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6章 留下来照顾他吧?
作者:娜可潇潇      更新:2021-10-12 02:58      字数:4345
  如果不是门铃声响起,初夏的煎熬还在被迫继续。
  左亦进门的时候,顾昕寒衣衫不整。
  颓然趴在沙发上的女孩,衣服倒是整整齐齐。
  可她又疼又累,无法起身。
  左亦闻到这一室的萎靡气息。
  左亦不可置信,好兄弟居然在这里对人家女孩那个。
  司南溪知道这孩子出事,好心的提醒他木屋的所有陷阱,让他夺了英雄救美的功劳。
  可他一回来,就令人家伤上加伤。
  “大家说得没错,你就是一个混蛋!”左亦怒火中烧,给了他的肩膀一记拳头。
  “哪里混?”混蛋偏偏无耻的勾唇反问。
  这个地方,左亦知道女孩不想多待,扶着她站起来,“能走路吗?”
  她的双腿一接触地面,便疼痛欲裂。
  她轻轻的倒抽一口气,苦笑着摇头。
  “我帮你。”抱着她,左亦开车离去。
  他无法原谅好兄弟的辣手摧花。
  他也是做父亲的人了,将心比心,他的骨肉有一半几率是女儿。
  如果他的掌上明珠被人如此欺负,他会狂躁得想杀人!
  女儿是妈妈的小棉袄,又何尝不是爸爸人生旅途上保驾护航的柔软小布鞋?
  ...
  初家。
  被左亦轻柔的放到床上,初夏又挣扎着爬起来。
  “怎么了?”男人面对着小自己16岁的她,完全是对待女儿的慈爱语气。
  兴许,他现在可以学着当爸爸了。
  “我想洗澡...”初夏说着,开始移动身子。
  左亦一口回绝,强行把她按住,“不行,你的手脚都有伤口,刚刚涂了药膏,不适合沾水。”
  “可是,我现在很脏啊...不好好洗一下,我很不舒服...”她难过的哭出声,毫无尊严的可怜模样。
  她介意被仇恨的恶人碰,更介意总是被左亦看到这样的自己。
  左亦给予她最温柔的笑容,尽力抚恤她千疮百孔的脆弱自尊心,“你很干净。心里一时的脏,外表显露不出来,不需要介怀。”
  “还会继续脏的...”少女茫茫然的摇头,“还有半年,我才能解脱,不再需要忍受他...”
  左亦的头脑极其灵活,思路登时举一反三,“你跟顾总之间的私密之事,为什么需要一定的期限?你跟他签了合同?以此换取什么?”
  少女有苦难言,只是一直流泪摇头。
  “今天先忍着,暂时擦一下身子,千万别碰水。”左亦从浴室拿来了两条湿毛巾。
  东西给了她,男人体贴的关门走出去,让她有时间慢慢擦拭身体。
  她弄得差不多,便打了左亦的电话。
  左亦折回来,“饿不饿?”
  “好饿。”她近乎撒娇的嘟哝语气。
  有人照顾,极度缺爱的她就会这样。
  真像个孩子呢,可爱又可怜。
  左亦哑然失笑的想。
  他出门买菜,做了清淡与美味并具的午饭给她,“今天是开学前一天,晚上要上自习课,你能去学校吗?”
  “能。”学校不远,初夏可以坐公车赶过去。
  男人突然递上的一瓶事后药,让她脸色一红,又转为了羞耻的惨白。
  她咬着毫无血色的唇瓣,涩笑着摇头,“不用了。”
  顾昕寒没有留下一点一滴,她不需要吃这玩意儿。
  “拿着吧,指不定你以后会用到。”左亦话里有话。
  她瞬间秒懂,自嘲的哼笑出声,“是啊,还有半年呢,谁知道还要跟他几次?”
  “你不缺钱,就算缺爱,也不会找他,为什么甘愿被他那样?”
  左亦百思不得其解,她就这么舍弃自己仅有一次的宝贵清白,到底图的什么?
  “事情解决了,就算了,别提了。怪我当初有眼无珠,不找您帮忙,反而自甘堕落的求他。”初夏解释得很模糊。
  左亦大致明白了。
  她当时必定是遇到了极大的难题,走投无路,才会落入狼窝。
  “往后遇到无法解决的事,第一时间跟我坦白好吗?别再所托非人。”左亦记起沈念安昨天的恳求,答应他事事帮助初夏。
  沈念安不求顾昕寒,反而对左亦开口。
  可见,他对那个男人也失望透顶了。
  “好一个所托非人,您也知道他不是人啊?”初夏半开玩笑的话,却让左亦笑不出来。
  ...
