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徐世勣不做鱼肉
作者:天岳隐者      更新:2021-10-17 00:25      字数:4238
  鱼俱罗很快把胡琳儿带至无量子的大帐,命令她演练剑法给无量子看。胡琳儿得到鱼俱罗的指令,从发髻上拔下木剑,玉手轻扬,便变成一把三尺利剑,但木剑卜一亮相,却让无量子激灵灵打了一个寒颤。在普光寺胡琳儿刺伤司马罗那次,胡琳儿拔剑时,无量子也曾有过类似感觉,只是那时他的全部心思放在灵光上人和司马罗身上,没有引起注意。现在这种胆寒的感觉如此真切,无量子心知有异,意念一动,袍袖一扬,一股劲风扫向胡琳儿的脉腕,准备徒手夺她的兵刃。胡琳儿没有得到鱼俱罗攻击的命令,不能反击无量子,却也不肯松手丢剑,与无量子内力相抗衡,两人便成了僵持之局。无量子把内力陡然加大到七重,胡琳儿手腕颤抖,显然非常吃力,但仍然勉力维持,坚决不撒手。鱼俱罗见状,怕无量子伤了胡琳儿,立即喝道:“大胆胡琳儿,还不快把木剑交国师看看。”
  “是。”胡琳儿一松手,力道一卸,无量子上身微微一晃,木剑已经到了他的手中。令无量子没有想到的是,木剑入手,竟然如火炭般滚烫,他为了不在鱼俱罗面前出丑,暗自运功对抗。
  “你看这木剑有什么古怪没有?”无量子把宝剑上上下下仔细看了一遍。表面来看,这就是一把普通的木剑,并无特别之处,只是剑身上的烧灼感越来越强,无量子痛苦难抑,便把木剑递给鱼俱罗,想借机化解痛苦。
  鱼俱罗畏缩着,没有接,奉承道:“国师好法力,拿着这剑竟然没有一点感觉。我曾经研看过把这剑,这木剑透着邪乎,拿在手里像烙铁一样烫,不能久拿。”
  “你可知道这剑的来历?”无量子尽管也苦不堪言,脸上却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我在催眠那女娃时,问过她。她说这是神荼、郁垒当年取肥子国桃山上的桃木制成,是天界诸神赋予法力后,故意留在人间,妄图专门对付我们魔界的法器。据她说,魔界之人被这木剑所杀后,将魂飞魄散,永远不得超生。不瞒国师讲,每当我看到这玩意儿,心里就有胆颤的感觉,确实透着邪气。这把木剑被胡琳儿得到后,已经成为她的兵刃,可以随意变化大小、形状和质地,但只听她一人使唤。我曾经试过,除了滚烫无比,在我手中与一把普通的木剑并无二致,发挥不了任何作用,确实没法驾驭它。”
  “她是如何得到,又是从何处得到的?”无量子忽然忆起一件往事:在建康城时,无量子与司马罗在酒店房顶交手。打斗中,司马罗脚下屋顶塌陷,无量子乘其站立不稳,准备把他拿下,突然从他身上掉下一只铁盒。无量子把那铁盒抢夺在手,不曾想,反被上面的伏羲八卦法帖所伤,痛彻心扉,无论他用尽法力,伤口都无法痊愈,最后还是回到洪福宫后,魔主帮他化解的。无量子每次想起来,都心有余悸。今天这木剑的烧灼感虽没有法帖强烈,但也足够让他难受。他暗暗感觉哪里不对劲,不由皱起眉头,向鱼俱罗讯问木剑的来历。
  “唉,当初在赤壁渡船上,我催眠胡琳儿后,盘问过她一些事情,她也回答了。但那时,我感觉她精神力很强,内心表现出十分的抗拒,所以不能确定她是否说了真话,而且她随时可能醒来,我便喂她吃了‘移魂丹’。没有想到,吃了‘移魂丹’后,她除了听从我的命令,所有的问题都无法回答了。所以,我也只是在催眠时问得那一点情况,其他详情还未可知。她如何得到木剑的,以及又是在哪里得到的,都没有来得及问。”
