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0章 双绝剑阵惊魔头
作者:天岳隐者      更新:2021-10-17 00:25      字数:4585
  黑甲军和洪福宫军士按照无量子的命令,在华容道入口外就地休整,除开日常巡逻外,竟然没有安排练兵,显得异常放松。但也还是有两个地方明显不同,一是惠日的寝帐,被一小队黑衣人日夜守护,惠日外出则全队跟随护送;另一处则是中军大帐。黑甲军日常行军以上、中、下三军排列,前后呼应,主帅镇守中军,指挥整个部队。驻扎时则上、中、下三军收拢,对主帅中军形成拱卫之势,主帅召集将官议事、处理公务就在中军大帐。无量子夜晚以打坐练气代替睡觉,所以平时不单设寝帐,办公和休息都在中军帐进行。
  自从无量子与鱼俱罗中军帐密谋后,一连下了几道命令,此后就在大帐内闭门不出。中军帐外,卫兵日夜把守,严禁任何人靠近,除开鱼俱罗偶尔进出大帐,无量子再没有接见任何人。每日上午、下午和晚上,无量子和鱼俱罗在中军帐聚齐后,帐内经常传来呼呼的响声,宛如大风刮过。几天下来,那“风声”一次胜过一次,到后来竟然吹动大帐厚厚的毡布往外鼓胀着,似乎随时都要撕裂。
  第四天入夜,中军大帐内依然灯火通明,鱼俱罗被无量子招进大帐后,帐内便很快再次传来异样的风声。那声音越来越大,再次把帐幔鼓胀起来,仿佛顷刻就要把大帐掀翻。帐外守候的卫兵有了越来越强烈的、令人窒息的感觉,唯恐大祸临头,但没有无量子的命令,他们也只能战战兢兢地守在原地。
  中军大帐内,正是无量子和鱼俱罗按照他们商议的计划,分别指挥着司马罗和胡琳儿在研习阵法。司马罗和胡琳儿皆擅长剑术,胡琳儿以“罗汉伏魔剑法”为佳,司马罗则自幼习练祖传“六十四式太极剑法”,刚开始两人在鱼俱罗和无量子指挥下,分别演练自己最擅长的招式,无量子再根据两人剑法特点,利用灵阳剑和桃木剑的不同,合练一套剑阵。司马罗和胡琳儿按照命令演练,招式施展开来仿佛两个高手联手对敌,虽然攻势强劲,但无法互济共融,尚不构成剑阵,也无法发挥最大威力。后来,无量子尝试着让司马罗也用胡琳儿熟悉的“罗汉伏魔剑法”,没有想到两人同使一样的招数,居然配合得非常默契。无量子便让二人以“罗汉伏魔剑法”为基础,合练剑阵,并命名为“双绝剑阵”。随着合练次数的增加,两人的剑法配合越来越完美,几乎无懈可击,并逐渐形成剑气,而且每多演练一次,剑气便强盛一分。到后来,剑气所到之处,帐内挂饰物品纷纷被带动,随着剑气上下翻飞;即使以无量子、鱼俱罗的超强功力,竟然也有站立不稳之虑,要暗中运功对抗。
  这天晚上,按照无量子最初的想法,是继续让司马罗和胡琳儿演练剑阵,力求配合更加纯熟。司马罗和胡琳儿听到命令后,并排而立,依言起势。只见两人同时出剑,招式一模一样,整齐划一。但司马罗剑器拙重,以腰运步,以步带势,宝剑上下翻飞,劈、砍、挑、刺,撩、圈、搅、拨,动如猛虎下山,静如处子待闺,行如龙蛇飞舞,疾如苍鹰搏兔,务求一劈开山裂石,一刺洞天彻地;胡琳儿则剑法轻灵,以腕运剑,腰身曼转,逐而成势,拧转起伏,劲力通畅,恰似飞鸿临水,又如风摆杨柳,与司马罗的剑法配合简直天衣无缝,妙至毫巅。
  司马罗和胡琳儿合练“罗汉伏魔剑法”非自此时。两人没有被药物迷惑前,不管是结伴而行途中、还是打尖歇息时,一有空闲便相互切磋功夫,所练最多的也是此剑法,但却一直没有达到现在的境界。这一方面是无量子和鱼俱罗想利用司马罗和胡琳儿,作为他们对付敌人的利器,因此尽心竭力地谋划;另一方面,最为关键的,是因为司马罗和胡琳儿被“移魂丹”迷住心智后,无欲无求,毫无牵挂,反而把“罗汉伏魔剑法”精妙处展现出来,宛不若清醒时受情感干扰,招招式式留有余地,无法把剑法威力发挥到极致。
  无量子眼见司马罗和无量子的“双绝剑阵”威力越来越强,感叹为生平所仅见,竟然起了争胜的念头,禁不住跃跃欲试。但他毕竟老奸巨猾,不想以真身犯险,心思一动,也不知会鱼俱罗,便调动元灵进入剑阵。
