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真相大白
作者:大司码      更新:2021-10-13 00:01      字数:3292
  此刻大厅里一片寂静,所有人全盯着杨峰,却不知杨峰接着要做什么。
  却见杨峰朝着丐帮众人看去,丐帮众人见此,不由得往后一退,如临大敌。
  只听得杨峰朝着其中唯一的一位女子道:“马夫人,可否一叙?”
  这马夫人便是康敏了。
  只听康敏道:“不知杨英雄找妾身何事?”言语间可怜楚楚,惹人疼爱,丝毫不像三十余岁之人。
  杨峰瞧了瞧康敏,只见她眉目清秀,相貌颇美,暗道:“不愧是天龙第一**,这般容貌,却是极易勾引男子。”
  心里这样想着,杨峰却道:“杨某有个故事,欲讲与群雄听,但他们五大三粗,却是唯有马夫人可以欣赏的了。”
  康敏心里疑惑,但还是道:“妾身愿闻其详。”
  杨峰道:“如此,杨某便开始了。”
  却听杨峰讲道:“却说从前有一女孩,小时候家里很穷,想穿新衣服,爹爹却做不起,她成天就是想,几时能像隔壁江家姊姊那样,过年有花衣花鞋穿,那就开心了。”
  康敏瞳孔一缩,心道杨峰怎么知道此事,又想着应当是杨峰胡诌的,但这“隔壁江家姊姊”却是做不了假的,不由心中一惊,但面上还是强装镇定,接着向下听。
  “她七岁那一年上,爹爹说,到腊月里,把家养的三头羊、十四只鸡拿到市集上去卖了过年,再剪块花布,回家来给她缝套新衣。女孩打从八月里爹爹说了这句话那时候起,就开始盼望了,她好好的喂鸡、放羊。好容易盼到了腊月,女孩天天催爹爹去卖羊、卖鸡。爹爹总说:‘别这么心急,到年近岁晚,鸡羊卖得起价钱。’过得几天,下起大雪来,接连下了几日几晚。那一天傍晚,突然垮喇喇几声响,羊栏屋给大雪压垮啦。幸好羊儿没压死。爹爹将羊儿牵在一旁,说道这可得早些去将羊儿卖了。不料就是这天半夜里,忽然羊叫狼嗥,吵了起来。爹爹说:‘不好,有狼!’提了标枪出去赶狼。可是三头羊都给饿狼拖去啦,十几只鸡也给狼吃了大半。爹爹大叫大嚷,出去赶狼,想把羊儿夺回来。”
  “眼见他追入了山里,女孩着急得很,不知道爹爹能不能夺回羊儿。等了好久好久,才见爹爹一跛一拐的回来。他说在山崖上雪里滑了一交,摔伤了腿,标枪也摔到了崖底下,羊儿自然夺不回了。她又哭又叫,只嚷;‘爹,你去把羊儿夺回来,我要穿新衣,我要穿新衣!’”
  群雄听到这里,一颗心沉了下去:“这女娃如此天性凉薄!她爹爹摔伤了,她不关心爹爹的伤势,尽记着自己的花衣,何况雪夜追赶饿狼,那是何等危险的事?她虽年幼不懂事,却也不该。”
  而康敏更是如遭雷击,心神只觉得乱糟糟的,已然失守了。
  却听杨峰接着道:“她爹爹说道:‘小妹,咱们赶明儿再养几头羊,到明年卖了,一定给你买花衣服。’女孩只是大哭不依。可是不依又有什么法子呢?不到半个月便过年了,隔壁江家姊姊穿了一件黄底红花的新棉袄,一条葱绿色黄花的裤子。她瞧得真是发了痴啦,气得不肯吃饭。爹爹不断哄她,那女孩只不睬他。”
  “到了年三十晚上,女孩在床上翻来覆去的睡不着,就悄悄起来,摸到隔壁江伯伯家里。大人在守岁,还没睡,蜡烛点得明晃晃地,她见江家姊姊在炕上睡着了,新衣裤盖在身上,红艳艳的烛火照着,更加显得好看。女孩呆呆的瞧着,瞧了很久很久,悄悄走进房去,将那套新衣新裤拿了起来。”
  “女孩拿起桌上针线篮里的剪刀,将那件新衣裳剪得粉碎,又把那条裤子剪成了一条条的,永远缝补不起来。她剪烂了这套新衣新裤之后,心中说不出的欢喜,自己有新衣服穿还要痛快。”
  群雄听到此处,脸上渐渐变色,猜出来这个故事只怕和康敏有渊源,便都朝着康敏看去。
  却见康敏宛若见了鬼一般盯着杨峰,口中喃喃道:“不是我,不是我······”
  换做寻常,以她的城府,康敏定然不会如此,但杨峰讲起康敏的陈年往事,令她心神不稳,更是暗自使了“传音搜魂大法”干扰她,却是一举击破了康敏的心理防线,此刻的康敏已处在一种癫狂的催眠状态了。
  这时杨峰道:“这个女孩是你么?”
  却听康敏冲着杨峰尖叫道:“你是谁!你到底是谁!是谁教你来害我的!”
