许签亮看了看车窗外的天色，静静地坐了下来，宁神静息，默默地推演着即将发生的事情，以及他这里相应的步骤。
  尹相生与郑贤上了车辆，猎豹v6继续前行。
  距离盛京大道丁字口三百米，许签亮睁眼问尹相生，季光明那里去了？
  “应该在我们的后面尾随。”
  “我在这下车。你和郑贤交流一下联络。然后该干什么干什么。”
  尹相生应声说好，车辆还没停稳，许签亮便下车走了，尹相生愣了一愣，行驶中的猎豹他怎么就把车门开了？
  尹相生莫名其妙地看着郑贤，郑贤不明状况地说：“他急了。这事做得没礼貌。”
  “不是，我是说。”
  尹相生这事没法说。
  天色几乎没动过，空间没有丝毫风息，太阳仍然在云层里半隐半露。
  许签亮看了一眼丁字口的大树木，进了依然歇业的向阳楼酒店，大楼一角的躺椅上老乞丐仍然躺着，昨天到今天仿佛没有动过的样子，眯着眼，等太阳，懒动。
  向阳楼酒店的办公楼，二楼的露台上月叶发现了许签亮，除此之外，没人理会他的出现，歇业的招牌在外面放着，大家都歇了。
  盛京大道130号望南穿商务不复存在楼顶似乎从来就没有过，整个盛京大道一如往常一样，或者是政府在拆建。
  事情不是这样，许签亮确定听到远处的救援还在进行，甚至听到汤牧人的叫喊声，许签亮确定这不是他想出来的，汤牧人确实在叫喊。
  担心的事情有了结果，他也可以歇业了。
  瞎忙，op手机没有他的电话。
  月叶摆弄着弹花指，对这个结果不满意，害得她一场虚惊，高度紧张。
  显然是查娜毫不见外地帮他分忧解难，做了本应该是月叶做的事情，这个不难揣测在查娜的内心里从来就没把他许签亮当成另外一个人。
  查娜，感情与工作一直分得十分清楚。
  现在发生了变化，查娜着手了他的全部事物，很有可能是澜馨与查娜做了联手共同介入，料理他的事情，填补了他不在盛京的空挡。
  “喝茶，喝茶。”
  许签亮嚷嚷着，不见月叶动手，“嗯”了一声问。
  月叶突然开口：“你干什么去了？”
  “进山剿匪去了。”
  “我不想怀疑这是假的。”月叶拿起了op手机掂了掂，说：“大爆炸把天震了，把op忘了。”
  “应该是查娜和澜馨介入了我的事情。”
  不提澜馨还好些，这时郑贤来了，月叶把op手机丢给了许签亮转身进了卧室，用力关了卧室的门“碰”地一声响。
  郑贤看了看，笑了，发现老大没水喝，忙着沏了两杯茶，指了指卧室，“你这小老婆厉害了。”
  许签亮吹汲热茶，拿起电话联系丁涛，问：“没事吧？”
  丁涛一直在等许老大的询问，他不问，他不急。
  此时，丁涛汇报说：“引爆了地下弹药库，炸死了二十三人，伤者无数。糅合不让官方介入，在自救。双方的头人交涉中。我呢看来这事整大了，获悉，遍及各地的糅合都在动大动作，我呢看这趋势要造反。”
  “迟早的事，强宾压主忘了自己的分量。怎么不见银杏子？”
  “你呢这个银杏子应该是无影门的传人，擅长使刀，短刀。昨夜里和我呢装好弹药分了手，她呢说是找你去了。”
  “知道了。”许签亮想了想说：“你得躲起来，不要让人发觉你，带上姜晓倩就近潜伏。有事和我联系就可以了。”
  随后，许签亮联系了瘸子甄椽，今天夜里反糅的事必须知会甄椽，控制大局需要他和汤牧人这样的人物。
  张之初那里可以忽略。
  骚扰c3做做样子也就够了。
  一旦把事做过了头，他许签亮也是有脾气的人。
  甄椽接了电话，问：“听说上使去了c3救火去了？”
  “先说你那里。”
  “郝东军以身作则率领大家伙万众一心，把丁一浩顶了回去。”
  许签亮一听笑了，之后产生一问：“若是闫莽率领部队查封v37将会是个什么状况？”
