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87章 醉卧酴醾(22)
作者:
喵呜· 更新:2021-10-17 11:14 字数:2772
现在夜色朦胧,只有几缕柔白的月光洒向假山流水。
这样昏沉的天色,的确适合情人幽会,叙述衷肠,可是当幽会的人变作了朴祀和安王后,事情便不那么美妙。
卫啟看向朴祀(安书墨),一向强硬的太子殿下现在满面是泪,他穿了身白衣,掩盖了平时偶尔透出的凌厉贵气,将俊秀风姿全部衬托出来。
朴祀不爱穿浅色的衣服,卫啟早就发现了,那么他现在刻意穿成这个样子来见安王,是为了什么?
联系安王所言,卫啟手有些颤抖,太子殿下,单方面心悦安王?他看着安书墨(朴祀)脸上清泪,不信这个自信卓然的太子殿下,会为了单相思卑微到这种地步。
卫啟捏紧拳头,目光期盼地看向朴祀(安书墨),期待他出声否认。可惜安王目光阴鸷又暗含得意地看向安书墨(朴祀),他以口型缓慢道:“配合本王,若不想别人知道太子的‘韵事’,太子最好识相些。”
他绝不想让任何人知道自己受辱的事情,他无论私下里怎样,总要维持表面的高傲。因此闭了眼,仰头靠在假山上,眼里适才残留的泪真真切切流下来。
真是诱人的猫咪,安王一副正人君子的模样:“太子殿下爱意厚重,本王不敢接受,无论太子如何诱惑或是强逼,本王也绝不会有半丝动摇。”
他这是在向卫啟解释朴祀今日穿着奇怪,且衣衫凌乱的原因,卫啟心里掀起滔天骇浪,他目光晦涩地看向靠着假山默默流泪的朴祀。
太子殿下,为情所困,甚至放下身段主动去引诱别人……
朴祀会如何引诱人?
卫啟想着他亲他时,朴祀微红的脸,以及被吻时先是逃避后又主动的反应。
这样私人的情状,他在主动传达给别的男人,却对自己的追求不置一词,甚至多番打断。
卫啟嫉妒太甚,掌心掐出鲜血,眼神乌压压一片。
安王以为他是因撞破皇室秘辛而沉重,主动道:“卫贤弟,今日之事只是太子年少轻狂惹出的祸事,他对本王只是一腔少年人的迷恋,并无什么大事,将军不必看得太过严肃。”
迷恋……
呵,卫啟嘴角难看地一扯:“那王爷打算如何?”
卫啟很难想象会有人真正拒绝朴祀,他即便现在心中恼他,可看着他哭时,还是忍不住牵肠挂肚。
安王坚定道:“本王还有要事,就不相送太子殿下,先行告辞了。”他做足自己要同朴祀划清界限的派头,看着毫不留恋地往外走去。
安王脚步声渐远,卫啟才提步走向朴祀,他看着太子殿下狼狈地靠在假山上,全没了曾经的潇洒。
卫啟哑声道:“太子为何这般作践自己?”安王对你丝毫无意,你也要上赶着被羞~辱?
安书墨睁眼,眼圈有些红,眼神却极清,他紧紧贴在假山上,不敢移开一点儿:“本宫私人琐事,不劳将军费心。”
卫啟双眼洞察地看向他,死死握住掌心:“太子殿下……为何不敢站直?”
安书墨闭上眼不答话,卫啟心中升起暴怒,上前一把捏住他手腕,将他从假山上向自己扯过来。
安书墨腿脚有些发软,脸上有些红,又是一身白衣,斜斜插了根玉簪,看着漂亮弱气得很,只是全不像当朝王储,再加上他的行为,说是花楼里气质好的魁首都会有人信。
卫啟恨道:“你又放了那些东西!太子殿下,通州时的苦你都忘了?你为戒掉***,日日受许多磋磨,现在却为了勾~引其余男人,主动再犯,你!”卫啟眼睛气得发红,一字一顿道:“自、甘、堕、落,不、知、羞、耻。”
卫啟气到头一次口不择言,对朴祀(安书墨)说了重话。
这句话一出,安书墨面色惨白一瞬,又立刻冷笑着看向卫啟:“本宫就是不知羞耻为何物,将军能奈我何?”
