,是睁着眼的。
  可是为什么四周没有光?这又是哪里?
  陷入黑暗中的她有些焦虑。
  人对未知的东西总是感觉十分地恐惧,无论是黑暗,还是什么其他未知的事物,比如鱼头精,比如这个世界可能还有的其他山精妖怪。
  你别自己吓自己了!李卧桥在心里对自己咆哮!
  滴答……滴答……
  似乎有些水声穿来。
  嗯?她似乎是听到一些希望,循着水声的方向摸索过去。
  她看不见,摸不着,也无法感知自己的身体,她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以一个什么样的姿势在往那个方向前进。
  似乎周围的一切都是轻飘飘的,又像是什么都是虚幻的,不真实的。
  她真的来到了滴答滴答的声音传来的附近,她跪下来,用手摸索着可能是地面的地面,手到之处,一片光滑冰冷。
  冰冷。
  似乎这个形容词出现在她脑海里,真的会改变她的感官。
  四周温度骤降,好像真的变得越来越寒冷了,就连滴答滴答的声音也像是被冻结起来。
  寒冷伴随着死亡的恐惧向她砸来!
  她想呼救,却发现自己的喉管似乎也被冰雪冰封,发不出一点声音!
  我难道要死了?不!我不要!我不想死!
  好不容易才从飞机里死里逃生!我还没有活出一世精彩!我怎么可以死去?!
  一股强大的信念从她的胸口处冲击而出,摩擦出点点火花,然后欻地一声燃起一团火焰!
  这股火焰燃遍她的全身,她宛如浴火凤凰一般,沐浴在澎湃的烈焰之中!
  这股火焰,驱散了寒冰,驱散了暴雪,驱散了死亡,也驱散了黑暗!!
  她睁开了眼睛。
  映入眼帘的是淡粉色的锦缎床帏,还有坐在床边看着她笑眯眯的老太太。
  老太太怀里抱着个白胖兔子,兔子正在吃着一节红彤彤的胡萝卜。
  咔嚓咔嚓咔嚓咔嚓……
  “你醒啦”老太太用手揉揉地抚摸着小兔子雪白的皮毛,笑容和气。
  可是李卧桥却觉得这笑容有说不上来的奇怪,或者说因为太过于和气,所以显得有几分虚假的完美。
  她有些惶恐地想要下床,毕竟这里是陌生的院子,这位是陌生的主子。
  她张口想要询问三公子的去处,但又似乎觉得有些不妥,顿时觉得有几分尴尬。
  老太太像是会读心术一般,还是那般笑道“小三儿啊已经回去了,我跟他讨要了你几天,这几日便陪陪我这老婆子,,老婆子我好久没有如此快活了,孙儿们都长这么大了,也没人肯陪我这老婆子咯”
  说话间,眼睑微微垂下,洒落了几分落寞,着实让她涌出来一股子心疼。
  也许是她头晕脑胀,也许是想到了前世的外婆,她的双手先她的大脑一步,勇敢地抱住了这位司徒府辈分最高的长辈,老司徒家主司徒遥程的结发妻子。
  她只知道,面前就一个可怜的小老太太,孤单影只,需要人陪。
  老太太像是被惊到了一般,瘦小的身子一震,又像是想起什么似的,满脸惊愕,那双笑眯眯的眼里闪过了无数道复杂的情绪。
  拥住她的李卧桥却是无法看到,回抱着她的小老太太的双手,本来已经伸出的锋利尖爪,又悄无声息地缩了回去……
  那被挤到一层的雪白团子,不小心把红彤彤的胡萝卜弄落在地板上,发出一声咚的闷响,然后咕噜咕噜滚到床底下去了,兔子雪白的嘴角,似乎是有残留的胡萝卜汁水,把白色的毛发都染红了。
  那双红的发亮的兔子眼睛,像是盯着某处,又像是发呆一般,看不出任何情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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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这样,李卧桥在老太太的院子里住了下来。
  第二日,三公子来过一趟,说是让她在这里陪奶奶五日。
  临别时分,她将三公子送到门外,
  三公子却是盯着她看了好一会儿,说:“你就在这儿多休养休养,这小身板可是太瘦了,需得长胖一点,没个二两肉的,抱着都硌人!我已经嘱咐奶奶让她给你做些药膳补补身子,不然这么瘦弱,怎么够……”
  怎么够……吃。
  贪婪的红光一闪而没,三公子隐藏的很好,除了他自己,谁也没有发现。
  正如三公子所说那般,她在老太太的院子里,除了每日五餐的药膳进补之外,剩余的任务就是陪老太太说话,玩耍,编着一些神仙志怪的故事讲给她听,扯谎是从爹爹那听来的。
  不出三日,她已经胖了有好几斤了,就连瘦巴巴的小脸,似乎也看见几分圆润。
  住进这院子的第二日,明月夜里偷溜进来过。
  鱼头精少年,似乎十分气闷,他一见到李卧桥便恶狠狠地把她塞进自己怀里,把她那张巴掌小脸,摁在自己胸口,离心脏最近的地方。
  似乎是想让她听听,自己的这颗真心为她跳动地有多么炽烈!
  而她,似乎也有所感,她听到有一个模模糊糊的声音在说,你是我的,你只能独属于我……
  为什么会这样呢?李卧桥想不通,自从第一次在溪边撞见明月,再见他化形,到明月跟着她进了这司徒府,一切的一切,仿佛是自然而然应该发生,又仿佛是有着写好的剧本一般,他们都只是提线木偶,在演着这出戏。
  她不知道的是,他们之间千丝万缕的看不见的线似乎在不停交错纠缠,致死难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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