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1章 云奉之战
作者:
伶然 更新:2021-10-12 01:25 字数:2479
在越国西北方的云奉地界,这时在此处已经集结了,越国的二十余万军马。
冬日的冷风吹起了这里的荒草和落叶,而那悬挂在空中太阳,它的光芒四射在还未消融地冰雪上面,闪烁着刺目的白芒。
在那高低不平的山岗之上,和宽广开阔的平原上面,都能看到这里此时接连起伏着,连绵不绝的越国军营。
还能看到在那越国的军营前面,高高竖起着数座瞭望台,而在瞭望台上面警戒着的越国士卒们,他们此刻丝毫不敢有一丁点的大意。
他们这时都打着十二分的警惕,遥望着远处平静的荒原。
而在军营中的越国士卒们,他们中的有些人,也会不时的转过头看上一眼,远处那荒芜一人的旷野。
虽然此时那里没有一丝动静,可是他们却都知道,那些来去如风,如同鬼魅一般的羌人,不知道会在什么时候突然袭来。
而此刻的他们,能做的就是静静地等待着,等待着那一场即将就要到来的大战。
而这里此刻的安静,或许就是暴风雨前最后的宁静了吧!
而在越国军营里,靠近军营里面的一座军帐外面,此刻围坐着七八名越国的士卒。
他们的年纪或长或幼,有的士卒已经须发皆白,有的士卒却是目光单纯,看他们的脸庞,还是一些稚气未脱的孩子。
这时,这群士卒中那位年纪看起来最大的士卒,他看着他对面坐着的那位年轻士卒说道:“哎!你叫樊兴是吧?”
那个叫樊兴的年轻士卒,听完后便点了点头,然后就回答道:“嗯!是的莫大叔,我是叫樊兴。”
莫大叔闻言便又问道:“你今年多大了?”
樊兴便回答道:“十七了!”
莫大叔听完后,就深深的叹了一口气,然后就又说道:“哎!才十七啊!你怎么就来到这里了?难道家里就在没有大人了吗?”
樊兴听完后,他的神色渐渐变得有些低沉了。
片刻之后。
樊兴便开口说道:“父亲在两年前就病死了,现在家中就只剩下母亲和两个年幼的弟弟。里正说交不起赋税的,就要派出一个人服徭役。而我们家更不要说是交赋税了,就是吃了这顿都没下顿的,挨饿那是经常的事。所以我就服了徭役,来到了这里。”
樊兴说到这里就停了一下,他渐渐地低下了头,随后又抿了抿自己的嘴唇,而眼眶中也是渐渐地有些湿润了。
而坐在樊兴周围的其他的士卒们,这时的他们也都是没有人在说话。
他们只是静静地看着樊兴,能从他们此刻的眼眸中,或多或少的看到一些同情,一些理解。
樊兴旁边坐着的那个中年士卒,随后便伸出了手掌,按在了樊兴的肩膀上。
过了一会儿后,樊兴这才转过头看着那个中年士卒,樊兴看到了从他眼中投来了鼓励的目光。
樊兴随即便露出了一个微笑,对着他点了点头。
然后樊兴就又说道:“来到这里!最起码每日还有一口饱饭吃。如果能立个军功什么的,那就更好了!等回到家里了之后,还可以让母亲和弟弟们吃上几日的饱饭。所以说不管这里在怎么样,总还是有了一点希望不是吗?。”
说到这里,樊兴又停了下来,接着他又苦涩的笑了一下,便又说道:“挺好的!”
一众士卒听完后,久久无语。
只是不时的就从他们的嘴里,发出了一声声长长的叹息。
不知此刻的他们,是在叹息他们自己的命运,还是在叹息樊兴心中那缕卑微的希望。
而在这乱世之中,生活在最底层的贫民们,他们为了活下去,在这苦难的深渊中,奋力地挣扎着,挣扎着。
可是任凭他们怎么地挣扎,他们的性命在那些帝王的眼中,还是如同蝼蚁一般卑微,低贱,如同杂草一般,一文不值。
他们就如同汪洋大海中的一叶轻舟一般,随时都可能会被那,不知会在何时卷起的风浪,击打的支离破碎,沉入了无尽的海底之中。
就在众人沉默出神的时候。
突然间,三声急促而又尖锐的示警号角,被人吹响了!
樊兴便连忙拿起了身旁的长戈,随后又跟着莫大叔等人,跑出了大营。
一时间里,越国的大营中顿时是一片慌乱。
因为他们中的很多人,都是被强行征集来的,这也是他们第一次握起兵刃。
第一次真正的直面生死相搏的战争。
樊兴他们很快就被百夫长们划分在了阵列之中。
莫大叔这时回头看了一眼,站在他身旁,此刻还算镇定的樊兴说道:“记得跟紧我!”
说完莫大叔就转过了头,樊兴从莫大叔的脸上,看到了从来未有过的紧张。
樊兴又把头转了过来,他看着远处的平原上。
只见这时,那片在刚刚还无比寂静的平原上,此刻已经是卷起了漫天飞扬的尘土,还能听到从那里面不时传来的着,一声声粗狂怪异的吼叫声。
仿佛就如同,此刻有无数头,嗜血的野兽在向他们冲来一般。
樊兴随后深呼了一口气,又更加用力的握紧了手中的长戈。
片刻之后。
樊兴终于看到了一匹乌黑的骏马向着他们奔驰而来,而在骏马的上面,还骑着一名男子。
他的身上穿着发黄的兽皮,手中挥舞着长长的马刀。口中发出了如同野兽一般的嘶吼声。
而在他的身后,还有一条长长的辫子,此刻在他的身后左右晃动着,如同狩猎时得猎豹飞舞着的尾巴一般。
终于越来越多的,和刚才樊兴看到的那个羌人一样装束的羌人大军们,出现在了越国士卒们的眼中。
那些羌人士卒们在顷刻之间,便布满了整个平原,他们骑在飞驰的骏马上,手中挥舞着长长的马刀,眼看就要冲到越国士卒的面前了,眼看就要把他们都吞噬掉了一般。
这时樊兴就又听到了百夫长粗狂的声音:“保持阵型!谁敢退一步!就地正法!”
樊兴紧张的咽了一口口水,就在这时,他听到在他的身旁传来了窸窸窣窣的流水声。
樊兴连忙转过头,看向了在他身旁的,那名身材臃肿的少年。
只见那名少年,此刻全身止不住的颤抖着,而那条灰色的裤子已经是湿透了,尿液顺着他的裤腿和裤裆,滴在了他脚下的土地上。
“放箭!”
听到呼喊声的樊兴,就又连忙转过头看向了前方。
只见越国的弓箭手们,他们手中早已搭在弓上的箭矢,在那一声嘶吼中,就如同遮天蔽日的乌云一般,飞向了前方的羌人们。
羌人士兵们,看到那飞来的箭矢以后,他们连忙匍匐在了马腹下面。
顷刻之间。
便有无数匹羌人的战马,被射成了血红的刺猬,它们翻滚着倒地身亡。
而在战马腹部的羌人士卒们,这时又从马腹中翻起身来,随后便又徒步冲向了越国的士卒们。
原本越国的士卒们,看到在箭雨下纷纷倒地的羌人战马,他们还没有来的及高兴。
就看到从倒地身亡的战马下面,一个又一个的爬起来的羌人士兵们,他们跟着从他们身边飞驰而过的战马们,又向着越国的军阵之中冲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