  甄椽沉默了一会，说：“军队？v37的用地，盛京方面与糅合商贸存在协议。”
  “反糅，协议就是一张废纸。”
  “上使大人，话不能这么说，桌面上的事情还得在桌面上解决。”
  “迂腐，龙彪违规，为所欲为。”许签亮不想啰嗦，“今夜零时反糅，我要看到郝东军撞枪口的表现；我要看到闫莽的莽撞。”
  “鄙人愚钝，做不成上使大人的大作为。”
  甄椽狠狠地笑了起来，“让我一瘸子刀尖上歌舞，没有这样的道理！上使大人，保护郝东军还要确保闫莽的周全，瘸子做不了你的大文章。”
  许签亮突然叫道：“耶！电话没电了，一会再聊，或者不如不聊。”
  气得甄椽直接倒了下去。
  喝了两口热茶之后，许签亮站了起来联系汤牧人，真没想到汤牧人电话关机。
  大概是死伤惨重，伤心了。
  许签亮看着渐自黄昏的天色，坐了下来，指了一下郑贤指向月叶的卧室。
  郑贤过去敲门，敲了两下不见动静，抬脚“哐”一声把门踹了，月叶反手一枚弹花指“啪”一声门被打得粉碎，木屑纷飞。
  郑贤退了两步，惊了一跳，本能的反应还是有，护住许签亮准备大抓手。
  “歇歇吧！一直狗眼看人低。”
  许签亮打着盘脚坐着，问卧室：“银杏子是怎么回事？”
  不经意小练大成，月叶欢喜地跳了出来，“银杏子被她师傅领走了，不让她参与你和糅合的事情。”
  “怎么会这样？”
  “大人您再与澜馨藕断丝连，我也走。”
  许签亮笑了笑，很是希望她此刻就走；很是希望澜馨此刻就来。
  孟莜泽走了以后，许签亮一直感觉着后脊空洞，甚至阴冷，甚至寒冽。
  他的心思，月叶不懂，小腰小腿，扭了一下，“说句好听的，小女子请自下厨做饭给你吃。”说着朝郑贤摆弄弹花指，郑贤退了半步张扬他的大抓手。
  “政府即将实施大动作，你能不能消停一会。”
  月叶笑了半笑，不想说，想想又说：“小女子这里言必行，行必果。”
  “初有小成，你还升天了。”许签亮非常不满小人形，借机要挟更是不允，当即明确了态度：“让小爷放弃澜馨，得听澜馨怎么说。”
  仿佛有狼尾巴在月叶精细白皙的眉宇间晃动，即便是一群也难及澜馨十分之几。
  “我就这么不入眼？”
  “这一刻，能被你烦死。”
  许签亮说着，抹了把脸，靠了下去，平心气。
  这时候，钱光光带着督导查腆匆匆赶来。
  月叶不以面目示人。
  郑贤收拾破烂的门。
  钱光光感觉来得不是时候，于是直奔主题，说：“贾尚奎中校的走狗邹项飘在向阳楼的对面住下了。”
  “好啊！送一桌酒菜过去，就说小爷心情不好，想要他有个好心情。”许签亮接着说道：“看一看贾尚奎在不在，叫他过来给本将军请安。”
  “好！”
  钱光光即刻安排吴业守立刻办，赶紧办，回头说：“老大心情不咋滴，喝一杯小酌怡情，管它外面天翻还是地覆。”
  这话随了许签亮糟糕的性情，不怪乎钱光光随他多年，并且干了不少坏事情。
  饭前，许签亮再次呼叫汤牧人。
  饭前，郑贤向许签亮确定月叶走了。
  “汤牧人持续关机。月叶走了。”
  许签亮笑道：“事情有些小麻烦。”
  “多大个事。”
  “本将军，这顿饭你也别吃了，去一趟陶莎县，去陪闫莽玩两天，现在就去驾车去把查腆的劳斯莱斯幻影拿去用，把老乞丐带上做个伴。”
  “这个？”郑贤迟疑，捋了捋粗糙的头发，不懂意思。
  “事后小爷将筱雪成全与你。”
  “老子就是不去，你小子也得把这事给我办了。”
  “小的遵令。”
  许签亮鞠躬退让，恭请郑贤通过。
  至此，许签亮做好了浅隐的步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