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2章 他是真的钟意她
作者:娜可潇潇      更新:2021-10-12 02:57      字数:5038
  顾昕寒跟司南溪两败俱伤。
  救护车赶来时,两人都没法站起来。
  司南溪下手极狠,专往他的双腿踢。
  男人也不含糊,拳拳击打在司南溪的脸上。
  脸蛋就是司南溪的命,刚刚出院的他,再度变成猪头。
  两人都报了警,要起诉彼此人身攻击。
  谁先动的手,他们各执一词。
  那座vip电梯平日只有顾昕寒、戴荣跟左亦用,并没有装监控。
  司南溪为此很庆幸。
  然而,顾昕寒却拿出了一个钢笔模样的监控器。
  司南溪踹这男人一脚的画面,被完整的拍下来。
  而他率先揍司南溪的那一拳,则无人知晓。
  顾昕寒倒打一耙,说是司南溪先动的手。
  “司先生,顾先生拿出了有力的证据,是你先打人,他才反击。”警察公事公办的开口。
  “ok,让他起诉,我没有意见。”司南溪掏掏耳朵,不屑一顾。
  他的私人律师,不久就会赶来,保释他出去。
  司南溪一向谨慎,跟顾昕寒独处,应该小心才会。
  可他今天因为那个女孩的事,失了理智。
  顾昕寒防范极好,录音、偷拍,有的是办法治他。
  司南溪也被关到了拘留所,不过与初夏离得不近。
  这事有点丢脸,他不想让人知道。
  更何况,他也需要一个清静的地方,来跟顾昕寒谈条件。
  “你要起诉两个人,筹码更多了。我要跟你私下和解,代价看来很大啊。”司南溪坐在地上,仰视站在铁门外边的矜贵男人。
  “不大,新加坡到马六甲的两个码头,明年的竞拍大会,你不要出席。”顾昕寒修长的指尖捏着一根上等的古巴雪茄,说得轻描淡写。
  司南溪霍然起身,目光爬满毒蛇般的阴凉之意,“那是当地政府扶持的经济地带,这几年一直是我在管经营。你的肚量那么大,吞得下去吗?”
  “一口吞不成大胖子,我可以分食,送一点给别人。”男人点燃了雪茄,吞云吐雾的眉眼,模糊不清。
  但是,他身上那股盛气凌人的气息,却如影随形,笼罩着整个室内。
  空气因为他的存在,而变得窒息难受。
  “给谁吃?你众叛亲离,戴荣跟你断交,看上的丫头也时刻算计你,想弄死你。一个人吃独食,顾先生小心噎死啊。”司南溪在笑,笑得让人毛骨悚然。
  顾昕寒夺了他那两个码头的货源,就断了他百分之一的财路。
  顾昕寒够狠!
  为了那个孩子,这个亏,司南溪只能吃下去。
  听到她恨顾昕寒,他感觉死去的心又活了过来。
  他想,他是真的钟意她。
  把她保出去,他就能追求她了。
  他不介意她跟顾昕寒同居过两个月。
  他不假思索,签下了顾昕寒丢给他的经营转让书。
  拿着那份敲诈得来的合同,顾昕寒片刻不停的走人。
  初夏那边。
  警察拿来一块蛋糕,小声的对她说,“戴先生说,你容易饿肚子。我买了一点零食,先让你垫垫肚子。”
  初夏确实饿了,接过蛋糕,礼貌的道谢,“谢谢您。”
  警察忙说不用,不好意思的走开。
  戴荣跟顾昕寒都是慈善大户,每年捐给a市政府修路建大桥的钱还少吗?
  区区一块蛋糕,比不上戴荣对市民们的造福恩情。
  初夏小心翼翼的打开包装袋,正要把蛋糕喂到嘴边。
  “咕噜噜...”不合时宜的肚子叫唤声,来自她隔壁的铁房。
  那里,关押着本该在睡觉的老太太。
  此刻,老人家那双浑浊的目光,望眼欲穿的盯着她...手上的芳香蛋糕...
