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9章 风雨欲来风满楼
作者:昔依      更新:2021-10-09 12:25      字数:2270
  “怎么,想听我爹唠叨?那等回了扬州,让你坐在刑狱衙门,听他慢慢讲。”陌如玉调侃道。
  平安一时没明白陌如玉的意思,反驳道:“我才不喜欢听糟老头子神神道道。”
  “安儿,不得无礼。”平博涛呵斥道,不过语气丝毫没有责怪的意思。
  “呵呵!不碍事。”
  众人之中也就平安敢这样称呼陌如玉的老爹,这个令匈奴颜色顿失的大将军。
  “公子,能给咱们说说么,要是扬州荆州真打起来,谁会赢啊?会不会打到咱们扬州府?”刘广有些惴惴不安的问道,这些天他一直想问,但不知道自己该不该问,他是个孝子,家中有年迈的老父亲,老母亲,战争打起来,他担心战火波及到自己上了年纪的爹娘。
  “打到咱扬州府,他陈德望有这个本事。”李大壮不顾身上的疼痛叫骂道。
  “别的不说,他陈德望再厉害,能厉害的过断人生死的判官?”杨头儿作为老一辈的镖师,对于当年陌石安抗击匈奴铁骑军的事也是略知一二,深知这位老将军的厉害。
  “扬州是什么?是块铁板,凭他陈德望一口烂牙,还咬不开。”陌如玉豪气干云道,他知道这帮镖师需要什么。
  “公子说得对,别说咬开,到时候崩坏他一口牙。”周平附和道。
  “妈的,真想捉住这个老匹夫,宰了他。”一位拖家带口的镖师拍案骂道。
  “敢动咱们扬州,干死他个娘!”
  “放心,弟兄们,咱们与平南军早晚有一场大战要打,到时候那群兔崽子你们想怎么揍就怎么揍。”陌如玉半开玩笑道。
  齐妍柔在一旁越听越不对劲,感情陌如玉是想动员自己手下这一帮镖师跟他去打仗。
  “陌如玉,你少在我这里拉人,我齐远镖行的人只押镖不打仗。”
  齐妍柔话一出,刚想附和的周平禁了声。
  “嘿嘿,齐大教头可不能说瞎话,那只眼睛看见我拉人了?”陌如玉厚着脸皮道,“这可都是他们想跟我去。”
  齐妍柔翻了个白眼,瞥向别处。
  “陌如玉,本姑娘怎么样?”平安一撩秀发,露出秀美精致的脸庞。
  “什么怎么样?”
  “打仗啊?”
  陌如玉心底不禁撇撇嘴,打仗就说打仗,你撩头发干什么。
  “不收娘子军。”陌如玉淡淡道。
  “怎么瞧不起我们女人。”平安一拍齐妍柔的肩膀,瞬间将齐妍柔拉到自己的阵容中。
  “不是瞧不起女人,是瞧不起女孩。”
  女孩——?平安一听陌如玉说她是小孩,跳起脚指着陌如玉大叫道:“告诉你,本姑娘已经十六了,过了五月二十八,就十七了,哪里小了?”
  “你说呢?”
  两岸的青山不断向后倒去,江水缓缓流动,看似波澜不惊,实则暗流涌动。
  庞凡在豫州已经度过了十天,这十天对于他来说简直就是度日如年,他每天都去拜见陈德望,近几日来更是一天好几次,每次都是问的同样的问题——何时撤兵。
  陈德望却是屡屡推诿,这两天更是不见踪影,弄得庞凡是心急如焚,坐立不安。
  这一日清晨,庞凡早早的守在府门口,见到陈德望带着赤虬,青须迎面走来,连忙走上前去,急急拜道:“陈将军!”
  “庞大人有何事?”陈德望脚步不减道。
  庞凡一路小跑紧跟着陈德望旁边:“将军,撤兵之事,你看!”
  “还要等等!”
  “还要等?区区两千叛匪而已,何要等这么多天!”
  赤虬听言,一把拽住庞凡的前襟,将庞凡擒在空中:“小兔崽子,胆敢这般与将军讲话。”
  陈德望见状沉默不语。
  赤虬的力气又大了几分。
  “你!你!你放肆,快放我下来,我……咳咳……我是钦钦差咳咳!!”
  “赤虬,住手!”陈德望佯怒道。
  赤虬手一松,庞凡跌落在地。
  “快向钦差大人赔罪。”
  赤虬正眼都不瞧一下,语气轻蔑道:“得罪了,钦差大人。”
  庞凡心生惧意,不敢多言。
  “庞大人关于撤兵之事,五日后,我定给你一个满意的答复,你且在府中耐心等等。”陈德望说罢,便带着手下二位大将出了府门。
  得到准确回复,庞凡不敢耽搁,急忙回屋将消息传回京城。
  那日丁培方,褚良率众抢夺完陈德望的粮草辎重之后,褚良便带着两个弟兄前往扬州,在厉阳关得知张家一行人被孙武成抓住,送往扬州府的消息,三人又快马加鞭赶往扬州府,所幸的是,刚一到扬州,就遇到了二少爷张仲达。
  在张仲达的带领下,几人顺利进入陌府。
  “属下来迟,让夫人,少爷受苦了。”褚良单膝跪拜。
  “褚兄,万万不可,快快起来。”
  张伯庸上前扶起褚良:“褚兄能不远万里前来已属不易。”
  “夫人,少爷,这次前来,主要是担心你们的安危,想派几个人照顾你们周全。”褚良站起身道。
  “褚兄坐。”张伯庸做了一个请的姿势。
  “我们在陌府,安全到没什么问题,陌将军与我张家也有些渊源,这点你们可以放心。”
  张仲达待大哥说完便开口问道:“培方没事吧?怎么没跟你一起?”
  “哦,这就是我要跟夫人少爷说的第二件事,培方他现在正带着三千余人躲在秦岭南麓枫叶谷。”褚良回道。
  “三千余人?枫叶谷?”
  “嗯,你们刚退出汝南郡,陈德望那个老匹夫就四处抓壮丁,把少爷安置好的灾民又拉到军中做苦力,说是‘以作代恶’,后来又说要弄什么赈灾筹粮,家家户户每人都要缴纳五升粟米,你说这不是要我们老百姓的命么,别说五升粟米,就是棒子面我们也没敢大口吃过,这陈老狗逼人太甚,我与培方一合计,便收拢了些人马,躲进秦岭。”褚良道。
  “没想到陈德望竟然如此心狠手辣。”张伯庸愤恨道。
  张仲达此刻关心的不是陈德望,而是集聚在一起的百姓,这些百姓身无一物,秦岭蛇虫鼠蚁众多,又无遮蔽的地方,对于他们的处境,张仲达很是担心。
  “三千人,这么多人,你们躲在秦岭吃什么,怎么住?”
  “吃的倒没什么问题,我们每隔两三天便会去截平南军的粮食,这些粮食都是一麻袋一麻袋的粟米,香得很。至于住的地方,就没法子了,大家现在只能住在打的土洞里,晴天还好,一到下雨天就不行了,水全渗进洞里,我们这些人还好,就是那些老人,孩子扛不住,蔫的蔫,病的病。”褚良一五一十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