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罗儿钟山暂休整
作者:天岳隐者      更新:2021-10-17 00:24      字数:3652
  原来,徐世勣的祖上是三国时东吴建武将军徐盛,徐盛与程普、黄盖、韩当等并称东吴“十二虎臣”,受孙权指派,长期驻守在长江边上重镇同安。徐盛病逝后,其后人便在同安繁衍生息,成为当地名门望族,历代名将辈出。南梁后期,陈霸先篡权,南陈大军攻占同安城时,徐氏一族惨遭灭门;当时徐世勣尚在襁褓之中,有一个双胞胎弟弟;徐世勣被葛洪所救,一直带在身边,他的双胞胎弟弟不知所终。徐世勣寻访中得知,当年徐家灭门之祸,起因乃是家中异宝被贼人觊觎;但究竟是何物,还未得知。
  “师父,潘诞与您如此相像,这么说来,他可能就是您的双胞胎弟弟?刚才偷袭之人是他吧?”司马罗听徐世勣所言,立即想到那灰袍蒙面人狠厉的眼神,似乎曾经见到过,经徐世勣一说,马上想起:此人就是那刺杀母亲、又要伤害自己的潘诞。司马罗禁不住恨从心中起,欲要再去追寻仇人。
  徐世勣一把拉住司马罗,拍拍他的肩膀,面色凝重。“罗儿,此刻潘诞肯定已经远遁了。你先稍安勿燥,听我说完。潘诞有可能是我的同胞弟弟,我一直在追踪他;我和他也曾相遇过,但他每次遇到我就逃,似乎有意躲避。这次我从河南一路走来,拜访各地朋友,邀约大家去山东为秦琼母亲祝寿,见时日尚早,便想绕道再去趟安庆老家。在途径柴桑时,听到有几个黑衣人提到盘王,细看之下居然是洪福宫的人,引起我的注意,便把他们制服,这些人纷纷自杀,我好不容易留了一个活口,仔细盘问,才知道他们是奉潘诞之命,前往石钟山,缉拿黄龙山盘王余党。我问明情况后,想既然与黄龙山有干系,就不能不管,便直奔石钟山而来。没有想到,石钟山周围村寨相连,找人殊为不易,我逐村搜索,才找到这里,耽误了些时间,正遇上潘诞挟持了琳儿。我知道,潘诞这些年做了不少坏事,先是杀了你的母亲,这次又害了胡婆婆,与你有不共戴天之仇。我查清家族惨遭灭门的原因后,不管他是不是我的弟弟,我都绝不姑息,要让他为自己的所作所为承担后果。”
  司马罗闻听徐世勣之言,只好强压下怒火。“师父,您刚才提到的洪福宫,又是怎么回事呀?”
  “洪福宫是朝廷近年来才成立的机构。它本来是无量子弟子徒孙组成的小团体,在无量子协助杨广篡权中,发挥了刺探情报的关键作用、屡立奇功。黄龙山事件后,无量子回京,便奏请杨广颁旨成立秘密组织,委以缉访刺探的特权,这个机构以无量子居住的洪福宫为名,由无量子亲自指挥,直接对杨广负责。洪福宫可以在全国各地逮捕任何人,并进行秘密审讯,借以镇压朝廷内外反对杨广暴政的人。洪福宫下面有三个掌令使,分别以腰牌颜色区别,分为黑牌、黄牌、红牌;掌令使以下还有护法、堂主等职位,都是核心人员,这些人来源复杂,除开少数人公开身份外,大都以面具覆面、以腰牌辨别身份,平时隐身官场乃至民间,从不轻易暴露身份。我已经查明,潘诞便是掌令使之一、执掌黑牌。洪福宫军士无论白天黑夜,均着玄衣,左手袖口有红蝙蝠标记,他们手段阴险毒辣,无所不用其极;一旦被捉,也都吞毒而亡,很难抓住活口。你以后行走江湖,要特别小心他们。”
  “原来如此。”司马罗若有所思,突然问道:“对了,师父,中了十花舒筋香的毒,除开身体酸软、内力发不出,是不是还会让人产生幻觉?”
  “据我所知,应该不会致幻啊。”徐世勣见司马罗问得奇怪,遂关心地说到:“怎么了,你是不是还有什么异样?”
  “哦,没、没事。”司马罗心中有个疑团开始困扰着他:自功成以来,在山上时,即使晚间休息,也耳聪目明,细小的动静都逃不过他耳朵;但下山后,却连连做奇怪的梦,乃至敌人到来也浑然不知,险些遭到暗算,有些匪夷所思;尤其与琳儿有关的梦,实在难以启齿,赶忙掩饰过去。
  “徐先生、罗哥哥,你们在这儿啊。”胡琳儿带着一众人蜂拥而至。徐世勣在长山寨为师时,这些姑娘小伙还是孩童,相互都不陌生。众人向徐世勣致谢,又拜见司马罗后,开始嘘寒问暖,一阵热闹。
  徐世勣看着这些英气勃勃的年轻人,心中充满欣慰。
  午饭过后,胡琳儿陪着司马罗在周围转转,信步登上了屋后的石钟山。石钟山形如覆钟,面临深潭,微风鼓浪,水石相击,响声如洪钟。据传,天帝建造灵宵宝殿,用九华山白玉石雕刻了两口神钟,命大力神下凡搬运,大力神肩挑双钟返回天庭,途经鄱阳湖与长江汇合处上空时,被水天一色的美景所吸引,一不留神,神钟滑落地上,变成了两座小山,一个掉在鄱阳湖畔,一个掉在长江之滨,因而才有上、下石钟山之分。此处鄱阳湖与长江联通,烟波浩渺,湖光山色,风景宜人,而石钟山又山临水、水绕山,素有“小蓬莱”之雅称。
  司马罗和胡琳儿并肩伫立在崖顶,沐着迎面吹来的江风,望着浩瀚壮阔的鄱阳湖和长江。在江湖汇合处,江水浑浊,湖水碧清,水线分明,更加显现江湖的广阔与壮美,心中随波涛涌动而壮怀激烈。
  “罗哥哥,奶奶每个夜晚都要带我们来这湖边练功,特别是有月亮的时候,江山如黛,皎洁月光印在湖面,波光粼粼,是那么地美轮美奂。现在江湖依旧,奶奶却已经仙逝,好像一切都在梦里......”胡琳儿说到这里,眼圈湿润,声音哽咽。
  司马罗不知道用什么言语安慰胡琳儿,轻轻拍拍她的肩膀。沉默了一会儿,问道:“对了,奶奶临终的时候有没有交给你玉佩之类的东西?”
