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你胃口大开，是因为见到你妈妈失意，你很开心才这样的啊。”
  “嗯。”
  “那你妈妈到底怎么了啊？”
  唐璇芝见文黎在文氏企业的地位日益稳固，害怕自己有一天被逼离开，便想立刻做出一番大事业来，心急吃不了热豆腐嘛，她犯了和袁瑞还有文玉声一样的错误，没有弄清情况就和人签下了合同。
  合同十分诱人，必须是极其谨慎的人才能看清楚里面的陷阱来，文黎可是找了好几个精英来拟的合同啊，这个局，文黎刚设好，唐璇芝就立刻跳了进去。
  最后的结果可想而知，公司亏了不少钱，不过这钱对文黎来说没什么，他根本不在乎，他在乎的是唐璇芝的名声和地位得一点点往下滑。
  他要看到唐璇芝尝到苦头，明白她强加在文媛身上的痛苦有多可怕，她得经历过才能意识到。
  “那你最近会抽时间去找她吗？如果你觉得为难，那我们两个人一起去吧。”
  文黎笑着摇摇头，“不了，我自己去就好了，这事不要你操心了，你去了可能还会被她使劲挖苦呢，她这人说不出什么好话来，乖啦。”
  唐璇芝是什么样的人文黎最清楚了，没有爷爷在场的话，她可是什么话都能说出来的，瑾宜是心爱的人，她怎么可能心慈手软呢？
  文黎是男人，该承担的他来，瑾宜是他的女朋友，不是来替他受苦的，他可不想见到瑾宜难受的样子。
  文黎希望的只是瑾宜可以被他爱护得像个孩子一样，捧在掌心受尽宠爱的。
  怀中的人还在认真地翻着档案袋里的资料，文黎想到今天的日期，脑海里忽然冒出一个想法来。
  “对了，要跨年了吧。”他冷不丁地冒出这么一句话，颜瑾宜便傻愣愣地点了点头。
  文黎这么提出来，是想和她一起过吗？
  瑾宜还没有这么想过呢，文黎再怎么说也是总经理，平常的工作都很忙，他能抽空陪她出去玩吗？
  她漫不经心地回应，内心早已波涛汹涌，“嗯，要跨年了。”
  不出意外的话，接下来的文黎的回答应该是他会陪自己跨年的对不对？瑾宜紧咬牙关，暗自祈祷。
  可文黎偏偏不如她所愿，“跨年那天我很忙，不能回来陪你了，你自己早点睡啊，听话。”
  “这，这样啊，知道了。”瑾宜努力掩饰着话语中的失落，把档案翻到了下一页，不过这哪里能逃得了文黎的眼睛呢。
  文黎对她的反应倒是很满意，所谓惊喜，若是用失落铺垫，那结果肯定会意想不到的。
  三十一号晚上文黎本来是要去参加一个慈善晚宴的，但他今年想陪瑾宜，而且他听说唐璇芝也会去，便立刻推掉了。跨年的时候，他要给瑾宜一个惊喜。
  瑾宜于他而言，早就是生命中不可或缺的一部分了。
  第二天一早，颜瑾宜和罗寅向李墨打过招呼后就出发去医院了。昨天走之前，瑾宜留了个电话给护士，凌晨的时候护士打电话来说贺渊想跑，还好被值班的给发现了。
  贺渊此时正生无可恋地躺在床上，见到他们两个来了，他也不害怕了，也许是知道自己跑不了了，不想挣扎了。
  “哟，醒啦，昨天我们说了几句话你就倒了，害得我们特紧张。”罗寅夸张的表情让瑾宜忍不住想笑。
  贺渊也不作声，躺在病床上，两眼直直地盯着头顶的天花板。
  瑾宜将刚才买的水果放在床头柜上，示意罗寅将病床的前头给摇上来，“既然醒了，我们就来做点正事吧，昨天的事还没完呢，你可别想躲。”
  贺渊一脸鄙夷道：“躲什么，我还能躲到哪里去？我认命了，你们想问什么我都不知道。”
  这猖狂劲，仿佛此刻站在他眼前的不是警察，而是欠他五百万的债主。
  罗寅使劲把床头摇了起来，贺渊有了一瞬间的恍惚。
  瑾宜从水果篮里面取出一个苹果，从包里掏出一把崭新的水果刀来，“不不不，你这可不叫认命啊，认命的话不应该把真相都说出来吗？问什么都说不知道，这叫胡搅蛮缠，可不叫认命啊。”
  锋利的水果刀只要轻轻用力就能将苹果表面的一层皮给划下，贺渊面露恐惧，重重地咽下了口水，“怎么，你们警察还恐吓别人呐？为什么，为什么要把水果刀放在我面前？”
  “给你削水果嘛，别怕别怕。”瑾宜阴险的笑容让贺渊的后背一凉。
  瑾宜知道贺渊这种人就是典型的欺软怕硬，若是和他好言相劝他还不一定会说，不采取点措施不行。
  “你别笑......你这样很像贞子。”瑾宜今天把头发散了下来，脸上多涂了点粉，白得不正常，这么一笑还真是挺恐怖的。
  基本达到目的了，罗寅就打开了录音笔。