他满眼的不服,还稍带了些戾气,即便睫毛上还挂着泪,也全没有在安王面前的乖顺。卫啟眼神一深,他能做的事情太多了,太子连勾~引男人都不知道羞耻,那么……
卫啟握着安书墨的手一紧,将他揽入怀中,低头强势地亲吻。
他攻城略地,气息纠缠间全是火热的侵略,安书墨发软的身体被他禁锢住,又有宽厚的安全感,又有狂热的激情,他意识昏沉,就要享受地陷入这个吻中,又在一阵冷风中惊醒。
安书墨狠狠咬向卫啟舌~尖,卫啟吃痛,浓烈的血味蔓延开来,卫啟仍不放手,安书墨身体软,性子却野到不行,卫啟这样的强迫只让他想到了安王对自己的责打,心里泛起阵阵屈辱和恶心。
咬卫啟一下,卫啟不退,那就第二下,第三下……
血味浓重,卫啟放开安书墨时,就连二人嘴角都沾上了血迹。
安书墨冷着脸擦上嘴角血迹,鲜红的血和如玉的白交织在一起,就连凉风都变得妖冶起来。
他直视着卫啟,语气厌恶:“将军,本宫再淫~荡,也同将军无关,不是将军可以以下犯上的理由。”
卫啟痛得很,他处处勾~引安王,现在却连被自己亲一下也不愿意。他道:“末将只是想让太子知道,太子穿成这样,行径也如此,若是被哪个男人发现了,都是如此下场。除了不爱你的安王。”
安书墨绝地反击:“将军与其操心本宫,不如想想如何解决昨日之事,将军连一件小事都要解决许久,有什么资格来同本宫谈论这些道理。”
他嘴也被亲得很麻,从袖子中抽出帕子覆在嘴上,就要离开。
卫啟还想拦他,忍着痛意道:“太子,你我既亲又抱,现在太子要走,可否告知末将现在你我关系?”
安书墨一甩袖,脚步有些软但极坚定:“照你所言,你对本宫投怀送抱,也算淫~荡之举,你这般不自爱行为,本宫便是不认这关系又如何?”他现在气恼顾沉,连假笑都没有,匆匆就要离去。
夜风中,安书墨(朴祀)越行越远,卫啟站在原地,眼中神色渐渐黑沉。
被拒绝了……
他不可避免地想着朴祀在通州时压制自己,只是因为他心中装了安王,而现在回到了安王身边,就开始顺理成章地故态复萌。甚至比之前所为更要可耻。
浪~荡的太子殿下,的确不会因自己重~欲而强迫臣属,只因他想强迫那人,也是深受皇帝信赖的安王。真是可笑啊,卫啟不知该说朴祀痴情还是自甘下贱,以这样的手段引诱男子,失败到满面泪水也不知悔改。
安王对他不屑一顾,自己对他视若珍宝,他却偏偏要撞南墙!卫啟想起朴祀所说的,他没资格同他谈论话题,也不会认这段关系。
是的,他只是武夫,除了上阵杀敌、军阵计法外什么都不会。而安王文武双全,地位尊贵……他的确比不上他。
卫啟背影孤绝,沉默地走入暗色中。他从没像现在这一刻一样,想要融入都城,获得更多力量。太子殿下要下~贱,要重~欲,凭什么不能对着他?
同样是男人,卫啟并不觉得自己就该放手,他曾经将朴祀捧在手心里,朴祀却自己要堕落。那个本风华绝代的太子身上现在全是情~欲的泥淖,卫啟只想得到他,不顾一切。
朴祀身上的弱点太多,卫啟极有信心,能将他捕捉,让他对自己上瘾。
卫啟心里空荡荡的疼,却握紧长刀,目光已下决断。
他从今日起,几乎不分昼日地研习政斗,处理一切关系,朴祀(安书墨)忙于其他事情,也只觉得卫啟终于开窍。他全不管卫啟是为何开窍的,安书墨只注重结果,过程如何他并不是很在意。
他有时实在忍不住,在自己营帐中露出那等情态时,卫啟也没再多说什么。他收起了身上所有火焰,开始变得捉摸不透。
一切风平浪静得可怕。
直到朴祀(安书墨)见了一人,那人袍袖上云龙飞扬,第一句话就是:“太子殿下雄心壮志,何必要受安王挟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