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六百零九章 见曹永宁
  沐娇虽然惊讶，不过还是面不改色，接着刚才的问题往下，“除此之外，不知道齐大人还有没有别的诉求。你告诉我，我一一记下，之后告诉给太子知道。”
  “当然。”齐霄看了眼沐娇，他当初倒是真心想要接纳仲寇，也愿意为此和沐娇冰释前嫌，没想仲寇偏偏不领情，竟然当面一套背后一套，一面和他保持亲密的往来，一面竟然是曹彬的人。
  能这么将他玩弄在鼓掌之中的，仲寇真是厉害。
  “我要曹彬离开京郊，前往最偏僻的地方做潇洒王爷，终身不能回到京郊。他手中的兵权和其他势力，必须就地解散。”齐霄一字一顿，说得非常明确，“我就这么两点要求，他倘若可以答应，我这就放了曹永宁，将他安然无恙地送回到皇宫，之后还会负荆请罪，向他道歉。”
  亏得是齐霄，这番大逆不道的话，竟然说得振振有词，面不改色。
  “都记下了？”
  见沐娇有些怔愣，齐霄继而问道。
  “记下了。”沐娇放下笔，将竹简铺张开，等待墨迹干了。“我会把这些要求，都带回去让太子知晓。不过我只是过来传话的，太子会怎么做，我就不知道了。”
  “你只要传话便是，至于其他的，我也不会怪在沐小姐的头上。”知道沐娇在担心什么，齐霄只是浅语摇头。
  沐娇见字迹已经干了，便将竹简合上。向齐霄保证，他的要求，自己都会带到，但是齐霄也需要带她见见曹永宁，毕竟他们谈条件的基本前提，是要确定曹永宁无恙。
  当然，沐娇也有一点私心，也想看看阶下囚的曹永宁，是什么模样。
  她见惯了君王高高在上的模样，却有些好奇他现在的处境。
  “好，我带你过去。”齐霄点头，冷冽笑了笑，却将目光再次落在沐娇身上，盯着她看了好久。
  沐娇被他的眼神弄得很不舒服，不过将手微微握成拳头，之后紧了又松开，松开又在握紧，之后才挤出一抹极淡的浅笑。“齐大人，您这么看我做什么？”
  “我只是觉得，沐小姐很有意思。难怪可以把俊武皇子那样的天人栓在自己身边。要是我再年轻些时日，说不定也要对你动了念头。”
  “大哥，你说什么！”齐芳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这样的话她还是第一次听齐霄说。
  那些就算是漂亮得不行的女人，他从来不会正眼看，却不想竟然对着相貌平平的沐娇，说出了那样的话来！
  沐娇也有些不敢相信齐霄的话，惊愕瞪大眼睛，好久才反应过来。
  “您刚才的话，可是认真的？”
  “沐小姐若是觉得这是玩笑，便是玩笑吧。”齐霄转过身子，在前面带路，进到一间庭院，“曹永宁就在里面，不过你只能站在这里，不能进去，可以和他说话，但最好不要问让我不喜欢的话。”
  “好。”沐娇点头，她现在就是齐霄砧板上的鱼肉，没有一点选择的余地，自然他说什么，就是什么。
  不过轻轻呼了口浊气，眼眸一转看向庭院当中的曹永宁。他目光涣散地站在院子里，听到动静慢慢悠悠地把身子转了过来，眼眸没有了往昔的锐利可怕，竟有些闪躲害怕，不过看到沐娇，却是一下迎了上来，目眦欲裂地看着沐娇。
  沐娇被曹永宁这幅模样吓到，本能往后退了退。
  不过他到底，还是在距离沐娇三五米的距离时，停了下来。不说话，就这么直直地盯着她。
  好似着了魔障一般。
  “君上，我代替太子，前来探望你。”沐娇说明自己的来意，提到太子，曹永宁呆滞的目光里，才出现一缕极淡的亮光，不过转瞬即逝。
  他只是冲着沐娇微微点头，全无君王时候的霸气。
  沐娇奇怪，心里竟然产生了一抹别样的情愫，莫名觉得这样的曹永宁，竟有些许可怜……
  但是他的可怜，也是因为曾经的可恶。
  齐霄看了眼沐娇，示意她现在可以和曹永宁聊聊了。
  沐娇便清了清嗓子，打量曹永宁。
  虽然曹永宁的精气神大不如前，估摸是受到了不少的刺激，听说他是前来寺庙探望齐芳的时候，被齐霄捉住，然后便被困在寺庙当中，成了齐霄手中待宰的棋子。
  或许曹永宁后悔了，他不该重用齐霄，养了一只白眼狼。更不应该将兵权和朝中大事都交给他负责，这才给自己惹了一身腥。
  只是吧，这世上并没有后悔药。
  “君上身子，可是安康？”沐娇看向曹永宁，一字一顿地问。齐霄有些意外，大抵没有想到，他竟然会问这么简单，甚至一眼就能得到答案的问题。
  “还，还好。”曹永宁机械地回答到，甚至没有多说一句，便闭上嘴巴。
  “可有什么话，让我帮忙转述给太子？”沐娇又再接着往下问，却见曹永宁木讷地摇头，竟又没有话要和自己说。
  不过长叹一声，轻轻点头。
  便将身子转向齐霄，“齐国舅，我的问题，已经问完了。也不打扰君上了，我们换个地方说话。”
  “你，就说完了？”
  齐霄意外打量沐娇，她费尽心思过来，说是要见曹永宁，就算自己刚才威胁，也不该只是那么简单的两个问题，甚至都没有向曹彬转述的必要。
  毕竟，聪明如他，不能要了曹永宁的性命。
  曹永宁活着，才是要挟他们最佳的筹码。
  “对呀。”沐娇点头，认认真真地回答齐霄的话，“国舅此前不是说了，让我注意分寸，不能问阿娇不该知道的问题，否则……阿娇记得您的话，当然不会故意逾越。倘若惹得您不开心了，应该会非常麻烦。”
  沐娇坦言自己心中的顾虑。
  “果然是聪明人。”齐霄对沐娇刚才的话表示赏识，不过看了眼已经落下的太阳，“时候不早了，沐小姐回去恐怕不大安全，还是明天安排了马车，再回京郊，今晚便在寺庙小住，我会给你安排住所，保证今晚无虞。”
  “哥，你留着这女人做什么？”齐芳有些想不明白，比起让沐娇过来传话，她更想就这么把她除掉。
  “我自有安排，你无需多言。”
  见齐芳面露不爽，齐霄只是将刚才的话重复了遍，齐芳便是安静下来，乖顺地点头，由着齐霄在前面带路。
  不想齐芳误会，沐娇也是笑笑，压低声音向齐芳解释。
  “你放心，我也不想住在这寺庙当中。只是你的兄长热情邀约，我没法拒绝。仅此而已。”
  “你！”
  沐娇的话对齐芳而言，无异于是种挑衅，她恨得牙痒，却只能这么眼睁睁地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