女人的唇瓣是什么味道的？柔软，带着丝丝甜意，扑面而来的清香，让人不住沉醉在温柔乡里。
  李司右醉了，酒精没能奈他何，但是这一个吻，却让他飘飘然了。说不喜欢，那都是假的，不然他想躲开也很容易，他只是没想好到底该怎么面对这段感情。
  因为，相对比起亚丝娜的情况，真户晓更像是他看着长大的姑娘，但是偏偏自己就是个不死的老妖精，没有时间观念。面对真户晓愈演愈烈的真情流露，他也不知道自己的内心到底是怎么定位这个姑娘的。
  可能亲情更多一些吧，更像是一个妹妹。
  但是如今，他也不忍拒绝，而且现在既然没有躲开，那就负起一个男人的责任来，大不了去真户吴绪那里磕头认错……
  “你真的想好了吗？”唇分，看着脸颊绯红意乱情迷的真户晓，李司右深吸了一口气，将一肚子邪火憋了进去，冷静地说道。
  “从你救下妈妈的那一刻起，我就已经想好了。”真户晓的脸上绽放出绝代风华的笑容，让李司右微微失神，眼前的女子一直如此，在平常对谁都冷漠如冰，但是对自己在意的人，却温柔如水。
  谁能拒绝这么一个姑娘？李司右不是柳下惠，也不是亚门钢太郎，现在不是，以后也不是。
  只是，还有更重要的事情拦在两人中间。
  “明天，”李司右目光闪烁了片刻，然后凝视着真户晓说道，“明天下午，你来墓园找我吧，我有事情要和你说。”
  “嗯。”被李司右那毫不避讳的目光直视得有些羞涩的真户晓怯生生地点了点头，等她抬起头还想再说些什么的时候，眼前已经没有了李司右的身影，只有空气中的残余温度和淡淡气息告诉她，对方刚刚的确存在。
  有些怅然若失地将房间内的卫生简单地打扫了一下，真户晓将自己关进房间，扑倒在床上。
  纤纤玉指点在红润的唇瓣上，真户晓似乎能够回想起刚刚那来自李司右的触感。
  我刚刚干了些什么啊？！这个冷面女神陷入到了彻彻底底的混乱之中，她是个敢爱敢恨的人，但是不代表她就能对自己从小憧憬的对象做出这样的行为啊！
  他该不会讨厌我吧？刚刚他说的去墓园找他，该不会是要和我划清界限吧？
  最终，究竟还是个女人的真户晓，在酒精和羞耻心的双重轰炸下，宕机在床上。
  顺着昏暗路灯光芒前进的李司右重重地打了个喷嚏，有些疑惑地挠了挠头。
  “是谁在念叨我呢……”
  耸了耸肩继续前进，灯光下的身影，显得更加萧索和孤独。
  浓烟，在墓园袅袅升起，一张张手帕在那双沾满鲜血的手有条不紊地动作下，被投入火堆中，化作一抔灰烬。
  真户晓看到了李司右，本来打算打一声招呼，装作一副若无其事的样子，但是看到李司右脸上那怜悯慈悲的神色，心弦不由得一动，呆立在原地，有些不知所措，只能看着李司右将手中的手帕全部火化。
  “你来了？”李司右将灰烬收拢吗，导入一个骨灰盒内，将骨灰盒放回它原本所在的地方——一个空白墓碑下。
  真户晓点了点头，脸上没有任何表情，但是眼神中的慌乱还是一目了然。
  “没休息好？”李司右敏锐地察觉到了真户晓的精神状态，尽管后者特意化了很浓的妆来掩盖，但是又怎么能够躲过他的眼睛呢？
  “没……没有！”听到这句话的真户晓如同被揪住了尾巴的猫，一个激灵回复到，那欲盖弥彰的意味明显得让人难以直视。
  李司右一想也明白了，估计这个姑娘是因为昨天的事情最终没有睡好觉。于是，他也不打算拆穿这个明显的谎言。
  “你是，在火化那些被你驱逐的喰种？”见李司右没有再这个问题上多加追问，真户晓也是松了口气，立刻转移话题道。
  “不是驱逐，是杀害。”李司右将石板踩严实，用低沉的语调说道，“不管怎么说，他们都是拥有高等智慧的生命，我并没有感觉到杀他们和杀人有什么区别。”