  杨峰冷哼道:“你不迫害我大哥,我又怎么会来害你?”却是将话题朝乔峰身上一引。
  果然,康敏瞧了瞧乔峰,又指着白世镜、徐冲霄等人尖声骂道:“你们就是一群废物!我不惜出卖自己的美色,就算要乔峰生不如死,可你们又干了甚么?反教他伙着帮手来害我。”
  群雄一惊,不知为何突发变故。
  康敏现在又癫又狂,却是将所有隐情都道了出来。
  却听康敏指着乔峰呸了一声,道:“我今天落到这个地步,都是你害的。你这傲慢自大、不将人家瞧在眼里的畜生!你这猪狗不如的契丹胡虏,你死后堕入十八层地狱,天天让恶鬼折磨你。你这狗杂种,王八蛋……”她越骂越狠毒,显然心中积满了满腔怨愤,非发泄不可,骂到后来,竟是市井秽语,肮脏龌龊,匪夷所思。
  乔峰一怔,不明白康敏为什么要骂他,但他无缘无故被人谩骂,却是气从中来。
  乔峰冷冷道:“我首次和你会面,是在无锡城外的杏子林中,那时马大哥已死,以前我跟你素不相识,怎说是我害得你到今日这步田地?”
  康敏恨恨的道:“哈,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和我会面,就是这句话,不错,就为了这句话。你自高自大,自以为武功天下第一的傲慢家伙,直娘贼!你说在无锡城外首次见到我,哼,洛阳城里的百花会中,你就没见到我么?”
  乔峰一怔,洛阳城开百花会,那是两年前的事了,他与丐帮众兄弟同去赴会,猜拳喝酒,闹了个畅快,可是说什么也记不起在会上曾见过她,便道:“那一次马大哥是去的,他可没带你来见我啊。”
  康敏骂道:“你是什么东西,你不过是一群臭叫化的头儿,有什么神气了?那天百花会中,我在那黄芍药旁这么一站,会中的英雄好汉,哪一个不向我呆望,哪一个不是瞧着我神魂颠倒?偏生你这家伙自逞英雄好汉,不贪女色,竟连正眼也不向我瞧上一眼。倘若你当真没见到我,那也罢了,我也不怪你。你明明见到我的,可就是视而不见,眼光在我脸上掠过,居然没停留片刻,就当我跟庸脂俗粉没丝毫分别。伪君子,不要脸的无耻之徒。”
  乔峰渐明端倪,道:“是了,我记起来了,那日芍药花旁,好像确有几个女子,那时我只管顾着喝酒,没功夫去瞧什么牡丹芍药、男人女人。倘若是前辈的女流英侠,我当然会上前拜见。但你是我嫂子,我没瞧见你,又有什么大不了的失礼?你何必记这么大的恨?”
  群雄心中暗自点头,心道康敏却是想得有些多了。
  康敏却恶狠狠的道:“你难道没生眼珠子么?恁他是多出名的英雄好汉,都要从头至脚的向我细细打量。有些德高望重之人,就算不敢向我正视,乘旁人不觉,总还是向我偷偷的瞧上几眼。只有你,只有你……哼,百花会中一千多个男人,就只你自始至终没瞧我。你是丐帮的大头脑,天下闻名的英雄好汉。洛阳百花会中,男子汉以你居首,女子自然以我为第一。你竟不向我好好的瞧上几眼,我再自负美貌,又有什么用?那一千多人便再为我神魂颠倒,我心里又怎能舒服?”
  康敏骂了几句,心中忿怒又生,大声道:“乔峰,你这狗贼,当年我恼你正眼也不瞧我一眼,才叫马大元来揭你的疮疤。马大元说什么也不肯,我才叫白世镜杀了马大元。你……你今日对我,仍是丝毫也不动心。”
  群雄闻言,皆大惊,原来马大元是白世镜杀死的,乔峰居然是躺着中箭。
  杨峰见真相便要大白,便又下了一个套,只听他冷冷道:“你谋杀亲夫,就只为了我大哥不曾瞧你一眼。哼,撒这等漫天大谎,有谁能信?”
  群雄想了想,听杨峰此言有理,跟着点了点头。
  康敏道:“我恨不得杀了乔峰,更骗你作甚?乔峰瞧我不起,我本来有什么法子?那也只有心中恨他一辈子罢了。别说丐帮那些臭叫化对他奉若天神,普天下又有谁敢得罪他?也是老天爷有眼,那一日让我在马大元的铁箱中发现了汪帮主的遗书。要偷拆这么一封书信,不损坏封皮上火漆,看了重行封好,又是什么难事?我偷看那信,得知了其中过节,你想我那时可有多开心?哈哈,那正是我出了心中这口恶气的良机,我要乔峰身败名裂,再也逞不得英雄好汉。我便要马大元当众揭露,好叫天下好汉都知他是契丹的胡虏,别说他做不成丐帮帮主,便在中原无法立足,连性命也是难保。”
  众人闻言,心中巨震,暗道:“好恶毒的计策。”
  康敏接着将她色诱白世镜,让白世镜杀了马大元的经过说了。闻者无一不朝着康敏、白世镜等人投来厌恶的目光。
  白世镜更是面色惨白,面上冷汗直流。
  真相大白,白世镜等人自有丐帮帮规处理,此事便告一段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