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呵呵……”他冷冷地笑了两声，目光审视着顾绵绵，“顾绵绵，我是你的什么？在你眼里，我到底是个什么样的存在？”
  他一直想不通，自己对顾绵绵来说，到底算是一个什么样的存在？
  是一个能给她钱，给她物质满足的金主？
  还是一个能给她背景和势力的靠山？
  在她眼里，到底有没有一点，哪怕只是那么一点点，一点点的感情……
  面对他审视一般的目光，顾绵绵有些躲闪。
  “阿意，我们不是一直都很好吗？”
  他们之间，再往前的话，她怕有一天连朋友都当不成了。
  “好？在你看来，我们这样叫好？”
  “难道不是吗？”她还是想继续装傻。
  “那你告诉我，我们昨晚发生的事情算什么？意外吗？还是一时冲动？那你告诉我，什么样的关系才能让我们发生像昨晚那样的意外？”
  他不懂，顾绵绵还要这样逃避到什么时候？
  十一年他等也等了，心心念念守了十一年，现在她说要当做什么都没发生！
  顾绵绵，你的心真的是石头做的吗？
  看着他这么多年为她付出的一切，竟能做到这般无动于衷？
  “秦意，那你告诉我，我们要是什么关系？如今的你是江城的天之骄子，而我呢？你觉得我这个混迹在下水道里的野狗，要跟你是什么关系？”
  她很恼，恼秦意的咄咄逼人，非要在她口中得到一个答案。
  “绵绵，你为什么总是把自己说得那么不堪？你明明不是那样，这跟我们之间的关系也没有必然的关系！”
  “没关系吗？呵呵……”顾绵绵自嘲地笑了笑。
  倘若真的没关系，她又何至于现在这么折磨自己？
  这个世界上，从来就不缺感情这种东西。
  难就难在两个有感情的人，最后都会因为各自的原因而没有在一起。
  就像她明知道秦意对自己的感情，却执着于两个人的差距，到最后还开始怀疑这个人的真心，怀疑他所有的意图。
  昨晚，秦意不肯碰她的时候，她就产生了那样的想法。
  她觉得自己的想法无法跟秦意解释清楚，秦意又何尝不是这样？
  这个世界上，果真不是什么事情都能说得清的。
  至少在她跟秦意之间的感情这个问题上，他们之间是说不清了。
  “秦意，我累了，这个问题，我们改天再讨论了好吗？”
  “你要一直这样逃避我吗？绵绵，十一年了，就算是你真的不喜欢我，也该给我一个理由，能让我彻底死心的理由。”
  “秦意，我现在脑子很乱，我们都冷静下来，改天再说这个问题好吗？”
  顾绵绵现在脑子里也是一团乱，根本不知道要怎么办。
  昨晚的事情发生得太突然，她根本没料到最后会是这样的结果。
  现在就算秦意再追问下去，她也说不出一个答案来。
  秦意拿她没办法，也只能跟她妥协。
  这些年来，他已经习惯了对她妥协。
  ——
  顾绵绵从来没想过有一天，她和秦意的关系会这么进退两难。
  求而不得舍而不能的滋味，也就是这样了吧？
  她真的做不到把秦意这个人当做在她心里完全不存在的一个人，却又不能昂首挺胸地站在他身旁。
  “绵姐，你在想什么？”时夏的声音把她拉回来了现实。
  “没什么。”
  顾绵绵回过神，牵强地朝时夏扯出一个笑脸，比哭还难看。
  从那天过后，都已经一个星期过去了，顾绵绵每天还是神情恍惚。
  那天到底发生了什么，时夏问她也不愿意说。
  但时夏隐隐猜到，是她跟秦意之间发生了什么。
  只有在秦意的事情上，顾绵绵才会这么失魂落魄。
  “绵姐，其实我有些话一直想跟你说。”
  虽然她不知道是不是该说，但现在，她觉得还是说出来比较好。
  看到顾绵绵现在这样的情况，她也担心。
  “呃？你说吧！”
  顾绵绵一副洗耳恭听的样子，半倚在吧台边，思绪却不知已经神游到了哪里。
  “其实你跟秦先生，真的没必要这样子的，这么多年了，他对你的感情，我们这些旁人都看得很清楚，你自己心里也该很清楚才是，既然都相互喜欢，为什么不尝试一下在一起呢？”
  “在一起？”她没想到时夏要说的，竟然是这个。
  他们之间的距离，何止是隔着一个身份背景的距离。
  想到这，顾九安昨晚说的话又浮现在她的脑海里，挥之不去，令她更加烦躁。
  “我明白你不跟他在一起的原因，可是……你不试试怎么知道呢？现在的他，已经有足够的能力掌控这一切，流言蜚语什么的，这么多年你没跟他在一起不也一直都在吗？那这跟你和他在一起，又有什么改变？那些话，根本伤害不到他，这世界上，能伤害一个人的，只有他最在乎的人。”
  时夏深知，秦意曾为顾绵绵做到什么程度。
  这不是谁的一份随随便便的感情能做到的。
  顾绵绵苦笑，“时夏，你想太多了。”
  “我没想多，想太多的是你，你一直很自卑，觉得他那般光亮，自己不配站在他身边，可你有没有想过他？他到底想要一个什么样的结果？或许他根本不在乎呢？或许在他眼里，你是怎样的你根本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个人是你啊！”
  以前她也一直觉得，自己要有足够的能力配得上心里那个人，才能站在他身边。
  可在看到秦意和顾绵绵之间的感情，她好像忽然就明白了。
  那个人是怎样的人并不重要，重要的是她认为那个是对的人。
  “时夏，你真的这样觉得吗？”
  时夏的话，让顾绵绵心里更乱了。
  放不下，却也得不到，就是现在这种感觉。
  曾经，面对秦意，她可以假装没心没肺，把自己的感情深深地隐藏起来。
  如今，却不知怎么也做不到了。
  “绵姐，不试试怎么知道结果呢？你缺的不是自信，而是勇气，一段感情，还没开始就想放弃，你真的能放下吗？”
  是啊……
  她真的能放下吗？
  倘若真的能放下，又怎么会藏着那点秘密这么多年不敢见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