  无量子元灵进入剑阵后,乘司马罗灵阳剑劈出但还没有收回的间隙,立即向司马罗攻出一掌。司马罗和胡琳儿两人虽没有得到进攻命令,但受到无量子掌力袭击后,“双绝剑阵”自然而然地产生自卫反应。司马罗挥动灵阳剑,反撩向无量子的手腕,无量子立即撤掌,还没有来得及变招,突然感觉一刚一柔两股劲风扑来,原来竟然是司马罗和胡琳儿双剑联袂攻到。无量子心中一凛,不敢大意,双掌在胸前交错推出,分别侧击灵阳剑和桃木剑,全力化解危机,但这样一来,无量子的主动权便已经失去,不得不易攻为守。再看司马罗,挥动灵阳剑上下翻飞,全力进攻,顷刻封住无量子周身大穴,招招攻其要害;胡琳儿的桃木剑则在灵阳剑威猛剑气中游走,及时弥补灵阳剑攻击时留下短暂而细微的空隙,让无量子找不出任何的破绽。无量子元灵在司马罗迅疾威猛的连环攻击下,很快躲无可躲、避无可避,一惊之下,赶紧后撤,准备回归本体。哪知司马罗和胡琳儿剑阵形成强大剑气,已经能够收放自如,如影随形,追着无量子,从前后左右步步进逼,让它无法摆脱,唯有竭尽全力,见招拆招,拼命抵抗。
  鱼俱罗本来一直在目不转睛地关注场内司马罗和胡琳儿练剑,随著“双绝剑阵”全速启动、剑气旋转翻腾,只觉得头晕目眩,难以自持,忍不住回头看无量子的反应时,发现无量子眼神呆滞,脸色惨白,头上青筋突出,额头上豆大的汗珠直往下掉,仿佛在经历着一场生死交关的大劫。反观场中,“双绝剑阵”内,已然杀气腾腾,鏖战正欢。鱼俱罗悚然醒悟:无量子一定是元灵进了剑阵,被困阵中,便急忙喝令胡琳儿住手。胡琳儿应声停下身形,虽有司马罗继续在攻击无量子元灵,但剑阵已破,剑气威力立减,无量子元灵借机逃脱,回归本体。
  无量子回过神后,立即命令司马罗住手。待他惊魂稍定,想着刚才惊险时刻,恐惧感油然而生,决定除去司马罗,及早消除隐患。想到这里,他眼中杀机顿现,暗中聚气在右掌上,准备立即出掌。但等无量子再看司马罗时,司马罗依然呆立如木偶,目空无物。无量子狐疑不定,凝视良久,确信司马罗没有威胁后,紧绷的神经又慢慢松懈下来。
  “哈哈哈,无量天尊,想不到‘双绝剑阵’这么快就练成,放眼人间,将再无人能与我们争锋。魔主洪福齐天,佑我等成就伟业。哈哈哈。”无量子仰天长笑已毕,命令中军官传红牌使、大护法、二护法、六护法、七护法进见。
  过不多时,刘黑虎、惠日几乎同时在帐外报名求见。少顷,一位身材魁梧的蒙面黑衣人也到来,一进大帐便摘下面罩,正是“天下第一帮”漕帮帮主司徒雷。司徒雷为掩饰身份,在公开场合仍然以面具蒙面,只有在洪福宫内极少数知道他身份的高层人物面前时,才显露真面目。最后进来的两个蒙面人,一个身高过丈、细腰乍背、双目如铃,从着装看,正是红牌使;另一个身高九尺开外、身材瘦削、双目如豆、眉毛半截,当是大护法。这两人即使见了无量子,也没有摘下面具,似乎对刘黑虎、惠日也有避讳。
  “司徒雷,我命令你做的事情完成的如何?”无量子三角眼扫视全场,把目光汇集到司徒雷身上。
  “回禀国师!”司徒雷跨前一步,向无量子抱拳鞠躬:“属下按照您的命令,派出明探、暗探、流星探,四处打听徐世勣等人的下落。本来已经在章华镇外白云观探知他们的踪迹,待我亲自前去查探时,发现白云观内空无一人,不知道什么时候,他们突然无故消失,踪迹皆无。属下已经命人扩大探听范围,限令他们三日内必须找到敌人,否则以帮规处置。”
  “你呢?”无量子没有再理会司徒雷,却把目光投向了惠日。
  惠日慌忙鞠躬回话:“启禀国师,属下按照您的吩咐,表面装着漫不经心、经常四处走动,私下却密切注意所有刻意与我接触的人员,一经发现可疑之处,立即上报。但到现在为止......。”惠日犹豫着抬头看了无量子一眼,又低头继续说道:“属下暂未发现可疑人等。”
  “哼!你是真没有发现,还是吃了别人的嘴短,另有隐情不愿意讲?嗯!”无量子三角眼中放出寒光,仿佛要把惠日的心刺穿。
  “属下不敢!”惠日心中惧怕,慌忙跪倒:“国师明鉴,只因属下平日好酒,难免经受不住馋虫勾引,利用国师允许属下在营中随意走动的便利,偶尔叨扰营中诸位同仁,讨一杯酒喝。国师委重任于属下,属下却不知自爱,没有戒掉饮酒的毛病,罪该万死。请国师高抬贵手!”