  颜瑾宜把水果刀收了起来，搬了张椅子坐在床边，继续刚才的阴森笑容，“你最好老实点，如果你是忘了和文媛的一切，那你看看我，你把我当成文媛，会不会想起一些来？”
  贺渊激动地想要下床，边掀开被子边鬼哭狼嚎道：“文媛已经死了！谁要把你当成文媛！”
  罗寅一脚抵在了床边，贺渊这下两边都走不了了。
  罗寅见他心虚的样子，特意提高了嗓音来，“跑什么？心虚什么？是不是你杀了文媛啊？”
  “不是我！我怎么可能杀了文媛呢！我只是偶尔去调戏调戏她罢了！后来也没做什么了！”
  偶尔调戏调戏？都打到警察局去了，还说得这么轻松，作为一个人怎么能这么不要脸呢！
  瑾宜起身把贺渊挡住脸的手给拉了下来，瞪大了眼睛问道：“说让你去调戏的？说！”
  “没有，是我自己想去的，我真的只是想调戏调戏她而已的！”贺渊急得眼角都有泪水了。
  “调戏？如果只是调戏的话，为什么你们会闹到警察局去？贺渊！别再骗我！”
  贺渊使劲地摇头，“我那天是想和她上床，结果她一直拒绝我，还打我，我一时没忍住才打她的！”
  “畜生！”罗寅一拳就要打上去，瑾宜连忙制止了他，“别冲动。”
  瑾宜也很生气，眼前的这个畜生不如的贺渊，想要强了文媛不成，还想杀她，打他不是正常的吗？可他们是警察，今天来是查案的，不是给文媛出气的。
  颜瑾宜并不给贺渊喘息的机会，“那你是怎么认识唐璇芝的？别说不知道，我们已经查过你们在市厅的记录了，记录本上颠倒黑白，就是唐璇芝给你压下来的，反而说是文媛报假警！”
  哪知道贺渊还是狂摇头，“我不认识唐璇芝，我也不知道为什么案子会变成那样，那天进警局的时候我还以为我死定了，可是后来警察说是文媛报假警，把我给放了，我也很懵的。”
  瑾宜的瞳孔骤然一缩。
  这么说来，贺渊不认识唐璇芝，唐璇芝只是派人盯着文媛，发现这个案子后才找人来压的，目的只是折磨文媛并非保住贺渊？
  真的会这么巧吗？
  可是贺渊现在被吓得不轻，不像是在说谎啊。
  反正这话题是聊不下去了，瑾宜只好换了下一个问题，“那你的兄弟呢？喜欢文媛的那个兄弟呢？”
  贺渊稍微嗅了嗅鼻涕，“什么兄弟啊，我哪有兄弟喜欢文媛啊，你们两个怎么老问些莫名其妙的问题？”
  罗寅攥紧了拳头，真想一拳把他给打醒，告诉他这不是梦，这是在审问啊，“还装傻呢是吧！我们有人证的！文媛那时候和你兄弟在一起，那人还来过文媛工作的奶茶店。”
  贺渊便静了下来，心里犯起了嘀咕，一脸摸不着头脑的糊涂模样，“哪有，你是说给我进货的柴铭吗？他和文媛关系是不错，不过文媛搬走后他们就没联系了吧，他也去过文媛工作的奶茶买过奶茶。”
  只是个进货的吗？
  马晓月说：“贺渊经常来这喝奶茶，文媛年轻，长得又漂亮，两人聊着聊着就成了朋友，不过贺渊并没有对文媛起其他的心思，因为贺渊的一个兄弟喜欢上了文媛。”
  那个所谓的兄弟就来过店里一回，还是带着口罩来的，马晓月对那个兄弟一点印象都没有，她每次问文媛，文媛也是吞吞吐吐的，不愿意说的样子。
  难道说那其实是马晓月的错觉，文媛没有和那个人在一起，毕竟这没有得到文媛的亲口证实啊，都只是马晓月的猜想罢了。
  颜瑾宜嘴角一僵，望着贺渊的眼神愈发无奈。
  回到警察局，李墨听完了录音，抬头和颜瑾宜四目相对，郁闷地用手指了指贺渊的资料，“他就这么说？”
  “嗯。”
  这么说和没说有什么区别吗，不还浪费了他们一上午的时间。
  李墨思前想后，还是觉得不能急于求成，案子虽然过去两个多月了，但他们这几天才得到全部的档案。
  李墨用商量的口吻问道：“要不这事你们先放一放吧，再怎么说这案子现在也不归我们警队管，要是让人发现了也不好，你们先冷静几天，整理整理思路吧。”
  瑾宜和罗寅不反驳，因为这两天他们的确得到了太多混乱复杂的消息，他们需要冷静，需要时间去梳理。
  文媛的案子，其实从一开始就注定会很难查下去，案子背后牵扯到的是a市的龙头企业，阻碍重重，资料都得不到，他们能查到这样已经很不错了。
  公司的事情很忙，这两天回来后文黎都把自己锁在书房里，忙到凌晨才结束，等到他出来后瑾宜已经睡着了，他只好蹑手蹑脚地进入她的房间，在瑾宜的唇上轻轻落下一吻后再回自己的房间睡觉。
  2018年，终于要过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