镜面一般的湖水中正倒映着杨紫曜狂笑着走开的背影，他的笑声仿佛穿越了时空，响在聆竹的耳边：
  “我……我杨紫曜，如果是一把剑，谁也别想……别想握住这把剑！想让我杀了凌尘？哈哈哈哈哈！我迟早会杀了他，可是现在……现在我……不愿意！哈哈哈哈哈！”
  聆竹微微一笑，仿佛是在自言自语：“可我的目的已经达到了，不是吗？”
  栖在他肩上的灵鸟拍马屁一般，小鸡啄米似的疯狂地点着小脑袋表示赞同。
  “聆泉，聆泉，你清醒一点。”凌尘艰难地将缠在脖子上的小手扯下，他每动一下，都要强忍着撕心裂肺的痛苦。
  伤筋动骨一百天，这是凡间的说法。他虽已经修成仙身，但骨骼尽碎的伤势，绝不是一时半刻就能够自愈的。
  “嗯？师，师父？”聆泉听出了他的声音，一双迷蒙的眼睛疑惑地望着他。
  凌尘忍不住惊喜地笑了，看来聆泉还保留着一丝神智，他就有更大的把握将她唤醒了。
  “是师父就好了，是师父就好了。”聆泉呢喃着说，声音软糯，似乎有些庆幸，又满含着委屈，无神的双眼中流下两行泪水，“我还以为是别人，原来是师父，我还以为等不到了，既然是师父，那我就放心了。”
  聆泉猛地一拉，便将凌尘拉到了床上，凌尘受不住那股大力，被拉得扑在了聆泉身上，咳出一口鲜血。
  “聆泉，你，你清醒一点，唔……”
  他忽然说不出话了，因为双唇已经被一双灼热的唇堵住，聆泉有些蛮横地堵住了他的嘴，包括他还在不断涌出的血液，都尽数被她吞入口中。
  凌尘想挣扎，却用不出一丝力气。那四根红烛燃了那么久，他也不可避免地吸入了一些药，更何况他刚刚受了重伤，又怎么能挣脱聆泉的双臂？
  聆泉贪婪地吮吸着，有鲜血从四唇相接的地方淌下，那是凌尘的血；还有晶莹的唾液，一滴一滴地随着血液滴落，那是聆泉的，还是凌尘的？
  已无人分得清了。
  在凌尘几乎已经要窒息的时候，聆泉终于结束了这个漫长的吻。凌尘剧烈地喘息着，此刻他的身体不比聆泉，聆泉还可以长时间地闭气，而他需要呼吸。
  聆泉有些意犹未尽地伸出小舌舔了舔嘴唇，她的唇上沾了他的血，她贪婪地吸舔着唇角残留的血液，似乎又给那一双纤纤薄唇涂上了一层惑人的殷红。
  凌尘终于恢复了一丝力量，他拼命地想要逃下床去，他现在根本不可能唤醒聆泉，反而会把自己搭进去。
  只要能出去，只要等他稍微恢复了一点之后，只要聆泉还能再坚持一会儿，他就有把握唤醒聆泉。
  “师父，别走。”聆泉拉住了他的手，声音软糯粘腻。
  凌尘再一次被拉得扑在了她身上。
  聆泉的手在他身上悉悉索索地摸索着，终于摸到了他衣服上的一处破口，聆泉用力一扯，伴随着“嘶啦”地一声，凌尘身上总是纤尘不染的白衣，在经历了无数只手的拼命拉扯后，在经历了轮回伏龙阵中可怖的重力压迫后，终于在聆泉手中寿终正寝。聆泉伸出小舌，带着湿热的触感，带着撩人的呼吸，细细密密地舔舐着他的胸膛。
  突然袭来的冷意给凌尘带来了短暂的清明。他不敢置信地瞪大眼睛，他这是在干什么？他的身体怎么不听使唤了？他为何要抱住聆泉？
  停下！快停下！
  可这一具在轮回伏龙阵中几乎彻底崩溃的肉体，仿佛已经完全脱离了他的意志，只凭借着本能行动。
  只凭借着那红烛中的药力行动。
  杨紫曜竟然找来了如此烈性的药，难道不担心自己也会中招吗？
  他不知道，此刻已经身在青楼中的杨紫曜只比他的样子疯狂百倍。
  凌尘的手有些抖抖索索地撕扯着聆泉的衣裙，却丝毫用不出力气，他的身体本就被压榨得接近油尽灯枯。一双温热的小手却轻轻覆上了他的手，握着他的手猛然用力，精致的丝绸应声而碎。
  仿佛有光点亮了无边的黑暗，少女完美姣好的身体呈现在他眼前，蒙着一层淡淡的荧光，他定定地注视着她的身体，愣了片刻，却突然再一次强忍着剧痛猛烈地挣扎起来，因为她的身体是那么年轻，那么稚嫩，她还那么小，她尚且处在豆蔻年华，他不能够……
  “没关系的。”聆泉在他耳畔低语，哈出一股灼烈的热气，“师父，告诉你一个秘密，其实，我已活了几百年。”
  凌尘骤然愣住了。
  “哈啊……”这一次轮到聆泉剧烈地喘息了，凌尘似乎已经完全被吞噬了最后一丝神智，放任本能指引着一切。他的身体虽然有些疲累，却已经足够让聆泉辗转承欢。隐约之间有淡淡的魔纹从他额上闪过，他对她疯狂索求，毫无怜惜。
  “啊……”伴随着一声娇呼，聆泉猛地抓住了凌尘的后背，十指在他的后背留下鲜血淋漓的抓痕。她闭目仰面，强忍着那一处传来的剧痛，流下两行痛苦而欢愉的泪水。
  两颗心跳动的频率开始趋向一致，黑暗之中似乎有一黑一白的两颗种子在悄然生长，聆泉眼中流淌过一丝蓝紫色的光亮，而凌尘体内，奇异的生命力量瞬间弥漫了四肢百骸，将可怖的伤势尽数愈合。
  古墓之中，黑暗的尽头，有一抹落红悄然凋零，却再无人得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