  “国师,我看惠日平日对您衷心耿耿,他研制的药物也发挥奇效,看在他过去功劳的份上,就饶恕他这次,让他戴罪立功吧。”鱼俱罗见无量子脸色难看,怕他一怒之下真的杀了惠日,赶紧过来求情:“惠日,你再想想,一个可疑的人都没有吗?”
  “回禀国师、鱼先生。”惠日头也不敢抬:“属下即使饮酒,也保证绝没有忘记国师的命令,一直留心那些别有用心的人。但到目前为止,确实没有发现可疑之人。”
  “就连向你打听‘移魂丹’的人也没有吗?”无量子压抑心中的恼怒,继续追问。
  “哦,这倒是有的。可是......”惠日抬头望着无量子,怯怯地回道:“自从鱼先生利用胡琳儿捕获司马罗,以及国师收服司马罗后,大家发现‘移魂丹’功效果然非凡,因此都充满好奇,喝酒的时候,难免有人向我打听那迷药的事情。不管他们问什么,我都按照您的吩咐,一概装聋作哑,闭口不言。”
  “都有哪些人问过你?”无量子眼中冷光一闪,仍然追问。
  “哦,黄牌使、大护法、三护法、五护法、九护法......嗯,对了,还有黑虎兄弟,都曾向我打听过。”
  刘黑虎见惠日说到自己,深怕祸及自身,赶紧跪倒:“师父,惠日说我打听‘移魂丹’,确有其事,我是想‘移魂丹’效果不同寻常,能不能让他多砲制一些,把所有对我们有威胁的人都......。”
  “混账东西,要你多事!”无量子不等刘黑虎说完,一甩袍袖,不悦地道:“我交代你的事情完成的怎么样了?”
  “回禀师父,我已经发现营中有两个奸细,他们原来隶属于我们洪福宫的荆州分舵,他们在老舵主战死荆州后,被划入洪福宫总舵的后勤保障队伍。我们发现,这两个人利用接收各地官府运送物资的机会,偷偷把营内情况写成密札,塞在营外一处石缝中,我本来想禀报师父,只是师父正好闭关,卫兵不让进见,我只好先命人把那两个奸细暗中监视起来,看他们跟营外何人联络,以便师父出关后,能顺藤摸瓜,把他们一网打尽。只是他们最近异常谨慎,居然没有看到有人前来取书信,因此还没有抓到营外那些和他们联络的人。书信内容我偷偷看了,都是报告营内调度和要犯动向,并没有打探到什么机密。今日师父宣唤徒儿,徒儿也正要禀报师父,看是不是把这两个奸细先抓起来拷问?”刘黑虎赶紧表功,惟恐无量子一怒之下责罚他。
  “暂不要打草惊蛇!你命令手下秘密监视那两个奸细,不能被他们发现,为师另有安排。”无量子略一沉吟,对地上跪着的惠日、刘黑虎二人一摆手,道:“你二人都起来吧。惠日,既然你已经认识到自己的罪过,又有鱼先生求情,本座暂且饶过你,本座还要让你将错就错,特许你今后在营中继续与他人饮酒作乐,但饮酒只是幌子,你必须借机暗中留意观察别有动机的人,一有情况立即向我禀报。如因饮酒误事,二罪归一,本座绝不轻饶,知道吗!?”
  “谨遵国师谕令!”惠日刚刚和刘黑虎一起站起身,闻听无量子的话,忙不停地再次跪倒在地,叩头应诺后,才再站起身。
  “司徒雷,你继续按照我的命令行事,尽快摸清徐世勣等人的下落。红牌使、大护法,你二人也要利用手中的线报,搞清敌人的动向,一有消息,直接向本座报告!”听到三个人应诺后,无量子眼睛一闭,盘膝坐在椅子上,声音阴郁地道:“黑虎留一下,其他人都下去吧。”
  等所有人退出后,无量子对刘黑虎说道:“你把惠日说的那几个打听过‘移魂丹’的人,也查一下,不管他什么身份,不要放过任何可疑线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