  那天被左亦打了一拳,顾昕寒回了新加坡,一走就是三个多月。
  期间,初夏没有见过他一次。
  眼不见心不烦,她也乐得逍遥自在。
  梁嘉如举行毕业典礼的第二天,也恰巧是她跟左亦结婚的大喜日子。
  初夏早就答应了做她的伴娘。
  初夏以为,伴郎就算不是戴荣,也应该是男方家的兄弟朋友。
  看到前往梁家接亲的第一辆车里,走出新郎官左亦,以及为他拿红包的顾昕寒,初夏当真慌了一秒。
  “靠!伴郎居然是顾老男人,你怎么没事先告诉我?”梁嘉如透过二楼的闺房窗口看到,直接打电话过去骂人。
  楼下的左亦,隔离顾昕寒一段距离,握着手机哭笑不得,“老婆,我也很冤枉啊。本来阿荣都要出发了,居然吃坏肚子,一直在厕所里,出不来。我爸妈没辙,只好让他顶替。”
  “你堂哥堂弟、表哥表弟可不少。让谁顶替不行?非得找这么个膈应初夏的大坏蛋!”梁嘉如搂了搂一旁心情忐忑的初夏,继续兴师问罪。
  左亦更冤了,额头都在冒着冷汗,“伴郎服是量身定制的,阿荣的身形,除了那位大爷,谁穿得上?”
  梁嘉如想象着左家那群1米7左右的年轻小伙子,最高的也不过1米8,不禁被逗得眉眼弯弯。
  “算你反驳有理,先放你一马!”她嗤笑着掐断通话。
  梁嘉如人缘极好,小学到大学的同班女同学,都来给她送亲。
  这密密麻麻的一群莺莺燕燕,也比不过那个缩在角落里,不施粉黛的绝美小伴娘。
  一群男生摩拳擦掌,都在向梁嘉如打听她的名字。
  “别问我,她念旧,讲究落叶归根,不嫁a市之外的人!”梁嘉如一句话,堵住了一大片的当地小帅哥。
  大家捶胸顿足。
  奈何父母的户籍都在国外,他们无法变成a市人。
  “你看看你,多受欢迎啊。”梁嘉如轻轻的捏了一下初夏的小脸蛋,爱不释手极了。
  “你的亲戚朋友是好人,违心夸我,不让我被遗忘在角落里而已。”初夏把异性的热情反应,都归功于好心安慰她。
  “天哪,你这个小白痴,真是没救了!”梁嘉如恨铁不成钢的咋咋呼呼,还想教育她两句,接亲的人随即来敲门了。
  女方的姑娘们大笑着出题为难,男生们睿智的见招拆招。
  最后一个难题,是让左亦用三十种不同语言,说出“我爱你”。
  “这个问题太难啦!下一个!”左亦的小表弟笑哈哈的反驳。
  “那就让新郎官用三十种不同的语言,说老婆两个字。”那个刁钻有趣的可爱姑娘,依旧是换汤不换药。
  就连安静窝一边的初夏,也不禁竖起耳朵,倾听外边的人如何解决难题。
  “说前边那三个字吧。”这是顾昕寒低沉英俊的嗤笑嗓音。
  “哟哟!顾先生大言不惭,敢情您全都会吗?”梁嘉如的小堂妹,逮着机会就调戏这个冰山美男。
  男人不答她带着爱慕的含笑发问,低声对左亦提醒,“我念一种,你照着说一种。”
  “好主意。”左亦兴高采烈的与他击掌。
  “喂!这样子没有诚意哎!怎么可以让别人来教你说呢?”梁嘉如责备着,自己也忍不住笑了。
  可是,那个不容抗拒的倨傲男人已经念开了,左亦也开始照着说。
  他迷人的嗓音,在不同的语种之间游走,时而醇厚,时而磁性...
  这天生就是一个蛊惑人心的主。
  左亦难得一见的英俊帅气,也被他的非凡魅力比下去了。
  他全场万众瞩目。
  左亦说完了三十个版本的“我爱你”,新娘的闺门总算开启。
  这幸福来得太突然。
  左亦如坠云里雾里,飘飘然的跪在床头,深情仰视柔笑不已的小娇妻,“总算把你娶到手,真不容易。”
  平日里的挤兑戏弄,梁嘉如都用不出了。
  她甜蜜的低下头,与男人深情拥吻。
  “咔嚓!咔嚓!”梁嘉如表妹的相机一开启,记录下他们有情人终成眷属的美好瞬间。
  落寞坐在床尾一角的初夏,也被记录在了里边。
  “刚才拍的照片,洗出来了,记得给我两张,我要时刻看着他们幸福。”顾昕寒第一次主动跟女性搭讪,竟是为了好兄弟。
  左亦夫妇俩顿时就对他冰释前嫌了,不再计较他曾经做过的过分之事。
  毕竟,人家初夏都不介怀了,他们又有什么好生气的呢?