  “您吃吧。”少女微微一笑,把蛋糕递过去。
  老太太不接蛋糕,眼睛瞪得极大,眸底却有垂涎的光彩在闪动,“别人买给你的,我怎么能够夺人所爱?”
  “没事。”初夏善解人意的摇头,“您年纪大了,饿不得。我少吃一顿,饿不坏的。”
  “无事献殷勤,非奸即盗,我老婆子可没有值钱的东西让你惦记。”老太太板着老脸,说得非常严肃。
  “我知道,您尽管吃,我对您毫无企图。谁在外面还没有遇到困难的时候啊?”初夏把袋子放到地上。
  见她狼吞虎咽,初夏不由得哑然失笑,“您吃慢一点儿,又没有人催您。”
  “站着说话不腰疼!”老太太瞪她,“老婆子几天没吃过蛋糕了,谁知道你会不会中途后悔,抢回去不让我吃?”
  “不抢,要尊老爱幼嘛。”初夏哭笑不得,唤来那位给她送吃的警察,“麻烦您倒一杯水过来。”
  警察直接买了一瓶矿泉水。
  饥肠辘辘的少女,直接给了老太太,任凭饥饿吞噬她的力气。
  “你怎么了?”美滋滋喝着水的老太太,盯着有气无力瘫在地上的初夏。
  “没什么,困了,想睡上一觉。”她强颜欢笑。
  早上,为了找到好时机偷顾昕寒‘贿赂官员’的文件,她根本没空吃东西。
  饿到傍晚,已经过去那么久,初夏只怕自己下一刻会昏倒。
  “自己都没吃的,还帮别人,你傻不傻?”老太太枯树枝般的蜡黄老手,从隔壁的铁门探进来,直戳在她饿得发青的小脸上。
  “傻啊,但是会觉得很快乐。我妈咪经常说,我们过得是不好,比我们更苦的,大有人在。出门在外,能帮就帮。”初夏的视线,因为怀念亲人而湿润迷离。
  她的哀伤太强烈了,抿紧唇角也藏不住。
  仿佛被积压在雪山下的冰水,水面一回暖,那些哀伤得水泽便上升,显露人前。
  老太太目光微动,耳边灌进她低哑压抑的呢喃,“妈咪...想你,好想你...夏夏没用,不能为你把仇人送进监狱...”
  她的瞳孔骤然一缩,因为听到门外传来了熟悉又可怕的脚步声。
  老太太目光闪烁,迅速转身,退回了灰暗的墙角里。
  尖头手工皮鞋踩在地上发出的声音,犹如擂鼓击打初夏的胸口。
  她感觉又疼又痒,恨不能将这个进来耀武扬威的冷酷恶魔用刀捅死。
  “把我送进监狱?就凭你?”男人玉树临风,冷漠的俯视她。
  她如同蝼蚁般的望着他,瘦小的身躯迸发出巨大的恨意,猩红的眼眸淬满寒光,“法网恢恢,疏而不漏...”
  “知道那些文件怎么回事么?”他简短的一句反问,就轻而易举的击破她的咒骂。
  “怎么回事?”她急促的低喘,烦躁的怒问。
  她就是死,也想知道自己因什么而死。
  “呵...”他冷沉的一声笑,却开始不言不语。
  “顾昕寒,你别卖关子,你说啊!”初夏愤怒了,冲他张牙舞爪的咆哮。
  周围关押的人,吃惊的看着这个陷入癫狂的凄厉少女。
  男人狂傲冰冷的桃花眼,淡漠的瞥了她一眼,往外边看去。
  “你说啊!就算让我死,你也要让我死得瞑目!”
