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和人族有什么界限？”义士挑眉，“不过是一场交易罢了。”
  若柏冷笑：“说条件。”
  “真凶。”义士耸肩，“第一，我不会对任何提及，关于你和方柒的事情；第二，妖族要先对付人族，我会尽最大可能阻拦。”
  若柏眸光微闪：“用狐族起誓？”
  “行。”义士笑笑，“你若同意，便将我那一抹神识交换给我、接触同心契。此后，我们江湖不见。”
  “可以，不过你得先起誓。”
  义士点头，起身，将手放在胸前：“我，义士，九尾灵狐，今以狐族之名起誓，不主动提及若柏、方柒的任何事情，并尽全力阻拦妖族对付人族。”
  若柏淡淡扫了眼义士，起身，将手放在胸前：“我，若柏，人族。今以人族之名起誓，只要义士不主动提及若柏、方柒的任何事情，并尽全力阻拦妖族对付人族，我便接触同心契。”
  话落，两道无形的束缚，出现在了若柏和义士的识海之中。
  “这下信了？”
  “你还真是下了血本。”若柏嗤笑。
  “算不上。”义士轻笑，“与我而言，这也不过是举手之劳罢了。况且在这种局势不明的时候，少一个敌人，总归是好的，不是么？”
  若柏深深看了眼义士，不置可否：“你在诈我的话。”
  “这不是没诈出来么。”义士挑眉，“警惕心见长。”
  “呵。”
  若柏摆手，就地打坐，静心凝神，将义士当初和她契约的那抹神识，小心从自己识海中拎了出来。
  “拿去。”
  “多谢。”义士小心将神识收回，“不过我还是要给你说一句。一般你这么闭口不言，多半就是我猜对了。”
  话落，义士便转身离开。
  若柏坐在殿内，看着门口，神色晦暗。
  “师叔……义士走了？”
  “嗯。”
  “交易完了？”
  若柏叹气，揉揉眉心，将自己同义士的交易内容，尽数告诉方柒。
  方柒顿了顿，欲言又止：“他到底……是什么立场？”
  “他什么立场不重要，重要的是我们和他彻底划清了因果。”若柏看着方柒，忽然顿住，“你干嘛忽然这样问他？”
  “啊？”方柒眨眨眼：“没什么，就有些好奇……毕竟也曾并肩作战过。”
  “哦？”若柏似笑非笑，“师侄，你是不是不知道，每当你要掩饰什么的时候，都会下意识打起精神？”
  “有吗……”
  若柏将方柒上下打量，直到看得她不自在了，才轻哼着收回目光：“你不会……对他起了什么心思吧？”
  “怎么可能。”方柒轻笑，“我和他才待在一起多久，怎么会有想法？”
  “哦？但愿吧。”若柏看了眼低头喝茶的方柒，“来找我，可还有别的事？”
  “……没了。”
  “那正好，你帮我联系阵盟的：安置点尽快满员，满员后，启用只出不进的阵法。”
  “好。”方柒点头，利索地出门去安排。
  房间里，若柏的脸渐渐沉了下来。
  拿出传音珠，点开义士的那边，灵力在掌心迟迟不发。
  良久，她叹着气，将传音珠收起来。
  ……
  不知义士在身后做了什么，总之，溟涑还存留着的布局，一个都没被打乱。除此，人族也迎来了短暂的安稳——妖族，和鬼族干上了。
  理由很简单：目前妖族是第一人口大族，而鬼族，已经是第二人口大族。虽然就实力上来谈，鬼族仍旧是人、鬼、妖三族中垫底的存在。
  但是之前他们族得到的传承太多，且在得到传承后，数量以肉眼可见的趋势在增长。假以时日，必成大器。
  因此，妖族便想着先下手为强——打压一波。
  至于人族，在妖族看来，已不足为据。
  虽说现在人族依旧强盛，可前面两万年的断层，不是开玩笑的。且在此次异变中，人族就表面而言，得利最少。时间上，越是拖延，对人族，越有害无益。
  综上所述，妖族便一把将目光放在了鬼族上。
  有义士这个现成的理由做担保，人族顺势而为，以“大多仙人闭关修炼”为由，各大宗门表面上全闭派不出。
  私下交流，也是坐门内传送阵，前往各处。
  后来，整整三千年，妖族鬼族为资源地盘争得不可开交，而人族，尽数避世不出。
  若柏为了稳定人心，不停地去秘境里厮杀狩猎，获取香柱材料，让人炼制可增幅修炼速度的香柱，定时定量用传送阵，给各安置点送去。
  修炼是枯燥而乏味的，但是资源充足、无须自己担忧；修心也有各类阵法历练心境、无须出行；正确的突破体系也有、不再需要突破随缘……
  世界彻底重叠的那一日，天地震荡，空间模糊。
  所有人在这一刻都静止，又在一瞬间，恢复原样。
  若柏早已熟悉时空规则，只是碍于这个世界需要藏匿，一直没有突破仙祖修为。在世界彻底重叠的这一刻，她首先感受到了异样。
  眸光微闪，她看向某一处，起身飞去。
  三十三天外。
  殿宇辉宏，空无一人。
  “娘娘，若柏求见。”
  “好久不见，灵。”殿内款步出来一女子，“娘娘已经闭关了，你还是回去吧。”
  “我如今是人。”若柏神色淡淡，扫了眼女子，“娘娘闭关了？”
  “嗯。”
  天下大劫，圣人避世。
  若柏虚了虚眼：“若我有事呢？”
  “何事？”
  “我从灵变为了人，如今还死死与人族绑在一起，不可以要个说法？”
  “你当初不是同意了？”
  “明人不说暗话。”若柏扯了扯嘴角，“没说过，此后我便永久为人族吧？”
  和风秦契约，若柏那是一点退路都没有了。
  当初她选择、也没有怨念，也不代表不需要找这布局之人讨个说法。
  “那你想怎样？”
  “意不平。”
  女子轻笑：“果真……都成了人族，还是这般不羁。”
  若柏挑眉。
  “好，那我便替娘娘给你个说法。”女子狐眼微弯，“事成后，你将成为真正的圣人。”
  “圣人？”若柏嗤笑，“要突破圣人境界，我随时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