  “你是说这个吗?”胡琳儿解开衣领的扣子,从脖子上取下一块白色坎形玉佩。“三年前一个夜晚,奶奶带我来这里,把这个玉佩亲自带在我的脖子上,让我接任坎寨头人,并告诉我一定要保管好这块玉佩,千万不能轻易示人,更不能弄丢了;她老人家说,这个玉佩是信物、也是一个宝镜的一部分,将来山寨会有新盘王带着宝镜,召集我们回去,重建山寨。从那以后,奶奶就把她全部武功法术教给我,甚至不惜损耗真力,经常在帮我练气的时候,乘机把真气输给我,以增强我的内力。除此以外,奶奶还让我带领其他的兄弟姐妹操练阵法。罗哥哥,你就是我们的新盘王吧?”
  司马罗点点头,拉着胡琳儿在一块大石头上坐下来,从怀中掏出一面铜镜;这镜子套在护身软甲夹层里,需要时可以随时取出。软甲由他母亲用天蚕丝亲手所织,经过这么多年,尽管他已经长大,但天蚕丝软甲可以伸缩,他一直贴身穿着。司马罗拿着玉佩,在宝镜坎位上一靠,“咔哒”一声轻响,与宝镜合为一体。
  胡琳儿好奇地问道:“罗哥哥,这是怎么回事啊?”
  司马罗看了一眼胡琳儿,又盯着苍茫湖面,开始从隋军破寨那天讲起,一直讲到下山与胡琳儿相遇。两人重逢以来,还没有好好聊过;胡琳儿听着司马罗娓娓述说经过,神思飞扬,仿佛跟罗哥哥一起经历着风风雨雨,敬佩和倾慕之心油然而生,不知不觉地把头依靠在他的肩上。
  胡琳儿和司马罗回到山庄后,立即召集山庄之人,把司马罗就是新任盘王的消息向大家宣布。胡琳儿让司马罗在太师椅上坐定,带领全部十六位后生女娃,一起向司马罗行礼:“恭迎盘王大驾,听候盘王吩咐!”
  司马罗赶紧起身,张开双臂,道:“我受父王遗命,接任第十代盘王,但现在长山寨已经不在,我们有家难回,当务之急是要大家同心协力、团结一致,报仇雪恨、重建乐园。望大家今后还是以兄弟姐妹相称,万勿多礼。”
  “谨遵盘王号令!”众人齐声回应。司马罗见大家一口一个盘王,颇不习惯,有些手足无措。
  “盘王哥哥,那我们下一步怎么办?”胡琳儿见司马罗尴尬,赶紧上前岔开话题。
  司马罗看看一直负手而立的徐世勣,显出征询意见之意。徐世勣点头鼓励他自己决定。
  “此地已经暴露,大家不宜再长时间逗留。我这次下山,主要任务之一就是召集山寨旧部,重建家园。我看,大家今晚准备一下,明日一早,琳妹妹带领大家启程回黄龙山,在你们原来住的寨子安顿下来。我现在还有要务在身,需要耽搁一些时日,等我回去,再和大家一起商量下一步打算。”
  “不嘛?罗哥哥,让他们先回。我要和你在一起。”胡琳儿一听司马罗让她带队回黄龙山,立即就不乐意了。
  “你是,坎寨头人,你不带队怎么行?”司马罗正色道。“况且,我这次任务比较急,路途不知道还有多少凶险,我自顾不暇,根本照顾不了你......”
  “就是因为路途凶险,你才需要帮手嘛。对了,你以为我是女孩,功夫不行,需要人照顾吧?那大可不必担心,奶奶就说过,我已经得到她的真传,我的水法功力比她还强呢。”胡琳儿见司马罗没有改变主意的打算,两步挪到徐世勣的身边,扯着他的袍袖撒娇道:“先生,您帮我说说话嘛。”
  “呵呵呵。”徐世勣手捋胡须,笑道:“罗儿,我看把琳儿带上吧,多个帮手,也是不错。”
  司马罗为难地说:“师父,现在危机四伏,没有人带领这些兄弟姐妹回黄龙山,我还是有些不放心。”
  “无妨,那潘诞手下大都已经被我们除去,已经没有什么威胁;而潘诞知道你我在这儿,躲避唯恐不及,肯定不会在附近逗留。此地去黄龙山不过两日行程,他们个个武功不弱,只要小心戒备,不要再着了对方毒香的道儿,回去当无虞。”
  “可,琳妹妹是女娃,带在身边,多有不便......”司马罗没有办法,只好把他的顾虑和盘托出。
  徐世勣不等司马罗说完,接道:“无妨,那就让琳儿女扮男装吧,路上行走方便,彼此也可以有个照应。”
  司马罗见徐世勣说的有理,再也无话可说,点头同意。
  “还是先生好。”胡琳儿一边摇摇徐世勣胳膊,一边冲司马罗做了个鬼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