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章 师徒明志匡天下
作者:天岳隐者      更新:2021-10-17 00:25      字数:3764
  司马罗正沉浸在八卦宝镜失而复得的喜悦之中,突然听见远处奇怪而刺耳的啸叫之声,似曾相识。只听徐世绩道:“无量子到了,此地不宜久留,咱们速速撤退。”
  司马罗本来对无量子怀有刻骨的仇恨,但经历过这么多事件后,已经能克制报仇雪恨的冲动。他收好八卦宝镜,掣出灵阳剑,把七星天罗樽内的暗器机关捣毁,让它再也无法修复。三人迅速离开了租住的农家小院,向西疾行近百里,来到一个叫马集的古镇,估计无量子无法追踪而来了,才停下脚步。
  此时天光已经大亮,三人找了一个不起眼的食肆坐下来,李播点了三丁包子、千层油糕、生煎馒头、小笼汤包各一份,米粥三碗,大家忙碌了一夜,确实饿了,三下五除二,一扫而光。徐世勣见食肆除了掌柜一人在忙碌,店内外还没有闲杂人等,适合商量事情,便低声对司马罗说:“罗儿,现在八卦宝镜失而复得,你要加快复原宝镜,同时还要及早返回黄龙山,召集已经返回的寨民重建家园、练好阵法,做好迎接与魔众决战的准备。”
  司马罗点头道:“好的,师父,我也正有此意。师父您不和我们一起回去吗?”
  徐世勣摇头道:“为师还要再去一趟京城。上次与李靖道长见面的时候,我们曾经约定:乘杨广出京,魔主和洪福宫主力出动的机会,秘密发动隋朝忠臣良将,来一次政变,端了洪福宫的老巢,现在恐怕到了关键阶段,我去看看进展如何,必要时,助他们一臂之力,路上,也顺便会会程咬金、秦琼等人,寻访独自离开瓦岗寨的单雄信,联络一下北方各地的英雄,为迎战魔界做好准备。事情办完,我会尽快到黄龙山和你们会合。”
  “好的,师父。”司马罗本来想请徐世勣一起回黄龙山,一来帮自己操练八卦阵,二来还在记挂胡琳儿的病情。但他知道徐世勣此行意义更加重大,便绝口不提,只道:“师父,太极八卦宝镜八块玉佩,我自己亲自复原‘巽、坎、兑、离、震’五个。上次在独山岛解救的‘艮’寨弟子,他们也没有‘艮’寨包长老的确切消息,如今‘艮’玉已经复位,我估计是无量子从包长老手上抢得玉佩,唉!包长老恐怕凶多吉少。还有一块‘乾’玉在尉迟长老手中,当无虑。最后只有‘坤’玉还没有着落。自从潘诞带人偷袭‘坤’寨后,周爷爷连同‘坤’玉便杳无音讯,这次见到周爷爷,本来大喜过望,没有想到他老人家也已经遭到敌人毒手。按道理讲,如果‘坤’玉已经落入无量子手中,他会像‘艮’玉一样,复原在太极八卦宝镜上。所以,无量子应当还没有把‘坤’玉抢去。只是,‘坤’玉到底在何处呢?我担心‘坤’玉不追回,太极八卦宝镜不能完全复原,其法力不能达到最强,对付魔灵就没有胜算,所以,请师父在北上时,也帮徒儿搜寻‘坤’玉的下落。”
  “这个自然,我会特别留意的。我本来也计划见到李靖道长后,如果京城进展顺利,我就南下,赶上杨广船队,追踪魔灵和无量子等人到扬州,监视他们的行动,秘密巡查坤玉的下落。罗儿就放心回去。”徐世勣指着李播说:“先让播儿和我一起吧,一来可以帮我跑跑腿,送个信。二来我也顺便指导他武功法术。”
  “这样甚好。师父您老多费心了。”司马罗笑着对李播道:“李播,师父他老人家有意收你为徒,你还愣着干什么?还不快拜师!”