  “这倒是很可疑!”无量子若有所思,又像自言自语。“三界分立的时候,伏羲老儿集合众神之力,做成了一件法器,留在人间,取名‘金刚伏魔杵’,专门用来压制魔界。商纣王时期,魔主曾经发动魔界大举起兵,天界也有不少天神反戈、加入魔界,魔界实力大涨,势如破竹。决战前夕,西岐姜子牙纠集天界、人间残余势力,在牧野摆下诛仙阵,妄图最后一搏。魔界有压倒性优势,眼看大功告成,不料,在最后时刻,姜子牙突然祭出‘金刚伏魔杵’,金刚杵法力超常,魔界当者非灭即残,最后一败涂地,魔主复活的目标没有实现。唉,功亏一篑呐,甚为遗憾!姜子牙发布‘封神榜’后,三界暂时安定,‘金刚伏魔杵’却不知所终。五十余年前,江湖传言,‘金刚伏魔杵’为南梁抚远将军徐兴所得,这徐兴就是徐世勣和潘诞的父亲!我便带人前往徐府索要,徐兴拒不承认,我们翻遍徐府角角落落,可惜一无所获,从此就再没有听说那金刚杵的踪迹。金刚杵到底是什么样子,至今无人准确描述,但毕竟是我魔界的克星,也是我们的心头大患。我搜寻多年,就是想得而毁之,以免落入敌人之手。这木剑虽是桃山桃木所造,不像‘金刚伏魔杵’,但与之功能相近,必有渊源,我们不可大意,应该及早毁掉他,以免留为祸害!”无量子说完,目光大盛,举起右手,就要运功毁剑。
  鱼俱罗之前也曾有意毁掉这把令他胆寒的桃木剑,但听了无量子说“移魂丹之毒无药可解”后,对掌控胡琳儿、从而掌控桃木剑信心满满,暗地存了私心,想利用桃木剑增加自己在魔界的影响力。他虽然听胡琳儿说过,桃木剑汲天地之灵气,常人不可摧毁,但见无量子欲要毁剑,还是怕出意外。便赶紧叫道:“国师且慢,听我一言。”
  “哦?你又有何言?”无量子停下手,不悦地问。
  “国师,此剑与金刚杵有渊源当不为过,不过呢,肯定和金刚杵不是一码事,金刚杵肯定是金、铁之物,绝不可能是木头,再说,这形状完全不对啊。其实,我也不喜欢这东西,但你想,这桃木剑只有胡琳儿一人可以驱使,而胡琳儿又是我们手中的一张牌,眼下我们还要利用她对付徐世勣及其余党,没有了剑威力可就大打折扣啊。你再想,这剑可以重伤司马罗,说明它不仅对我们不利,对敌人也同样有克制作用,关键还是看它掌握在谁的手上!再往远了说:就算徐世勣等人被我们一网打尽了,这女娃也是我们手上的工具;国师对鄙人有活命之恩,鄙人一直衷心对待国师,唯国师马首是瞻。将来三界一统了,如果魔界有人胆敢对国师不敬、不听从国师的命令,我们也可以利用她对付异己。到时候,在三界中,国师就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啊。望国师三思。”
  无量子听着鱼俱罗的话,三角眼紧盯着鱼俱罗,又看看胡琳儿,脸上阴晴变化多次,最后把木剑丢向胡琳儿:“好,我就听你一次,暂且留下它。”
  无量子转身叫来一直呆立在角落中的司马罗,伸手解开他的穴道。在司马罗初次醒来后,无量子为检验“移魂丹”药物效力、试探他的功力,曾命令他攻击围在无量子身边的藤甲兵。无量子眼见司马罗转瞬之间连诛二十余藤甲兵,重伤刘黑虎,为了以防不测,便点了他周身大穴,一直没有解开。无量子和鱼俱罗命令司马罗与胡琳儿当面而立,同时出手攻击对方,用以观察他二人功力,思考用他们联手对付徐世勣等人的办法。
  一连两日,隋营内的动向,通过余彪的内线源源不断地送往白云寺。这天,入夜时分,徐世勣吩咐尉迟恭在观外秘密守护,把李福瑞、唐啸天、侯君集、余彪等人召集在一起。
  “徐先生,隋兵前两天日夜加班,抢修华容道上被我们拆毁的桥梁。眼看就要修好了,无量子却突然下令,让隋军就地休整,还没有说什么时候再拔营起兵,这与之前急冲冲行军的策略完全不同。不知他葫芦里到底卖得什么药?”余彪把他获得的消息以疑问的口气做了通报。
