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在十一点前到的。
  人都到得差不多了。
  尚未开饭。
  还好。
  .
  进屋放下水果。
  挤满妇女的厨房里，看见父亲。
  围着花围裙在掌勺，差点没认出来。
  .
  剩下的男人们都在一居室的屋子里外呆着。
  进去一一叫了长辈，晚辈，平辈。
  然后带椰子坐去床边，挨着奶奶。
  .
  时不时的说上几句，然后看着奶奶握着椰子的手，笑着拿上海话跟她讲。
  一边听着一边翻译给椰子。
  然后跟着笑，再翻给奶奶听。
  .
  几家的孩子长大了，不经常见到所以眼生。
  该是给钱的，只是没带红包。
  就挨个塞了一张。
  然后看着孩子散去，到父母跟前很当回事的讨论着这意外之财的归属问题。
  .
  阳台里的烟民，吞着云吐着雾。
  窗户开着，飘进来不少。
  没挤进厨房的姨就把孩子叫来跟前，低语了一通。
  孩子就跑去外面大声跟自己父亲讲：
  “爸爸，妈妈叫你不要抽烟了，进来坐会儿。”
  “小赤佬，管起你爸来了。一边去。”
  .
  孩子吃了闭门羹，有点委屈。
  做母亲的表现出一丝怜惜了，孩子就心领神会的哭闹起来。
  然后惹来一屋子的安慰和声讨。
  然后，有了破涕为笑的。
  然后，有了乖乖回来坐下的。
  .
  小小的电视机里，播着肥皂般的电视剧。
  嚼不烂的家长里短，跟面前玻璃杯里简单泡的茶叶似地，苦涩乏味。
  唯独嗑瓜子的，看得吃得都津津有味。
  一旁不屑的，只好翻看旧报纸，打发上菜前的冷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