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观云顶,气势如虹儿郎
作者:
康宁先生 更新:2021-10-15 13:33 字数:3440
春归夏至,秋去冬来,谷笛阳随师父从最基础的拳脚招式、打坐修性开始,逐渐到剑术、内功,一切重头再来。由于稍有基础,故而还能勉强跟上,只是心里惦记的舞步,师父从未再提及,自己知道,由于本身根基太差,不能一步登天,只好勤奋苦练,每天东方泛白开始,直到月儿高挂,有时夜间伴着山风,也在独自练习,只盼早日达成心愿。
这天傍晚,谷笛阳正在洞口打坐,迎着猎猎寒风,任冰冷的雨水浸透全身,心里默念着师父昨晚传授的心法口诀,真气迅速从丹田而起,顺着胸腔直透大脑,顿时感觉浑身通畅,手臂如有神助,微微颤抖,似乎要爆炸一般。刚抬起右手,准备掌心向前,狠狠击出。突然一阵抽搐,随即晕倒在地,不省人事。
不知睡了多久,谷笛阳感觉后背传来阵阵暖意,血液在加速流淌。睁开眼睛,发现已经回到洞中,师父正在催动内力,为自己运功疗伤。喉咙只觉痒痛难耐,似有东西想直冲而出,刚张开嘴,一口浓痰伴着黑色的血块,直涌出来,成凝固状态掉在地面。
老翁见状,收掌扶谷笛阳靠石壁坐好,才缓缓说道:“以前你打坐时心神不宁,导致体内真气逆流,但心法口诀并未存在任何错误,故两相冲突。久而久之,在胸腔慢慢留下淤血,这外受寒气,内提真气,促使血液循环加速,可淤血块越积越大,导致运行不畅,才使你突然晕倒。”
谷笛阳带着虚弱的声音,说道:“谢谢师父!徒儿已无大碍。”
“你稍坐休息,再轻运内力,试试看感觉如何?”谷笛阳按照师父的要求,待呼吸平顺,才两手平放,约与肚脐同高,右手在上,左手在下,掌心相对,稍稍提气运行。只觉真气缓缓涌向胸腔,沿着手臂直达双掌。
待真气越聚越多,收掌置于腰际,掌心向前,两手蓄力猛地推出,一声巨响传来,掌力之处,约八仙桌大小的一块石壁,被这一掌击得石块乱飞,一团灰烟袅袅升起,弥漫在洞顶。
“师父,徒儿感觉一切正常!”谷笛阳带着开心的表情,激动的声音在洞中回响。老翁见状,面带笑容,不住点头,不过离目标还很遥远,这只是万事开头走出的第一步。
带着鼓励和欣慰,老翁说道:“徒儿,你进步很大,这阻断你真气运行的障碍暂时解除了,以后就会进步神速,不过主要还靠个人修为。”
“是,师父,徒儿一定倍加珍惜,不负师父教导!”
从此,谷笛阳更加努力,功力也越来越强大。不过,静下来的时候,那些前尘往事还会偶尔占据大脑,让自己不能全身心投入练习,每每此时,只好狠命摇头,但愿能甩掉那些杂念,做到心无旁贷,了无牵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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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阴似箭日月如梭,时光在悄悄流失,小小儿童已长成高大青年,迈着矫健的步伐,挥着强劲的臂膀,带着自信的神色,在山涧旁、丛林中、悬崖上、松树梢......,手中的玄铁剑上下翻滚,溪水、落叶随着剑到之处,被凝聚成一道道长龙,在身边急速盘旋,恍若疯狂的沙尘。
师父见谷笛阳手脚配合协调,内力吞吐自如,能聚意念于剑身,吸杂物于剑气,觉得是时候练习“冥幽鬼步”了,便将自己根据步法自编的口诀,逐句念出,配合动作,对着谷笛阳演示起来。
谷笛阳跟着师父边念口诀,边移动步伐,一遍结束后,只觉得酣畅淋漓,意犹未尽。
师父说道:“练习‘冥幽鬼步’重在心神合一,排除一切杂念的干扰,做到手中无剑心中有剑,气随剑出,剑随气收。步法要点在于控制重心,脚尖着地,重心向前,脚跟下落,重心向后,身体旋转,两脚顺势交换;抬腿屈膝,踢脚后仰;侧踹斜身,保持平衡;腰部要柔,根基要稳。”谷笛阳根据师父的心得,及时调整训练技巧,觉得全身配合更加协调,不过后来加入的动作,比起自己在册子上所见的更要复杂,偶尔会遗漏。看来以前不得要领,都是胡乱舞动。心里除了感谢师父,更平添几许佩服。
见谷笛阳练得越来越兴起,师父担心过于急功近利,反而会影响效果,便说道:“口诀和动作你已基本熟悉,不宜操之过急,要配合内体修炼,逐步而成,今天到此为止吧。”
谷笛阳闻言,停下动作,就地盘腿打坐,双眼微闭,默念口诀,让激动无比的心慢慢沉静下来。
