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秋风寒,童心写意画卷
作者:康宁先生      更新:2021-10-15 13:33      字数:3384
  远古时候,诸侯称霸,中原大地被无情割据。在遥远的西北方向,有一座稍显孤零的城,名曰“平阳城”。何谓孤零?因离东方皇城上千里,背靠漠北草原,延绵万里有多;西南边上,一座高耸入云的大山,斜斜矗立,常年烟雾缭绕,人称“乌山”。一条大河自东南方向,一路蜿蜒而行,进入平阳地界,却如利剑直直穿过,行到乌山脚下,转向西边,流入西海,此河原名“剑道河”,因平阳遭遇战祸,剑:利器,主凶,多灾。故平阳人改称“古道河”,期盼从此吉祥安康。
  平阳城,三百多年前修建,那时漠北入侵中原,由于人强马悍,骁勇善战,逐渐向东方皇城长驱直入。皇城危急时刻,启用谷原为大将军,奉命出战,其人谋略缜密,用兵如神。经过二十余年苦战,城池逐渐收回,只需闻将军之名,让漠北皆丧胆而逃。终于在两地交界处,敌军再无反抗之力。怎奈战乱多时,又逢天灾之年,且汉人不适北方水土,故无力继续追剿。
  两军商议:漠北离中原后退一箭之地,汉王将既往不咎,从此两相无关。漠北处于无奈,只能应允。谷大将军何其精明,早命人持箭,快马加鞭直冲北方,待将军张弓拉弦,对天狠狠射出长箭,漠北人马全速追箭而去,直到离界线三千里地,才寻着此箭。由于有言在先,故而漠北人从此不敢再越雷池半步,中原大地从此太平。
  皇城命谷原就地选址,建造平阳城,扼守边关要塞,保华夏国土。谷原奉命落地生根,谷家世袭城主之位,十几代人励精图治,属地百姓安居乐业,无不对谷家老城主顶礼膜拜,感恩戴德。
  世间万物,盛极必衰,自然法则如此。近代谷家人丁日渐稀少,现任城主,已三代单传,因年少多病,后老来得子。众人视其为明珠,捧着怕掉,含着怕化,只有城主,为了祖宗基业不毁于其手,自打少城主三岁时起,便严加管教,拳脚功夫、强身壮体、书理道义,稍大后骑马射箭、内功修炼、剑道兵器......,恨不得一股脑全塞给儿子。
  可这少城主谷笛阳,资质平庸,生性贪玩,总有一颗不安分的心在悸动。无论父亲如何严厉教诲,仍是进步甚微。谷城主看在眼里,急在心底,常常独自叹息:谷家危矣,平阳亡矣!夫人护子心切,每每见状,只顾唠叨安慰:孩子年幼,不能操之过急,假以时日,定会成才。城主更是急火攻心,都说慈母多败儿,怎么就出在我谷家?
  九月初九,是平阳城祭拜英雄的日子,因为万人敬仰的谷原大将军,就在这一日抛下众人,独自驾鹤西去。人们含着热泪,送别大将军,悲痛之情久久不能散去,为了后世千秋永远铭记这份功德,民间自发每年九月初九,在古道河边,搭建高台,焚香虔诚叩拜,一为纪念,二为祈福。谷家见到这般情景,甚是感动,后城主下令:以后的祭拜由城主负责,百姓不再出钱出力,到时有心来拜即可。每逢十周年,仪式更加隆重,相邻各城,也派重要人物或城主亲自前来,以示对谷老英雄的尊重。
  这一年,恰逢三百周年大祭,谷城主自是早早安排,并向各城各派发出邀请,借此联络感情,增进友谊。城主宅院一派繁忙,亭台楼阁装饰一新;美味佳肴、老酒瓜果备得充裕。一切准备妥当,城主还是千叮咛万嘱咐,若出现差池,怠慢客人,就失了平阳脸面。下人唯唯诺诺,如履薄冰,日日检查,夜夜提防,生怕自己一时疏忽,误了大事。
  祭拜大典转瞬即到,贵客提前登门,城主宅院周全接待。晚宴过后,谷城主和夫人,陪着天玑城秋城主、玉衡城水城主,品着上等香茶,叙着家长里短、畅聊往日情谊,不时传来阵阵爽朗笑声。
  天玑城,位于东南面,平阳到皇城必经天玑,同饮古道河之水,故而两城之间交往频繁,时有走动。六年前,借天玑城秋城主之千金秋云菲郡主周岁大宴,两位城主兴起,郡主和谷笛阳就订了婚约,从此,谷秋两家更亲,两城更近。这不,谷家祭拜大典,秋城主接到邀请,带着郡主准时赴约,让别人除了羡慕,就只剩嫉妒。
  玉衡城在平阳东北方向,原本水城主早想拉拢谷家,被天玑城一纸婚约,硬生生把自己挤到外人行列。由于自己水路运输,必须经过平阳,才能到达古道河,便与谷家常有往来。为了凸显实力,水城主也是带着女儿水月希,准时来参加祭拜大典。此刻,虽说和秋城主同堂叙旧,可心里总有根刺扎着。
  今年的大典仪式,比任何一次都更隆重。一番繁文缛节后,祭拜的百姓,如潮水般退去一批,又汹涌而来一群,从辰时持续到未时,让远道而来的贵客,除感叹平阳人心地淳朴,更增添对谷老英雄的敬仰之情。
  第二日,谷城主准备好辞行宴,带着夫人和儿子,与贵客分宾主落座。父亲在招呼客人,说着冠冕堂皇的话,谷笛阳在神游,打量着几个和自己差不多的孩子。
  左侧的第一个小女孩,看样子六七岁,老是盯着自己傻笑。哦,娘亲说我和她有婚约,我问娘亲婚约是什么,娘亲笑着说,婚约就是两个人长大了要成亲,就像她和父亲,每天一起说话,一起生活。可看着这副笑容,怎么浑身难受呢?
