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情之后，男人对男孩越发严厉，稍有错误，男人都会皱着眉指出，虽然再也没有那句废物，但是他的眼神里，传递过不止一次这个废物的神情。
  男人在家得次数越来越少了，他外面的事业滚雪球般壮大，小弟密密麻麻可挤满整个巷道，投向母亲的目光却日渐式微。
  十年后的春天，男人迎来自己事业的第二个高升期，母亲迎来了肺癌晚期。
  那一年，邓求安已经出落成一个消瘦的美男子，长发披肩，刘海遮住了他的面容，让别人难以进入他的世界。
  邓家训的势力水涨高升，再也没有人会对邓求安吐口水了，小时候别人指着他说他有个能打的爸爸，语气羡慕而又不屑，因为他是个怂蛋。长大后别人指着他说他有个厉害的爸爸，语气嫉妒，没有半点不屑，因为他再怎么怂蛋，他也有个厉害的爸爸，那就是他爸爸，是天生的命运，争取不来。
  母亲病重后便住进了医院，邓家训事业正在崛起期，几乎见不到人影。家里面只剩下他和母亲两个人，每天他上完学后就会去找母亲，在消毒水弥漫的灰白世界里，安静的坐在。
  母亲有一天对他招了招手，虚弱的对他说“把你爸爸找来吧，我想见见他。”
  男孩嗯了一声，走出病房眼泪夺眶而出，他已经不小了，他知道这意味着什么，他的光要走了。
  他拨打起那个在通讯录封存很久的号码，电话那头传来叮铃铃的响铃声，一段时间后，优雅的女声从里面传来，礼貌而又陌生：
  对不起，您拨打的用户暂时无人接听。
  他又打了一遍，依旧如此，再一遍，还是这样，礼貌的女声在逼仄的卫生间不断回荡，他望着天花板，可能他又在杀人吧。
  。。。。
  母亲闭上眼睛后，电话才打了过来，电话那头，他不小心听见了女声媚极的嬉笑声。
  男人匆匆赶过来时，裹着大衣，睡衣支愣着边角，从里面露出来，边角上有酒店名称，是本市比较出名的情侣的酒店，他白天上课时，身边的男孩子肆无忌惮的谈论这些，其中就有那个酒店名字。
  “那个酒店里全都是大佬，大佬身边都是靓女，我的妈，细胳膊大长腿，成双入对，我就没看见过有单独去住酒店的。”
  “约（和谐）炮圣地”另一个人笑得猥琐。
  “大佬那还叫约（和谐）炮吗，人家那都是养小三，包情人，家里面的黄脸婆懒得理，外面包养几个，随便玩。”
  站在他身边，刺鼻的香味从他的身上不断传来，那不是他的味道，是个女人的，他的情人的。
  原来，母亲也是你厌恶的黄脸婆了吗。
  母亲一生和善，就是这种结局吗？
  他又想起十年前的那天夜里，张大胖坐在他面前，他张了张嘴，没有痰吐出来，他想旁边看去，母亲在对他静静微笑。
  “妈妈，你想要我做个好孩子还是坏孩子呢？”
  “妈妈只想要你健康成长，无所谓好孩子还是坏孩子。”
  那妈妈，我想做个坏孩子。
  一口痰，在张大胖的脸上缓缓淌下。
  。。。。。
  冷风刺在脸上，邓求安从迷离中缓和回来。回忆是最没用的东西，只会让人痛苦。如果学会忘记，将会快乐很多。
  “嘿嘿，要活命，也要快乐，对吧”
  邓求安咧嘴半笑半不笑的问道。
  然而没人能回复他，在这片广阔无人的大海上，只有他的快艇在漂渡。
  。。。。。。
  被刀疤脸掐晕的第三天，封全才醒来，伴随他一起出现的，还有肩膀上缠着的白蛇。
  “所以你的异能就是召唤出一条蛇？”
  牟晴悦觑着眼问道
  “差不多。”
  通慧撇了眼他肩膀上的白色，提上书包朝学校走去，当他的背影消失在门口处时，一个冷冷的声音在封全心中响起“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