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有错！从一开始，毕灭就知道，光靠凿墙是不可能出去的。想要出去，就必须破解阵法，至少要撕出来一个口子。但毕灭不是这一道的高手，只能说是略懂。而眼下的万蛊阵显然已经超出了毕灭的能力范围。
  而毕灭现在就不得不另寻捷径——暴力。
  凿墙就是暴力，汇聚了这里所有人力量的攻击一定会对阵法造成影响，毕灭或许有机会从中找出，或者直接造成阵法的破绽，以此来破阵。
  这样一来还有两个目的：其一，让所有人有事情干。毕灭很明白，一群无所事事的人最容易出事，尤其是一群武者。有事情干，分散他们的精力，这样就可以避免类似的情况。
  其二，毕灭其实绝不相信黑斗篷会这么眼睁睁看着他们凿墙破阵，如果黑斗篷忍不住出手阻止，最好就是杀几个人，那样的话毕灭就有机会借黑斗篷施加的外部压力，进一步团结这里剩下的人们。至于黑斗篷会不会直接对毕灭本人动手，毕灭有自信，他能应付！
  这一切，毕灭不会告诉任何人，一旦说出来，毕灭就会遭重。虽然近罪魁祸首是黑斗篷，毕灭的行径相较而言简直小儿科。但问题在于，黑斗篷遥不可及，而毕灭就在眼前。
  人，终究是偏爱欺软怕硬的，尤其是在大多数人急需一个对象背锅的时候。想要避免，毕灭就不得不硬下心来。
  “我从来不是一个好人！想要有所获得，就必须付出牺牲！”毕灭对自己说道，也对那些即将在他的计划中被牺牲的人们说道，“但我发誓，如果我能够出去，我一定会杀掉那个黑斗篷，为死在这里的每个人报仇，也为我自己报仇！”
  时间又过去了三天。
  黑斗篷一直没有任何动静，但饥饿已经开始蔓延。在昨天，毕灭无奈牺牲了一部分无辜的人们。这些人无罪，杀死他们只是因为他们手中有口粮。
  但意料之外的情况发生了，随着这些人的死亡，那些杀掉他们的人竟然真的如同黑斗篷所说的，获得了死者的功力。
  在看到功力暴涨的人脸上的表情之后，毕灭就知道，他必须要面对他的第一次危机了。
  万蛊阵中，对毕灭的第一次质疑，开始了。
  “所以，你认为杀死所有人，从而获得那个黑斗篷的赦免，这样子会更加简单吗？”毕灭看着眼前这个对他提出质疑的国字脸问道。
  “难道对你而言不是吗？”国字脸冷笑道，“昨天杀人的时候你杀的最多吧？现在你应该已经功力大涨了吧？然后呢？你是不是还觉得我们人太多，怕我们联合起来对付你，所以你想要让我们在无谓的凿墙中浪费体力，来争取你的胜算？”
  毕灭看着国字脸，又看了看其他人，显然，这个说法让所有人都对毕灭产生了质疑。
  “毕大哥不是这样的……”羊汁拌饭想说话，但被毕灭挥手止住了。
  “我想，我无论如何都无法解释了吧？怀疑这种东西，除非我就地自裁，否则永远无法避免。”毕灭缓缓说道。
  国字脸似乎没觉得毕灭会这么轻易认输，还想进一步质问，但没想到突然毕灭的身形一近，国字脸觉得一阵天旋地转，就失去了意识。
  所有人在短暂的惊恐后，几乎同时对毕灭摆出了防御的姿态：就在刚才，毕灭突然出手，一把揪下了国字脸的脑袋。
  感觉着国字脸的功力入体，毕灭扔掉他的脑袋面向所有人说道：“我不是在求各位，我只是给你们一个最合适的选择，好好想一想吧，我们几百个人中活一个，你觉得那个人会是你吗？不，即便是真的如此，这个人也不会是你们，只能是我。”
  “你觉得你能一个人杀掉我们几百人？”有人冷笑道。国字脸的死亡并没有让这些人就此屈服，反而让大家对毕灭的抵触更加严重。
  “当然不行。”毕灭笑了，“但是你们上来十个人，我就杀掉十个人，上来二十个我就杀掉二十个，你们上来三十个，很好，我不是你们的对手，但是我可以让这三十个人和我一起死，如果你们准备干掉我，来，我让你们动手，决定吧，谁来当开始的三十个人？”
  没人动手。
  “我再重申一次。”毕灭盯着所有人的眼睛说道，“无论如何，我活下去的几率都是最大的，但我不想就这么屈服于一个阴险小辈定下的规则。所以我给了你们一个最可靠的方式。我不是好人，不想拯救谁。我只想走出去，然后拧下那个黑斗篷的脑袋。让所有人知道，我毕灭，没有人可以惹。”
  “现在，仍然是那个选择，跟随我走出去，或者听从这一切罪魁祸首的意志，挑战我，然后现在就去死。”
  “选择吧。”
  毕灭的语气中没有任何有犹豫成分的尾音，没有任何不确定的语气，只有一个听起来充满自信的目标：出去，然后干掉黑斗篷报仇。没有人可以在仍心存希望的时候抗拒这种坚定的言辞。除非他们是另一个毕灭。
  第一次对毕灭的反抗就此平息。
  暂时的。
  因为毕灭其实心里完全没有底，当希望进一步破灭的时候，毕灭必将面对更加剧烈的反噬。但有一点是绝对肯定的——
  那个嚣张的黑斗篷，绝不允许就这样跋扈下去！
  就算是死，毕灭也要拖他下水！用尽一切方式。
  但现在，毕灭要做的是加强警戒，除了对黑斗篷的阴招以外，更多的是对于“自己人”的防备。
  又过了三天了。
  依靠人群中某些人的特长，大家在这溶洞里寻找道了水源，但食物永远是最紧缺的。在平分了之前牺牲者的粮食之后，现在的口粮已经彻底用尽了。
  毕灭发现，有人在靠近那些死者的尸体，于是叹了口气，说道：“对死人下手总比对活人动手好。这个时候活下去才是重要的，没有必要去留情。但你们要记住，这一切都是那个黑斗篷的罪过。”
  于是有的人动手了，他们开始切割死者的尸体，以此来获取食物，但更多的人却仍然坚守着，冷眼旁观着，甚至对那些食用死者尸体的人露出了无比厌恶的眼神。
  毕灭无言地观察着这一切。他很清楚，这就是下一次分裂的前兆。理念的分歧已经让这里再一次分成了两个阵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