  他身后的一个保镖,朝铁门蹲下来。
  见他不反对,便低低的解释给这个可怜又可笑的女孩听,“顾先生早上在书房签字的时候,用了特殊的钢笔。那种笔有两种颜色,他用黑色的笔签了错误的名字,再用透明的笔在(昕)字左边的部首划上一横。文件被人翻过两次的话,(昕)字左边的透明固体会被摩擦掉。”
  然后,那个被加了一横的错误(昕)字,便显露人前。
  初夏悲愤的顿悟,耳边是保镖怜悯又鄙夷的叹息,“顾先生谨言慎行,遵纪守法,怎么会贿赂官员?即便他要那么做,不该悄悄进行?把行贿的东西写出来,给别人偷盗?”
  初夏一步错,满盘皆输。
  那个男人不会再让她回到他的身边,她再也没有一丝扳倒他的机会...
  想到这里,她悲从心中来,忍不住捂脸抽泣。
  “哭什么?如今没人不在意你,你装给谁看?”顾昕寒捏着她的手指,强迫她正视他盛气凌人的英俊脸庞。
  他的力度毫不温柔,声调冷鸷嘲讽。
  “你会受到报应的。”初夏平静的声音里,蛰伏着(留得青山在不怕没柴烧)的凛然气息。
  “小姐,你可以走了,顾先生已经对你撤诉。”看守的警察走来,打开了铁门。
  “你会这么好心放我?”初夏惊疑不定的抬头瞪顾昕寒。
  傲慢冷邪的男人,一向不把任何人放在眼里。
  他帅气的转身,就要走出去。
  初夏不信他会做吃力不讨好的赔本之事,她用力的抓着他的衣角,“你说啊。”
  他根本不曾用力,步伐简单的一移,初夏便狼狈的跌倒。
  少女右手细嫩的肌肤,被粗糙的地面划出一道口子,流出一滴血。
  她毫不在意,伸手就扯男人的裤管。
  不让他离开,固执的想讨个说法。
  当一个男人对你没了兴趣,从细节处就能看得出来。
  换做以前,她摔一下,他都要小心搀扶,亲吻她的受伤之处,安慰上半天。
  这会儿,他对她视而不见,径直阔步向前。
  初夏猝不及防,被他大步行走的重力拖行,导致又被地面割破两道皮肤。
  “行了,这么大的人了,如此欺负一个小孩子,也不害臊。”老太太忽然出声。
  淡漠无情的男人,步伐蓦地一顿。
  他一把推开束缚自己行走的初夏,跑过去,语气轻柔了几分,“您怎么在这里?”
  这两人竟然认识?
  从未见顾昕寒对谁如此恭敬温柔,初夏和警察惊讶不已。
  保镖仿佛见怪不怪,微笑问警察,“这位老夫人怎么关在这儿?”
  “哦,她抢了一个孩子的作业本,非要教人家写作业。那孩子写不对,她就骂人家,骂得孩子都哭了。对方的父母就把她送进来,让我们拘留教育她半天。”警察回忆起那件荒唐事。
  保镖的嘴角猛烈抽搐着。
  初夏更是被雷得风中凌乱。
  更让她无语,还是顾昕寒接下来的话——
  “这么想教孩子,叫司南溪结婚去,不就有曾孙子让您折腾了?”
  “???”初夏一脸的黑人问号。
  这是司南溪的奶奶?
  半天也快到了,警察见他们认识,索性也把老太太放出来。
  “您肚子饿不饿?想吃什么,我给您做。”顾昕寒面对着她,笑意淡淡,乖顺如她的亲生孙子。
  “我不饿,这孩子把她的午餐都给我吃了。饿的是她,你请她吃饭,替我答谢她。”老太太亲热的挽着他的右手,慧眼如炬。
  她看得出,这孩子跟他关系非比寻常,想给两人制造冰释前嫌的相处机会。
  男人却不领情,带着她走出去,“您第一次来a市,我带您随便玩玩。”
  老太太回头,对落寞站在原处的少女笑了笑。
  她收起一身的难受心情,对老人家强颜欢笑。
  “您既然在这里,司南溪也进来过,怎么不管您?”顾昕寒关切的语气,听得老太太眉开眼笑。
  她促狭的对他挤眉弄眼,“南溪没看到我,我当时背对着他,躲到最里边的黑暗墙角里。”
  两人没走几步,便与司南溪正面碰上。
  老太太心虚的四处张望。
  司南溪哭笑不得,“奶奶,你一声不吭的又跑出新加坡。爷爷如果看不到你,会急死的!”