  李播本就机灵,听了司马罗的话,赶紧跪倒在徐世勣面前:“师父在上,请受徒儿一拜!”
  “哈哈哈,起来吧。”徐世勣笑道:“你这孩子根骨不错,为人机灵,人品中正,我就收了你吧。不过,以后你少不了要吃很多苦头,你怕不怕啊?”
  李播叩头后,依旧跪在地上,仰起头,语气坚定而诚恳地说:“只要能跟师父学艺,徒儿什么苦都能吃!”
  “师弟,师父让你起来,你就起来吧。”司马罗拉起李播,替他整一整衣服,笑着说:“从此我们就是师兄弟啦。”
  李播抱拳鞠躬道:“盘王,在师父面前,您是我的师兄,但您也永远是我的盘王,属下愿誓死追随于您。”
  “哈哈哈。”司马罗爽朗一笑:“想当年,黄龙山长山寨危急时刻,我父王在天岳宫传位于我,要我为了天下苍生福祉着想,不仅要做一个守护龙脉的盘王,更希望我效仿先祖,做一个胸怀天下的明君。因此,在很长时间里,我都以‘报仇复国、为天下人谋太平、为百姓谋幸福’,作为我的人生目标,直到超慧禅师消了我的浮躁之气、伏羲帝皇点化我以后,我才明白,地位、身份都不过是虚幻的身外之物,都是一种表象,只要能为天下苍生做一些有意义的事情,所有的这些都不重要。现在,我受命于伏羲帝皇,又有师父、李靖道长等等一大批仁人志士倾力帮助,如能早日降妖伏魔,匡扶天下,我愿足矣。师弟,你我都是同道中人,目标一致,就不要再拘泥于身份,你不用再自称属下,我也不是盘王,以后你就叫我师兄吧。”
  “是,盘王师兄。”李播向司马罗抱拳行礼。
  徐世勣听了司马罗的一番话,对爱徒的胸怀深为赞许,再听了李播的称呼,被逗乐了,他捋须而笑。
  司马罗与徐世勣、李播分手后,归心似箭,一路疾行,一日之间,就已经到了建康城外,不知不觉来到李家岗古镇。自从几天前悄悄离开杨琼后,司马罗总是有意无意地想起她、挂念她。如今,一接近古镇,杨琼的倩影就定格在他的眼前,挥之不去。
  司马罗进入李家岗,看着熟悉的街景,忆起杨琼数次对自己舍命相救的情意,想到当初的不辞而别,心情更加无法平静。他犹豫再三,还是决定悄悄去看看杨琼伤情,再神不知、鬼不觉地离开。
  司马罗打定主意,来到镇内东街临湖的庄园外,见左右无人,脚尖点地,身影越过高大的院墙,悄无声息地进入园内,在西侧院墙边的桂树树影掩护下,轻步在花园中游走,很快便听到悠扬的琴声。司马罗循着琴声,只见庭院东侧湖边的小小花亭,半伸入湖中。亭外不远处,有两位男仆恭立,司马罗绕开两人,借湖石竹林掩护,尽量向亭子靠近。只见在亭子中间,有一个身着浅水蓝色长裙的女子侧面而立,正是杨琼的贴身侍女馨兰;馨兰正全神贯注地看着席地而坐的少女。那少女面湖而坐,虽只露个侧脸,但司马罗一见,一股异样的感觉便迅速传遍全身,人也紧张得不能呼吸。那少女正是杨琼。
  此时的杨琼,身着浅红色长裙,长发过肩,用一根雪白的绸带束起,玉簪螺髻,轻柔的裙裾随风飘动,宛如淡梅初绽,未见奢华却显恬静。杨琼未施粉黛,却依然唇红齿白,清丽中难掩高雅,眉宇间,气韵温婉,偶尔透出淡淡的幽怨。只见她玉指芊芊,轻挑银弦,琴声委婉动听。司马罗虽不知道她弹得什么曲子,但只觉得那曲调尽显缠缠绵绵的温柔,丝丝缕缕萦绕在他的耳畔,仿佛在诉说无尽的思恋。
