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6章 奴才难做 太监难当
作者:
歌舒帝奇 更新:2021-10-17 22:47 字数:2421
“小殿下和那个盛殇,到底什么关系?”鸿胪寺的礼宾馆里,一脸阴沉的陆行舟定定的看着冴子那张面无表情的面庞,昏黄的眼珠子里透漏着冰冷的气息,“冴子,老奴我知道你也是位贵女,但贵女和贵女是不一样的,做的不好,老奴我随时可以做主把你送人,所以,你最好清楚自己的身份和立场。”
“殿下与盛殇只是同学之谊,殿下很欣赏盛殇的气度才华,但两人止乎于礼,并没有逾越之处。”冴子双手扶膝跪坐在地上,脸上看不出一丝的变化,平静的回答着陆行舟的疑问。
“你是东瀛国王选派的侍卫,要对你的小主子负责任,不能由着小殿下的性子胡闹。如果小殿下她因为任性犯了错,你这个臣下就应该以死谢罪!”陆行舟眯着眼睛,把自己的手指一根根拉动着,发出啪啪的响声,“按说老奴我也是个下人,本不该管天家的家事,但是天家也得分个家长不是,陛下照顾不到的地方,老奴就得替他老人家操心。冴子啊,你我都是做奴才的,今儿个老奴就倚老卖老,教教你该怎么做个奴才!”
冴子低头看着地面,似乎在走神,又似乎在认真听讲。
“别看你是个王家的贵女,但是就算你们东瀛国王来了,那也是天子的家奴,照顾好小殿下固然是你的本分,但你更要清楚,谁才是这天底下头号说了算的人!小殿下和那帮混小子胡闹,居然是辑事局发现之后通报宗人府,你这个贴身侍卫干什么吃的,为什么不早点上报!如果小殿下和那个盛殇做出什么丑事,你知不知道有多少颗脑袋要搬家!还是说你这个贴身侍卫急不可耐的要当个通房丫头,把自己嫁出去了?你若是等不及,我可以成全你,你们东瀛王室没有姓氏,王室女子只有嫁了人才能冠以夫姓,说吧,你想姓什么?嗯?!”
“陆公公息怒,冴子会谨守使命的。”冴子双手指尖相对,在膝前一尺触地,额头碰在手指背上,行了一个恭敬的大礼。
“你是贵女,不必向我一个下人行礼,我只盼你清醒些,管教好你的小主子,让她少去外面胡闹,多学学正经的曲牌子,别弄些伤风败俗,针砭时弊的东西出来教唆愚民,唱歌,也得知道规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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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猴崽子,今天咱家就让你知道知道规矩!”一个老太监拿着板子,恶狠狠的看着跪在地上的小太监。
“公公饶命,公公饶命啊!”小太监筛糠一样哆嗦着,一股热流不受控制的洇湿了他的裤子。
“给咱家憋回去!”老太监抡起板子,狠狠的抽在小太监的肩膀上,小太监惨叫一声,抖的更厉害了,但是动过刀子的某个部位肌肉群很难控制,不一会地砖上就有了一大片水渍。
“在尚书房管不住手,在针二局管不住裤子,我养你有什么用!不如打死算了!”老太监不解气的又狠狠抽了几下。
“曹昂,干嘛呢,大白天的打孩子,你这针二局打人,我在司礼监都能听得真真儿的,下手何必这么狠。”一个声音从门外传来,懒洋洋慢悠悠的,但屋子里两个人一听到声音,立刻停下来,转向着门口的方向跪地行礼,“拜见大总管!”
苏培盛两手对插在袖子里,慢悠悠的走进屋子,低头看着两个人,“曹昂,你这打孩子,是打给谁听呢?左右不过丟了尚书房一个笔洗,多大的事情,陛下都没说什么,你倒是吃心了,快起来吧,表忠心不是这么个表法,传出去还以为我苏培盛苛待下属。”
“谢谢大总管!”一老一小两个太监欢天喜地的磕了几个响头,爬了起来。
苏培盛看看地面的水渍,“做中官的,下身有残缺,所以更要管住自己,不然就会弄得一身骚,明白吗?”
小太监一听见这话,噗通一下又跪下了,“大总管饶命,那笔洗真的不是小的拿的,小的也实在是不知情啊!”
“嚎什么丧,生怕别人不知道尚书房丢了东西吗?”苏培盛淡淡的说着,向小太监身边走了两步,“陛下既然没说话,就代表陛下知道,这东西不是你拿的,辑事局已经来看过了,虽说东西在你房里找到,但你小子没那个时间,也没那个机会,更没那个胆子,我说这些只不过给你们两个提个醒,有则改之无则加勉罢了。”
小太监喜出望外,继续猛磕头,“多谢大总管开恩!小的肝脑涂地不能……”
“行了,起来吧。”苏培盛冷哼一声,转头看着老太监,“曹昂,你倒是真爱护这小崽子,演这一出给我看,是什么意思?”
“大总管,老奴怎么敢欺瞒大总管,实在是气不过这个不争气的东西,打两下解解气,惊扰大总管办公,实在是死罪,死罪。”老太监赔着笑脸,连连鞠躬道歉。
“你这老猴子,有这份心思,多在正地方用一用,多好,何苦弄这一出。”苏培盛摇摇头,深深的吸了一口气,“曹昂啊,你跟了我也快二十年了吧?鞍前马后,辛苦你了。”
“不敢不敢,愿为大总管效犬马之劳。”老太监听了苏培盛的关心,眼神有些飘忽,额角渗出几滴汗来。
“老家那边,日子可还好过?”
“回大总管,家里面虽说遭了灾,可是托您的福,地方官员多有照顾,还能吃上饱饭。”老太监用袖子擦了擦脸上挂着的汗珠,笑容有些发僵。
“既然不缺衣不少食,你拿那个笔洗又是干什么呢?”苏培盛叹着气,眯着眼睛看着老太监,“你也知道,那是陛下心爱之物,要是不见了,陛下一准能发现,你要是缺银子,哪怕把你针二局的丝绸弄出去几十匹,也比这来钱快又稳妥,你是何苦呢?”
“大总管!你可不能听信别人胡说啊!那笔洗可不是我拿的啊!”老太监立马慌神儿了,大声申辩起来。
“嘘……小点声,你当我耳朵聋吗?”苏培盛轻轻吁了一口气,“你既然不缺银子,家里日子也能活得下去,你又是为什么呢?总不会是求官吧,求官你也得来找我呀,还是说,你是给你那个侄孙子求官?”
“大总管,大总管,我对您忠心耿耿,鞍前马后,没有功劳也有苦劳,您可不能这样啊……”老太监痛哭失声,又跪到了地上,爬向了苏培盛脚边。
“从我在内官监管事儿那会,你就跟着我,我用了你快二十年了,说给权给权,说给钱给钱,待你不薄了吧?你这一把年纪,还能图什么呢?又不是你亲生的孙子,犯得着这么冒险吗?还是我照顾你照顾得太好了,你竟然麻痹到这个份上,你以为真的就是一个笔洗的事情吗?蠢才!”
老太监越听越惊慌,猛的站起来窜向门口,苏培盛也不看他,只听一声闷响,门外一个番役手提着一根长棍,已经将老太监打倒在地。
苏培盛咬着牙摇了摇头,“蠢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