一个念头在脑海呼啸而过:这冥幽步法配合双手的动作,与当年所见舞姬挥动水袖的样子何曾相似,是不是水袖翩然而动,剑也翩然而动?想到这里,谷笛阳猛然睁开眼睛,起身抽出玄铁剑,只见剑刃闪着耀眼的白光,剑尖修长,形似柳叶,凑近耳边,“嗡嗡”之人不断传来。
随即右手执剑,左掌收于胸前,口诀随声而出,动作由慢而快,身边的枯叶也随着腾空而起,谷笛阳仿佛置身于树叶笼罩的圆筒中。把剑当成水袖舞动,只见一片剑影形成一道光墙,死死护着墙内之人,不留一丝空隙。
我终于成功了!谷笛阳在心里呐喊,那种兴奋和成就感,自己从未体验过,此刻好想放声尽情吼出压抑太久的憋屈,释放男性的粗犷,展现男人的独性。
双手紧紧攥着,仰望着天空,碧绿苍穹中,一团白云在头顶慢慢漂浮,似笑脸、更如代表胜利的花朵,为身处苍茫却气势如虹的儿郎自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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平阳城经过这七年多的你争我抢,秋城主由于有飞龙谷暗中相助,并使奸计害死了玉衡水城主,连城主夫人和腹中胎儿也惨遭杀害,幸好水月希在道观修行,才幸免于难。
天权和凤凰两城,虽有王命在手,可水城主一死,见大势已去,随即一拍两散。洛王见平阳逐渐平静,新城主是本地大姓莫氏家主——莫怀书。此人对王室表现谦卑,无比尊重,能够掌管一地大姓,洛王也就撒手不管了。
莫氏一家在平阳可谓翻云覆雨,谷家未败之时,就对城主之位虎视眈眈,家族经营着平阳最大的酒楼、客栈、钱庄、水运,因染指赌坊和妓院,被谷城主严命查封,故而怀恨在心。到这代莫怀书做了家主,表面迎合着谷家城主以此为尊,暗地与各家各派相互勾结,欺行霸市,鱼肉百姓,不义之财滚滚而来,眼睛死死盯着城主之位,妄图权财两收,成就莫氏帝国。眼见谷家家败人亡,莫怀书立刻暗中布局:一面散布谣言挑起各种矛盾,煽风点火,让反谷之声愈演愈烈。待众人撕破脸面,争得头破血流之时,转身打着为谷家复主之名号,扯起“替天行道”大旗,不明真相的百姓和正义人士,即刻参入其中,瞬间声势浩大,风头盖过其他各路人马。老谋深算的秋城主,通过飞龙谷,逐渐与莫氏合成一流,狼狈为奸,用尽手段,铲除异己。最终,秋城主、莫氏、飞龙谷各取所需,把好端端的平阳,一分为三。表面上莫怀书暂代城主之位,寻回谷氏后人,即刻让贤。私底下暗派人手,全力追杀谷笛阳,施斩草除根以绝后患之阴谋诡计。
水城主就是被这杆“替天行道”的义字大旗糊弄,最后落得身首一处、夫人遇害,差点遭遇灭门之惨。玉衡城虽说城主遇害,毕竟各家团结,并未出现任何慌乱,随即接回郡主,让水月希女替父职,继任城主之位。
水月希收到父母被害的消息,强忍悲痛回到城中,处理完一切事务,准备回道观继续修行。见众人力举自己为城主,当下满口推辞:父母惨遭奸人毒害,还有那未出生的弟弟,都没机会看一眼这个花花世界,就又回去了,心里本就悲情难抑。何况自己才十七八岁,无功无名,如何服众?再说女儿身哪有当城主的道理,且不是让人看笑话,说玉衡无人吗?
各氏家主当众誓言:玉衡城主非水家莫属,本氏鼎力相助、诚心辅佐,谁有异心,必联手诛之!月希无奈,只好不拂众人心意,勉为其难登上玉衡城主大位。为了让水城主早日带领大家再创玉衡辉煌,各家均派本族德高望重、实力强劲之人,进入城主宅院,一为协助管理,共议要事,二为帮助城主成长,三为相互监督。在众人齐心辅佐下,水月希渐渐走出伤痛,玉衡也平稳过渡,街道景象一如往日,百姓生活未受丝毫影响。
一班老臣、各宗长辈对城主的婚姻大事,都在焦急谋划,愿能为其寻得如意郎君,圆老城主心意,让城主不再形影孤单。不过,这杀父、伤母、害弟之仇,一直缠绕在水月希心头,永远无法抹去。若不能手刃仇人,愧对水家祖宗,愧对父母生养之恩,更无颜面对玉衡百姓,羸弱女子,本该教子相夫,享家庭之乐,可仇恨的种子,在慢慢生根,逐渐发芽开枝。每每有人提及婚事,水月希皆借口推脱,言修道之人,不可贪念宿欲,众人摇头,这城主怕是春心已灭,不再念儿女情长。
没人知道,曾经有一张笑脸,早已烙在水月希心底,原本以为那是孩提的单纯。随年龄增长,才发觉面红心跳是为何!幽梦不时重现,如今那笑脸真的消失不见,只留下几许思念,陪自己熬过多少空寂的夜晚,重逢之日遥遥无期,何敢再盼,时时相伴?还是上天,注定此生无缘,独留自己空空哀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