纪芒踩着带头黑人的大脑袋狠狠碾压了几下。
  黑人痛得嗷嗷叫唤，剧痛中一只手摸索着刚才被纪芒打落的手枪。
  池琛大大的松了一口气，还好没事，走上前去一把踢翻了黑人即将碰到的手枪。
  砰的一声巨响，没有硝烟弥漫，没有痛哭哀叫，一切都静止在那一秒。
  扑面而来的血珠和血块如同石子砸在纪芒的脸上，头上，身上，白衬衫上鲜血淋漓，如同鬼魅。
  纪芒苍白的脸上退尽血色，只余下一些难看的灰色和青色。
  他僵硬的转头。
  一辆宾利驰过，强烈的远光灯照亮池琛手握着手枪，冰冷、视人如草芥的狠戾的模样。
  他想他终生难忘。
  纪芒感到一阵恐怖的战栗。
  他踩着黑人脑袋的脚一个发软，跟着另一只脚招架不住全身的重量，咚的一声摔倒在地。
  其余的黑人顾不得浑身疼痛，惶恐的连爬带滚，奔出了小巷子。
  池琛没有去追，丢掉枪支，走到纪芒面前，弯腰伸手。
  巷子外华灯斑斓，沉默而寂静，温柔的光芒照不进这条小巷。
  微弱的光线，他实在看不清他那张绝美的脸上到底是何种情绪。
  纪芒呆呆的盯着他的轮廓。
  那双手也曾拥抱过他，也曾摸过他的的发。
  他浑身一个激灵，眨了眨眼，两行泪划过脸颊，他颤抖的握住他的手。
  掌心似是而非的温度和熟悉的力道让他的颤抖稍微平息了一点。
  “走吧。”池琛说。
  纪芒咬着唇，眼睛一眨，泪珠又不由自主的滚下。
  他用另一只手赶紧擦掉眼泪，情不自禁的用双手圈住了他的腰。
  温暖沉静的檀香味儿从他身上静静的飘散在他鼻端。
  他用力的吸了一口气，心中的难过熨帖了一些。
  池琛的手握住他的双手，轻轻的摩挲了。
  纪芒的泪又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洇湿了他的薄薄的衬衫。
  夏季炎热的空气包裹着他们，而纪芒只感到了冷。
  池琛从来不愿意脏了自己的手。
  他从来没有见他破例。
  这次为了他杀了人，即使那人对他来说构不成了威胁。
  池琛为了杀了人。
  那是一条人命。
  “瑾，纪芒，以后我只会叫你纪芒，你不是瑾，不是其他人。”
  池琛转身深深的抱着他，吸吮着他身上的气息:姜书颜是林奕的姐姐，我们去她的生日宴是小一的请求，这次也是，如果不是小一，我根本不会和她交流。”
  “这样的解释可以吗？”
  没关系没关系，那些都过去了。
  纪芒回抱着他。
  现在你在我面前就够了。
  “之前你在生我的什么气？”
  回去的路上，两人漫步在查尔斯河边，漫天的灯光照映在安谧的河水里，如同细碎的星光浸泡在了水银中，波光粼粼，华丽绚烂。
  而他们好似置身于朦胧安静的仙境里。
  池琛握着他的手，他温暖纤细的手掌贴在他的手心。
  想起刚才那一幕，如果那个黑人摸到了那把枪，他将会永远失去他。
  他不会让任何人伤害他，威胁也不行。
  现在他还好好的，喜欢着他，突然觉得一切都够了。
  他没说什么的摇了摇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