  第二个叫水什么呢?昨天听说是玉衡的,应该和自己差不多,十来岁吧。嗯,细细长长的眉毛,像柳叶一样,水汪汪的眼睛,脸蛋白里透红特别好看,要是天天和她在一起就好了!回望了秋云菲一眼,谷笛阳觉得,简直没法比较。
  怎么右边全部是小孩子,大人都站着干嘛?第一个男孩胖胖的,圆圆的脸,细细的眼,看着不讨厌。噢,对了,是天权的少城主离枫,大人说少城主以后要当城主,不知道这城主有什么好当的,我可不稀罕。旁边那个女孩好像是郡主,噢噢,凤凰城的白晚霞,这个名字真好听,听说凤凰城风景很美,要是能去玩几天就好了。眉毛浓浓的是哪个谷的少谷主,长得有点壮实,不过眼睛让人看着有点害怕,比我高出半个头,打架应该很厉害,不喜欢这个男孩。最后那个女孩子是从山上来的,听说那山很高很高,是不是常常吃不饱饭啊,长得瘦瘦的,让人看着有点心疼!
  不好玩,坐了这么久,又不能乱动,好累!父亲还在说话,怎么大人的话这么多呢?不是说这些人要走的吗,怎么还不走?回头看了一眼娘亲,娘亲正面带微笑,不时点头迎合父亲,都没人理我!
  小胖子终于走了,他家肯定很有钱,天天吃好的,长这么胖了,少吃点吧!那个长相凶凶的,你早该走了,现在才走,要是我比你高半个头,昨天我就揍你了。白晚霞要走吗?等等,谷笛阳小声问道:“听说你家挺美,是不是真的?”白晚霞笑着不说话,陪同的大人施礼说道:“我代表白城主,邀请谷城主和夫人,带上少城主,抽空来凤凰城做客!”
  谷城主闻言,连忙回礼道:“感谢白城主盛情,烦请总管带话,谷某一定登门拜访!”谷笛阳心里一阵欢喜,对着白晚霞笑了笑,从早上坐到现在,只有此刻最开心,终于有机会出去玩了。
  瘦瘦的女孩也回山了,山上肯定不好玩。玉衡的水......,对了,水月希,你也要走了吗?悄悄扯了扯夫人衣角,夫人低下头,谷笛阳小声在娘亲耳边说:“娘,可以留水月希玩几天吗?”夫人用手捂着儿子耳朵说:“人家是女孩子,不可以的。”哎,男孩子就不可以和女孩子一起玩吗?既然娘亲说不可以,那应该是吧,娘亲不会骗人的。谷笛阳痴痴看着水月希慢慢走了,眼睛一刻也没有离开这副小小的身影。快要出门的时候,水月希回头看了谷笛阳一眼,带着一种复杂的眼神。四目相对,谷笛阳连忙低头,假装整理衣衫,心里顿时感觉少了什么,可自己又说不上来。
  这个一直傻笑的女孩怎么最后才走?只听见父亲说:“秋城主,您难得来一趟,多住几日,如何?”秋城主回道:“我倒是想啊,可杂事繁多,还得赶回去!”夫人笑着说:“那留郡主小住几日,以后这里也是她的家。”秋城主回头看着女儿,心想让两个孩子多呆在一起也是好事,免得生分。蹲下身子,说道:“你愿意留下来,陪笛阳哥哥玩几天吗?”秋云菲只顾点头,脸上还是傻傻的笑着。
  谷笛阳一听,刚才娘亲不是说,女孩子不能和男孩子一起玩吗?怎么自己还把她留下来?看来娘亲骗人,哎,不要吧,可父亲会骂人,发火了还要揍我,想着那双瞪着的眼睛,心里就害怕。随便吧,反正我不和她玩,你们谁留的谁管。我说留水月希的,你们不让,烦死人了,哪个时候我才可以自己做主呢?
  除了这个秋云菲,终于都走了,整天傻傻的跟在自己后面,订什么婚约嘛?谷笛阳越想越恼火,站在凉亭上,望着玉衡城方向,脑海始终浮现着水月希临走时回望的画面。
  赶快长大,自己能够做主了,带着月希去凤凰,如果凤凰城真的很美,那她肯定很喜欢,看她笑我就开心。嗯,从今往后,我要好好练功,不惹父亲生气,要是他老人家一高兴,答应让我出去玩,我就去找月希,带她看美景,让她开心让她笑。这个十岁的孩子,从此找到了方向,心中幻想的场景,构成如诗画卷,跟随略带寒意的秋风,越飘越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