  “让他急去!”老太太不屑的哼唧,“谁叫他每天只顾着那几只傻鸟,不肯跟我环游世界?”
  “你以后出国,该提前告知爹地他们。”司南溪说得温柔,推开顾昕寒的动作却是强硬粗暴。
  被推得差点撞到墙上的男人,冷淡直视他。
  “好了,你们好歹也是小学就认识。为了青桦那丫头,把关系闹得这么僵。事情都过去那么久了,还不觉得烦吗?”老太太面色一凝,两个男人便收起了针锋相对。
  “说得对,人不能永远活在过去。”司南溪大笑,以眼神示意初夏走过来。
  看着拘谨站着的少女,他的眉眼多了一丝炽热,“奶奶,这是我朋友初夏。”
  那抹几乎看不到的炽热,依然灼烧到了老太太跟顾昕寒。
  前者吃惊极了,她孙子至今没有一个女性朋友,更不可能如此跟家人介绍自己的友人。
  除非,对方是他很想娶回家的!
  顾昕寒的反应,不在所有人的预料之中。
  他意味深长的看了初夏一眼,往左边使了一个眼色。
  身旁心领神会的保镖,便状似不经意的打开手机,放出了一段视频。
  视频里,穿着吊带短裙的媚笑少女,跨坐在顾昕寒的身上。
  她甜蜜的说着情话,不停吻着躺在床上享受的男人,“阿寒,我好爱你...”
  “不好意思,我拿错了手机,原来这是顾总的。”看着老太太猛然冷沉的蜡黄脸庞,保镖补救般的开口,“大家别见怪,初小姐曾经是顾先生的女朋友。情侣之间,拍一点小视频是很正常。”
  “是很正常。”老太太一声冷笑,“现在的小朋友开放得很,哪里像我们那个一生一世一双人的保守年代?”
  初夏浑身抖如筛糠,无颜面对老太太临走前那形同陌路的冰冷目光。
  “奶奶!”司南溪眼神喷火,怒视落井下石的顾昕寒,跑出去追老人家。
  初夏面色惨白的僵站在原地。
  她在演戏的时候,顾昕寒就偷拍她的丑态。
  必要时刻,这些视频就成了致命一击。
  “失望么?豪门梦破碎了。”顾昕寒留下这似笑非笑的一句,也离开了。
  “小姐,你没事吧?”全称吃了一个大瓜的警察,只好出声问她。
  “没事。”少女失魂落魄,踉踉跄跄的挪出大门。
  他...以为她想攀上司南溪这根高枝,就先一步出击,让她身败名裂...
  一个男人的冷情无耻,原来可以过分到这种地步...
  司家。
  老太太看着微笑给自己端茶的孙子,不禁语重心长,“南溪,咱们司家是名门望族,娶妻求贤,这是亘古不变的定律。你还没有出生,你爷爷就带着你爸爸来新加坡做生意。咱们家人的骨子里,还是传统的中国老一辈思想。”
  倒茶的大手一顿,司南溪那双精致风雅的丹凤眼隐约透出半分的不耐,表面还是淡笑如青柳,“奶奶说什么呢?我都没有女朋友,你说结婚干嘛?这不是想把咱们聊天的话题堵死吗?”
  “哼!我人是老了,脑子可还年轻着!你跟拘留所那个丫头的事,你休想骗我!你敢动娶她的念头,回头看我怎么跟你爹地妈咪说!”老太太索性把话挑明了说。
  笑容消失,司南溪一声不吭,摔门而去。
  老太太目瞪口呆。
  他用这种无声胜有声的方式,说明他不会受任何人要挟。
  他心仪的姑娘,过去再如何的不堪。
  只要她悔改了,他愿意毫无保留的接纳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