  司马罗很快沉浸其中,仿佛置身在江南烟雨里,寻一处雅居,木窗雕花;沽一壶老酒,花溪边,两个人,一古琴,轻酌浅吟,啸风弄月,相伴一生。司马罗听得如痴如醉,他没有想到,金枝玉叶的郡主,文武双全、精明干练的“王京”,在她的心底,却保留着少女的痴情,存着超然世外的淡泊。
  一曲终了,杨琼十指停在了琴弦上,静止不动,整个人在夕阳余晖映照下,线条柔和、凹凸有致,仿佛无暇的美玉精雕而成。
  侍立在一旁的馨兰嘴角翕动几下,似乎还是憋不住,问道:“郡主,自从司马公子不辞而别后,您这几日天天都到这里弹琴,是不是还在思念司马公子。”
  杨琼小脸一红,嗔道:“臭丫头,要你多嘴。”
  馨兰见郡主嗔怪,一吐舌头,一边为杨琼添香茗,一边自言自语道:“我说那司马公子真不该,我们家郡主,金枝玉叶,才貌双全,多少王公贵胄,想巴结都找不着门。郡主唯独对司马公子亲睐有加,可是,他倒好,不但不知道珍惜,还来个不辞而别,也太不懂事啦。”
  杨琼微微叹口气,幽幽地说道:“他有他的苦衷……”
  馨兰放下茶壶,不服气地说:“再有什么为难之处,也抬不过一个理字!郡主对他有活命之恩,救他可不是一次、两次,为了他,差点命都没了,对他可以说有情有义,可谁知道,他竟然是薄情寡幸之人,不知报答不说,连起码的礼貌都没有,招呼都不打,就走了,这算怎么回事?!”司马罗躲在假山后面,听到馨兰的话,如芒在背,如火燎面。
  这时一阵清凉的秋风从湖面吹来,杨琼主仆衣袂翩翩,仿佛仙子凌波。湖风微寒,只见杨琼双手抱肩,似乎弱不禁风,馨兰立即取过挂在亭子一角的披风,罩在她的身上。这时,杨琼突然几声咳嗽,脸色惨白,下意识地用手摸自己的胸口,眉头微颦。馨兰惊呼道:“郡主,您伤口又……”几乎同时,亭子中突然闪进一人,来到杨琼身边,扶着她的玉臂,急切地问道:“琼妹,你没事吧?”
  馨兰看清来人,惊呼道:“咦,你怎么来了?”来者正是司马罗。原来,司马罗躲在湖石假山后面,看见杨琼衣衫单薄,人也显瘦,本已怜惜。秋风过后,杨琼受凉咳嗽,用手抚摸自己的胸口,司马罗怕她旧伤复发,心急之下,再也顾不得许多,从假山后冲了出来。
  杨琼一见日思夜想的人突然出现,心中激动,一时无法自持,摇摇欲坠。司马罗怕杨琼伤病体虚、站立不稳,把她揽在怀里,暗中为她输入真气。杨琼靠在司马罗宽厚的胸膛上,已经感觉他的温暖,又有两股暖流从双臂传遍全身,知道是司马罗为自己输入真气,幸福感油然而生。馨兰看见此情此景,识趣地退到凉亭外。
  “大哥,我已经恢复,你不要再损耗真气了。”杨琼在司马罗怀中温存了一会儿,仰头问司马罗:“你怎么这么快就回来了,去扬州的情况如何呀?”
  司马罗见杨琼脸色恢复红润,知她已经无碍,遂收了功,说道:“琼妹,天色将晚,外面风大,你别着凉了,我们回房坐下,为兄慢慢地把扬州之行的情况讲你听,可好?”
  杨琼温柔地说:“就依大哥,我们回房去吧。”司马罗扶着杨琼出亭,慢步向“集贤堂”走去。馨兰指挥两个仆人收拾亭中的东西,自己快步在前引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