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轩辕羽凉，你这么大费周章，把我们绑到这里来，到底是为了什么？”
  言静开口，却仍然生勾勾地盯着轩辕羽凉的双眸，目光渐渐透露出冷意，“就是为了让我们和你聊天吗？抱歉，无此雅致。”
  “你……是真不知道，还是装不知道……”轩辕羽凉一瞬间就怔住了，抓起言静的衬衣领子，死死地将平整妥帖的布料扭成咸菜。
  然后他突然放开了，双眸望向天花板——
  眼中竟然蓄满了泪水。
  ……
  攸儿……
  辛攸儿……
  他怎么可能不知道！
  他在骗我！
  他明明是知道的——不仅知道她，也知道我。
  “肯说吗？”轩辕羽凉低头，目光扫过双手反绑，神色安逸的苏谧。
  话，却是对一旁的言静说的。
  没有回应。
  “不说？很好。”他的脸上看不出太多的喜怒，仿佛刚才的失态只是一种错觉，“那你们就这么待着吧。我渴了，要去倒点水。”
  苏谧看着他消失在视野范围内，咬咬嘴唇，一闭眼睛，深吸了一口气。
  ————
  “老大，陌生电话。”田啸指了指桌上徐嘉杰的手机，“接不接？”
  “不接，挂掉。”徐嘉杰淡淡地吩咐道。
  忽然又觉得有点不对，“你怎么知道是陌生来电的？”
  “老大，你的陌生来电——铃声都是《高山流水》的开头啊。”
  田啸刚说完，手机就又响了。
  还是《高山流水》的开头。
  “还是刚才那个号码接不——”
  一句话还没有问完，田啸就看见自家的老大已经接起了电话。
  奇怪，他不是从不接陌生来电的么！
  田啸正在兀自疑惑，却看见老大已经丢下了手机。
  手机砸在桌上，发出突兀刺耳的声音。
  随之而来的，还有徐嘉杰的命令：“立即行动！”
  ————
  轩辕羽凉从茶水间出来，就看见绳子扔在了地上，人也跑掉了。
  他手中捏着微烫的热水，指尖泛红。
  不知是被烫的还是他自己捏出来的。
  然后他笑了。
  对，他笑了。
  他和她，还真是没变啊。
  或者说是——她没变。
  ————
  言静是一路跟着苏谧跑出来的。
  倒不是他不识路
  ——而是苏谧说要避开监控。
  所以他们跑到一个没有监控的死角里后，苏谧停下了脚步。
  “怎么了？”言静几乎是立刻察觉，苏谧是不是有什么不舒服。
  “帮我把胳膊装回去。”
  苏谧闭上眼做了个深呼吸，把垂落身侧的左臂送到他跟前，右臂扶住一根破旧的灯柱。
  俨然一副视死忽如归的模样。
  “嗯好。”言静几乎是立刻答话，扶住她的肩。
  咔嚓一声脆响，苏谧的脸上掠过痛苦之色。
  然而不过片刻，便恢复了原样。
  “没事吧？”言静出声问道。
  “……没事就奇了怪了！”苏谧稍稍活动了一下左肩，“你就不能轻一点？”
  言静：“……”
  苏谧瞥了他一眼，疑似被噎得无言以对。
  然后她挥了挥手：“走了走了！这边出去之后有一个电话亭，给徐嘉杰打个电话去。”
  她走着走着，恍惚中觉得自己刚才看见他吃瘪……
  怎么有点高兴呢？
  不行不行！
  不能乱想！
  不能多想！
  没啥好高兴的！
  现在的当务之急是赶紧让他们来抓人。
  对！就是这样！
  …………
  所以电话里，她是这样说的：“徐嘉杰，现在立刻收网！要快！还有，轩辕羽凉拥有枪械！让来的警官每人配一把枪……我和言静在这里等，给我们一人带一把枪……”
  然后苏谧挂掉了电话。
  “你一直都这么言简意赅吗？”言静环臂看着她，似笑非笑。
  苏谧伸出左手想要拍拍他的肩，刚抬起来就一下子顿住了。
  靠！她怎么忘了……她的肩……
  “你第一天认识我吗？”苏谧放下了左臂，“习惯就好。”
  言静看着她明明肩痛却依然强撑的样子不由得有些心疼。
  他正准备开口问，不速之客拍了拍他的肩。
  “法医。”那位不速之客穿着警服，语气里还带点警痞的玩世不恭，“你的枪。”
  所以言静的嘴就这么无声的开合了一下。
  “我的？”苏谧伸出右手，冲着徐嘉杰摊开掌心。
  “教授。您会用枪吗？”徐嘉杰掏出了另一把枪，却不给她。
  苏谧不想跟他多烦。
  废话太多。
  她觉得徐嘉杰脑子有病！
  右手直接缠上他的手腕，把那把枪别了下来。
  “你不要废话。赶紧去抓人。”苏谧低笑一声。
  却有一个声音比她更为得意。
  “不用去。我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