  “不是这么说的，你没有杀过人啊！”真户晓连忙说道，她从李司右的语气中感觉到了一丝不祥的预感，这个男人身上的谜团即将在她面前揭开，但是，真相估计比她想象中的要残酷。
  她不想接受，但是事实就是，她必须要接受。
  “我杀过人。”李司右直视着真户晓，锐利的目光似乎要将他的心脏贯穿，而他的话如同重锤砸在她的心上，让她的俏脸变得煞白。
  “你别开玩笑了……司右哥……”真户晓挤出一个比哭还难看的笑容，“这个玩笑一点都不搞笑。”
  “你信吗？”李司右捡起地上的一片手帕残片，将其在手中缓缓碾碎，“玩笑？我杀过的人，比你杀过的喰种要多得多，我都不知道他们的名字，甚至于在几个小时，我就杀了数百人，我都不知道砍卷了几把刃口，身上又沾上了多少人的血液和组织残渣。”
  “玩笑？我从不拿生命看玩笑。”
  “怎么，是不是感觉很讽刺？在ccg将尊重生命的风气带起来的人，却是一个杀人魔？”李司右看到真户晓那差到极点的表情，心中难免起了一点恻隐之心，让这个基本上是一根筋的姑娘接受李司右的话未免太残酷了。
  但是，隐瞒，到时候揭露真相，更加残酷不是吗？
  所以，李司右很快就一狠心，将视线从真户晓身上离开，不在面对那煞白的俏脸。
  “现在，你确定你真的想好了吗？”再一次问出了这个问题，而这一次，真户晓没有第一时间给出答案，李司右心中也是隐隐作痛，而真户晓自己则是如梦初醒一般，捂住了自己的小嘴，两行清泪晕花了精心准备的妆容。
  两个人就这样僵持着，李司右则已经开始打算调走真户晓，既然如此，两人之间的距离还是越远越好，继续靠近只会让心上的伤痕愈演愈烈。
  “你杀人，问心有愧吗？”良久之后，恢复到了冷面女神状态的真户晓冷静地发问道，但是字词中的颤音还是暴露了她内心的激荡不安，她问出了这个问题，从此，她知道自己是无法将眼前的这个背影从自己的生命中抹去了。
  但是出于自己的原则，她必须要问出这个问题。
  李司右也是一愣，他听出了真户晓这个问题的内涵，虽然有心说出与这个倔强的姑娘愿望相悖的回答，但是还是作罢了。
  没必要，不是吗？他李司右活着，不就是求一个顺心如意吗？
  “被我杀的人，有草菅人命的独裁者，助纣为虐的傀儡，但是，没有一个是无辜的人。”李司右转过身来，脸上露出了坦荡荡的笑容，“或者说有可能在别人眼里是无辜的人，但是我，问心无愧。”
  “你还有没有告诉我的事情对不对？”真户晓也是松了口气，但是还是趁着这次机会问出了这个问题，想要进一步的了解这个男人。
  “额……”李司右有些尴尬地挠了挠脸颊，“有些事情，我会在合适的时机告诉你，不过有一个事情，我现在可以告诉你……”
  真户晓屏住了呼吸。
  “我有一个妻子。”真户晓瞬间石化。
  “额，我还有个女儿，已经快十岁了的样子……”真户晓石像上仿佛出现了裂痕。
  “但是她们都在另一个世界。”苍白开裂的石像瞬间变成了有血有肉的人，真户晓满血复活，而李司右看着真户晓这番夸张的表演，差点笑出了声。
  “没事，我不介意的……”真户晓带着一丝庆幸和羞涩轻声说道，然而李司右却说了一句。
  “没事，你们迟早会见面的。”然后，便拍了拍衣服，朝着墓园门口走去，留下再次成为雕像的真户晓苍白地矗立在原地。
  “喂，迟早会见面是什么意思啊！你千万要说清楚啊！！”
  “不是不说，只是时机未到。”
  “喂！！！！！”
  能让冷面女神真户晓如此失态的，也就只有李司右一人了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