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3章 结局六
作者:
九重阳 更新:2021-10-17 05:31 字数:1740
在我匆匆回到家乡的时候,心情自然舒畅激动澎湃,我怀着无比迫切热烈激荡的心情渴望早一眼看到久别的家乡。早一眼看到那里熟悉的亲朋好友,早一眼目睹看惯了的草木山色,早一眼瞧瞧那里不曾有所改变的街道屋舍,早一些沐浴那里温暖柔和阳光,早一些感受那里时而猛烈时而温和的风,再早一点呼吸那里夹杂着野草芳香生机勃勃空气。我在脑海里不停地翻找每一处在那里的生活片段。
我从小生活在一个恐怕很少有人知晓的偏僻小镇——从我有记忆时开始。有时候我觉得那里包含着原汁原味的原始。在我的记忆力我们始终过着日出而作日落而息,我们那里由于交通堵塞信息凝滞,所以生活一直没有多少变化和进步。那个时候我们那里还不知道电是什么,夜晚照明仍然依赖简单的蜡烛和小煤油灯。微弱的橘黄色光芒,送给了我们温暖和光明。我们一家人围坐在之周围欢笑闲谈,我们在这样摇曳如星的灯光里,母亲为我们缝补衣裳纳鞋底,父亲除了看报喝茶还要忙一些杂乱的活计。而我们却要趴在书桌或餐桌上写完老师布置的当天作业,平淡愉快的日子就这样如流水一般悄无声息地走过去了。
而我们的院落是共同享有的——鸡鸣狗吠猪叫,几棵杏树两株白杨,麻雀绕梁叽叽喳喳乱飞,喜鹊鸽子还有一些大鸟也时时落在树枝上歇脚。
老鼠的洞打进屋里来,我们只是偶尔碰个面,老鼠好像非常害羞,转眼间溜得无影无踪。在很长一段时间,我们以为家里没有老鼠,认为它们从我们家搬到别处去了,因为我们没有看到被咬坏的食物和衣服。这个功劳全是猫的。
自从邻居家抱回那只大花猫,家里的鼠灾几乎绝迹了。花猫可以算是地位超然——在家里不仅出入随心所欲,而且吃睡照样由着自己的性子来,高兴时它会跳到我们怀里让我们抚摸着它油亮光滑皮毛哄着它睡。那只花猫让我们这些孩子非常羡慕,常常拿一些猫喜欢吃的东西,千方百计想方设法把那只猫诱骗到我们家里来,爱不释手抱在怀里细心照顾,生怕花猫厌烦我们,闹腾着要回自己家。在那年冬天,我记得是大雪过后——确确实实下了一场大雪,洁白的雪花如同棉绒一般整整飘落了一夜,第二天推开门,屋外银装素裹——地面屋顶草木山川银光闪烁,真是好大的一场雪!我们心情格外心悦欢喜。“花猫下小猫啦、、、、、、花猫下小猫啦、、、、、、”忽然邻居家传来这喜出望外的喜讯,我们高兴得欢呼雀跃,在松软银白雪地里欢呼拥抱打滚,踏着半尺厚的积雪争先恐后跑去邻居家看小猫。小猫真是可爱,憨憨萌萌的样子,眼睛还没有睁开,懒洋洋慢腾腾在花猫肚皮下爬来爬去找奶吃。
一个月后,我们家终于有了自己家的猫——我们欢天喜地的从邻居家抱回了一只小猫。
我们心里别提有多开心欢喜了!兄弟姐妹几个成天围着小猫团团转,生怕小猫冻着饿着,你喂水他喂食,从你的怀里还没有抱暖和呢又转到他的怀里了。那时候的糖果十分珍贵,奶糖大白兔就更是稀罕了,也只有逢年过节或者家里有金贵亲戚来家串门时心情高兴会给孩子们顺便捎带些,平日里是很难吃到的。这样难得的几粒糖果我们也舍不得沾嘴,小心谨慎地揣在衣兜里留给小猫。
小猫崽在我们兄弟姐妹几个的精心照料下,顺顺利利地长大了。
那个时候我们家也终于搬进了期盼已久有院墙的房子里。以前的住房没有院墙,一排房子里住着三四户人家,门前宽敞空荡荡的,谁想来谁家谁要去谁家都十分方便,抬腿移脚就进家门了。一院子人家和睦相处好的就跟一家人似得,第一碗饭还在自家桌子上吃着,这第二碗就不知跑到哪家饭桌上去了。遇上过节更是热热闹闹好不欢喜开心。院子里散养的鸡你更本分辨不清哪只是你家的,哪只是他家的。只有自家的狗可以认得出谁是自己的主人。有时候我们在别人家玩耍困了,不想回家,就把人家的炕当自己家的炕睡了。那时候我们有好多东西基本都是几户人家共同分享拥有,没有非常清楚地分界线,人心也一样保持着零距离。那个时候家的概念在我们心里非常大——院子里住的所有人都是家里人。
我们搬进新家后,家的概念才从我们心里逐渐缩小了。我们终于明白父母亲还有我们兄弟姐妹才是真正一家人。我们也从生活里逐渐理解了哪些东西应该是我们自己的,哪些东西应该是别人的不属于我们。院墙将我们与周围的邻居们隔离开来,所以有了自己和别人的区分。虽然如此,但我们和左邻右舍的关系依然保持着紧密的不疏的联系。饭食只能在自家餐桌上吃了,自家的猪狗鸡羊也能分辨清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