  “给顾先生当然可以!不过,您能不能说三十种不同语言的(老婆)啊?”梁嘉如的表妹,贼兮兮的刁难他。
  男人面无表情,张嘴便是一连串优美又好听的陌生腔调。
  “等婚礼结束了,我送两张给您哦。”女孩满足的许下承诺。
  接下来的玩乐环节,没什么尴尬的。
  轮到伴郎和伴娘给彼此的衣领戴上花儿时,梁嘉如迟疑了。
  她担忧的问主动走近顾昕寒的初夏,“小夏,可以吗?”
  “可以的。”初夏没必要让人家为难。
  可是,她抓住花朵的双手,一直发颤,怎么也系不好。
  “这点事都不能做?做不好,我换人了。”男人冷冰冰的一句,让气氛顿时僵住。
  初夏白了整张泫然欲泣的单薄小脸,无颜面对一屋子的探究目光。
  梁嘉如气恼的踩了顾昕寒一脚。
  男人淡淡勾唇,“别发火,顾忌一点我的干儿子。”
  “我儿子在我的肚子里好着呢,倒是你,很不让人省心!”梁嘉如与左亦同仇敌忾,一齐瞪着他。
  初夏不想让他们难做人,忍着极大的不适感,勉强给顾昕寒戴上了花儿。
  轮到他为初夏戴的时候,他的表情很专注,跟他说不同语言的(老婆)时一样认真。
  如果不是知道他极度讨厌这个女孩,当众令她难堪,大家都要以为他看上人家了。
  ...
  婚礼结束的当晚,初夏想回梁家歇息。
  她真的累了,身累,心也很疲惫。
  这满街的热闹与幸福,与她有着天涯与海角的巨大距离。
  正在兴头上的梁嘉如,却很没有眼力,不肯放她回去黯然神伤。
  女人换上轻便的大衣,挽着她坐上左亦的车,“走!哥哥姐姐们在酒吧开了场子,咱们去喝一杯!”
  在酒吧里二楼聚会的人,都是左亦跟梁嘉如要好的同龄人。
  初夏一眼望过去,当场的足足有一百人。
  这是左亦名下的酒吧,玩乐跟保密措施自然没得说。
  有媒体想浑水摸鱼,进来偷拍左亦夫妇,都没办法办到。
  初夏不会唱歌,也不合群,全程紧贴着欣赏左亦劲歌热舞的梁嘉如,“戴叔叔还在厕所里吗?”
  女人的美丽小脸僵硬两秒,唇角猛烈的抽搐,“这家伙还在拉肚子。”
  初夏很担心,“他怎么还没去医院?”
  “没事,丫的就是吃错了东西。不是大病,不需要去医院。”梁嘉如的笑容很是幸灾乐祸。
  几个喝得半醉的小伙子,端着盛满红酒的杯子,过来敬初夏,“小伴娘,婚礼上你都只是吃菜,不喝酒。现在来了酒吧,不喝酒怎么行?总该给我们一点面子了吧?”
  “她不会喝酒。”一只大手骤然伸过来,顾昕寒接连把两杯酒一饮而尽。
  初夏愕然,震惊于他难得一见的怜香惜玉。
  梁嘉如倒是两眼大亮,“哈哈!丫的今晚破戒喝酒了!来人啊,既然他要替人家挡酒,你们都灌他一杯!谁把他灌得喝趴下了,本小姐重重有赏!”
  “喝不倒我。”顾昕寒看白痴般的睨她一眼。
  所有递过来的红酒,他均是来者不拒,酒量好到惊人。
  玩闹归玩闹,大家灌了他三十杯之后,很有默契的停止递酒了。
  这场新婚狂欢持续到凌晨两点,喝醉的人很多。
  左亦载着初夏跟脸色潮红的顾昕寒,返回顾家。
  “喝了不少,醉了吗?”左亦边开车边回头问。
  “醉不至于,只是有点头昏。”男人斜倚着后座,答得有气无力。
  “这是喝醉前的征兆啊。你白天替我挡了那么多酒,晚上还喝了不少,身子会舒服才怪。”左亦脑子很清醒,对初夏冷静的吩咐,“他一个人在家,我不放心。你头脑清醒,留下来照顾他吧?”
  初夏下意识的拒绝,“我不...”
  左亦指着累得睡过去的男人,“你看他这副样子,跟软脚虾有什么差别?能对你做什么?”
  初夏没辙,只能照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