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臣妾不敢忘。”钟离晚低着头，思索应对之策。
  她知道楚依然之所以被挑选为祁王妃一定成为了慕太后的棋子，她毕竟不是真正的楚依然，不知道她们具体说了什么对话。但她猜测，目的一定是让她监视墨锦邺。还好，还好她早一步对太后说那日拒绝让两个丫鬟入王府是为了取得祁王的信任，如果她刚才不解释，太后若让她重申入王府前说的话，那就糟糕了。
  “新婚夜邺儿可有碰你？”慕太后沉声问。
  ……
  钟离晚一怔，为何问这个？迟疑半刻，她忽然想起那日太后在交杯酒里下了鸳鸯散！
  “那……那日……王爷格外威武。”钟离晚埋着头，脸色瞬间红扑扑的。
  “咳咳……”太后早已过了提及房事会害羞的年纪，不过钟离晚这种措辞着实让人画面感十足，饶是她都难免有些尴尬。
  那看来就是碰了！
  “邺儿的身体无恙？”慕太后皱了皱眉，一脸正色，“哀家记得邺儿成亲前日过于操劳国事，没有上朝。”
  她安排楚依然进王府为了观察邺儿，但是她对邺儿下毒之事绝不可能告诉楚依然一颗棋子。
  “您这么说，王爷最近气色的确不太好。”钟离晚一副刚想起来的样子道。
  闻言，慕太后眼底闪过一抹喜色，但看着钟离晚却苛责道：“你是她的媳妇，对邺儿的身体竟然这般不重视，哀家若不问，你怕是还没想起来！”
  哼，你重视，你只是重视他体内的毒有没有发作吧！
  钟离晚心底冷笑，脸上浮现出自责，“臣妾一时大意，见殿下一直不说，以为殿下身体安康，现在想来，他那日脸色煞白，好像是在隐忍什么疼痛似的。”
  “你回去照顾邺儿，请个大夫给他瞧瞧，邺儿若身体不舒服，记得来跟哀家禀告！”脸色煞白，难道是炼狱发作的症状？
  慕太后沉思。她当年派人给他下毒，并未亲眼瞧见，这么多年来邺儿还是没死，她都怀疑是不是当时没有下毒成功，故一次又一次派人去王府打探消息，终无所获。如果邺儿中了毒，忍到至今也算是有本事的，或许毒下的轻了些！
  “是，母后？”钟离晚答道。
  “行了，你先回去吧！”太后微微侧首，手搭在几上，撑着头闭目养神。
  “母后，臣妾还有一事。”钟离晚眼珠转了转，突然开口道。
  “何事？”太后现在疲乏，懒得睁眼，语气不怒自威。
  钟离晚问道：“臣妾听闻母后宫里养了一条毒蛊蛇，不知是否真有此事？”
  “你提那条恶心的长虫做什么？”毒蛊蛇养在她钟粹宫不过是为了惩处下人，做个乐子用的。
  “臣妾这里有一颗驻颜丹，乃冥家无涯大师亲手炼制，食之可使肌肤更加白皙光泽，嫩的能掐出水来，有延缓衰老之效，希望母后笑纳！臣妾斗胆求母后能将那条毒蛊蛇赠与臣妾。”
  钟离晚掏出一个方盒，将盖子打开，盒子里那颗圆润的白色珍珠看起来令人憧憬万分。
  慕太后赫然睁开眼，热切的盯着那颗丹药，眸底溢出贪婪。
  “你如何得到北翼无意大师的丹药？”太后冷静过后，冷声问道。她一国太后垂涎这东西已久都得不到，她一个小小的将门之女居然能得到，可笑！
  “回母后，臣妾也是偶然间得到的。”钟离晚不慌不忙，从容不迫道：“冥家有一位门客与无涯大师交好，获赠了这颗驻颜丹。这位门客出了冥家四处游历，来到咱们东启国已经身无分文，于是想到去药铺卖了这颗丹药，恰逢臣妾当日也在那药铺，便花高价买了下来。母后且放心，臣妾已经命人验过驻颜丹，这是真的，您大可请医师再一遍。”
  “你的运气不错，这颗天下女子求之不得的东西，你碰巧就得到了。这么宝贵的东西，舍得送给哀家？”
  淡漠的话语从榻上传来。
  钟离晚不卑不亢，认认真真答道：“母后说笑了，在皇家，您是当朝最尊贵的太后，在民间的话，您就是我的婆婆，臣妾岂有不拿它来孝敬您之理？”
  太后满意的点点头，伸手把弄指上的戒指，笑着道：“你此言有理。”
  钟离晚亦笑着点头，亲自走过去将盒子放到几上。太后没有急着伸手碰，而是看着她道：“一个玩物而已，给你也不是不可，不过，你要那畜生做什么？”
  理由？钟离晚早就想好了。
  只听她镇定道：“回母后，其实这条蛇不是给臣妾用的，而是给王爷用的。臣妾听闻食毒蛊蛇的蛇肉可以强身健体，因此蛇常年食一种草，名曰蛇蚁草，这种草人食之会中剧毒，不过毒蛊蛇食之，草药的毒性会被蛇吸收，长此以往改变了蛇肉的肉质。毒蛊蛇的蛇肉逐渐成酸性，其肉不可多食，少服用不会对身体产生危害，相反还有强身健体的作用。不过……”
  “不过什么？”慕太后闻言产生一丝兴趣。这毒蛇原来还有这种作用，倒是头一次听说。
  “不过，毒蛊蛇毕竟常年食毒草，其肉质含微量的毒素，健康的人吃了不会有副作用。但若是中毒的人吃了，很有可能打破其身体的平衡，受毒发之苦。此番言论臣妾也是听医师所说，臣妾觉得王爷身体强壮，吃了这蛇肉对他有利无害，故来向母后讨了去。”
  原来如此！
  慕太后眼底划过一抹算计，脸上挂上慈爱的笑容，“你既然是为了邺儿的身体着想，哀家当然不会拒绝，来人，去将毒蛊蛇取来。”
  “是。”殿外的奴才赶忙去取了。
  不一会儿，那奴才提着一个笼子进来放在地上，钟离晚走过去掀开笼子上的遮布一看，果然是毒蛊蛇，心落定下来。
  “那臣妾先回去了。”
  钟离晚和冷湘走出钟粹宫，不等她发问，冷湘已经等不及向她求饶道：“王妃，冷湘知错了，求你不要告诉王爷今日之事。”
  “你好意思向本姑娘求饶？”钟离晚冷笑。
  “若非本姑娘聪明，今日这堂堂祁王妃就要当众出丑了，我丢脸是小，你可曾考虑过王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