  李福瑞说道:“前两日,我发现有人在我们观外鬼鬼祟祟地出没,我就悄悄地跟踪他们,一路追到县城内一处大院,才发现那是漕帮的商号,我翻墙进去,一群漕帮弟子正在开会。我细听之下,才知道,这些漕帮弟子正是奉他们帮主之命,查询徐先生的下落,而且把怀疑点集中到了白云观,只是还不敢贸然进观查看。今天我本来做好准备,想把前来刺探的人捉住问个明白的,到现在却又不见人影。无量子肯定知道是我们破坏的华容道上桥梁,我估计呀,他是怕咱们乘隋军通过华容道时,实施偷袭,所以就拖着不过华容道,不过是在等待时机。”
  “我觉得李长老分析的有道理。”侯君集接道:“华容道道路狭窄,大部队行走,就成了一字长蛇,首尾还不能兼顾。而道路两边湖汊纵横交错,容易伏兵而且也容易撤退,无量子生性多疑,见桥梁被破坏,必然怕我们乘机劫囚车,解救盘王,所以就盘踞在华容道外,不过是妄想监视我们的动向,乘我们不备时偷偷穿过。”
  “我觉得还有一种可能,就是无量子担心我们在华容道上动手,所以干脆在华容道外驻扎下来,暗设陷阱,等我们按捺不住而前去劫营,再以逸待劳,一举困住我们。如果真是这样,倒是难办。敌强我弱,敌人又有了防备,要想解救盘王和琳儿,谈何容易呀。”唐啸天难掩气馁的神情:“可是无论如何艰险,我们一定要解救盘王啊,徐先生可有良策?”。听唐啸天询问,大家一起把期盼的目光投向了徐世勣。
  “盘儿和琳儿一定要救出来!”徐世勣虽眉头紧锁,但语气坚定:“我一直在等隋营的消息,就是要摸清隋营的情况,搞清无量子的动机。无量子诡计多端,近来的种种举动必有深意。原来我是担心无量子明里是队伍休整,暗中把罗儿、琳儿从别的道路押往扬州,但余彪通过内线带回的消息说:罗儿、琳儿至今还在营中,无量子和鱼俱罗经常把他们带至中军帐内闭门不出,不知搞什么诡计。很显然,无量子‘暗度陈仓’的可能性暂时可以排除。如今,无量子真正的动机还不好判断,但有一件事情倒可以认定:那就是关于解药。无量子虽然表面上放松了军营戒备的等级,却下达命令,暗中加强了惠日的保护,说明他也意识到我们会把重点放在惠日或者‘移魂丹’解药上,这从另外一个角度反而证明:‘移魂丹’解毒关键还是在惠日身上。无量子也料定我们会在这上面动脑筋,而且仗着他们现在实力比我们强,有些有恃无恐。我基本同意唐长老的判断,无量子故意驻扎下来,是想和我们比耐心,妄图利用我们急于获得解药以解救罗儿、琳儿的心情,诱使我们铤而走险,让我们自投落网。”
  “徐先生,您分析的很有道理,我们信您。您就直接告诉我们,下一步该怎么办吧?”侯君集见徐世勣似乎成竹在胸,忍不住催他把行动计划早点讲出来。
  “说实在话,我现在也没有良策。”徐世勣一直思虑周详,智计百出,就算面临凶险也能处变不惊,妥善应对。但眼下却遇到前所未有的不利局面,他反复告诫自己:越是面临困境的时候,越不能丧失信心,必须坚信可以成功!徐世勣表面的沉稳、淡然,也造成了所有人都以为他胸怀良谋。此时面对大家期盼的目光,徐世勣再也难以压抑心中的苦闷,黯然垂首。但旋即又坚定地抬起头:“虽然我还没有想出胜敌的办法,但眼下我清楚,绝不会让无量子诡计得逞。”
  徐世勣扫了一眼众人,见大家士气低沉,便振声道:“现在确实是前所未有的困难时期,但大家千万不要失去信心!无量子不是要让我们自乱阵脚、急切中出昏招吗?我们就越发要有耐心。余彪,我修书一封,你连夜送到隋营,让人转交黄牌使。其余人准备一下,立即随我撤离白云观。余彪送完信回来后,沿我们留下的标记追上,如果播儿从岳州回来,看到标记,也会与我们在前面会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