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的额头上，已经沁满了冷汗，唇瓣都微微泛白，鲜血从白色的衬衣流下来，染红了他的衣服。
  顾老不可置信的瞪大了眼睛，愤怒的敲着拐杖:“臭小子，你是要以死相逼吗？”
  宴会厅里安静的怪异，他似乎听到熟悉的呼吸声。
  她安安静静的站在那里，小酒窝酿着的笑意，是他钟情的温暖。
  他怎么舍得死。
  顾西沉拼命维持自己的身形，儒雅的面容从不显山露水的淡漠，这一次，所有的偏执和冷酷全都显现出来。
  “砰——”
  又是子弹没入皮肉的声音，顾西沉冷厉如魔的面容看着纪洛安:“这枪是还给你的。”
  陡然的变故让所有人都措手不及，甚至惊愣得忘记了反应。
  枪掉到了地上，顾西沉捂住自己的伤口，冷漠冷酷的声音:“我退出dk，从此和顾家人再无任何瓜葛。从今往后，我不再是顾家人。”
  顾西沉冷漠的说完，不去看顾家人一副震惊的表情，拖着身体朝一旁的墨瑶走过去。
  今天的女人仍然如淡雅的白菊一样温柔漂亮。
  她看着他，没有责怪，脸上只有一派恬静的笑意。
  她将他的手放到她的肩膀上，伸出双手紧紧的扶住他。
  男人差不多大半的身体都靠在她身上，很吃力，但她一句话都没说，只是用尽自己全部的力量扶着他。
  她和顾西沉在一起那么多年，哪怕发生了那么多事，他也从未偏激的和顾家断绝关系。
  这两件事，他已经对自己的母亲和爷爷失望了。
  “顾西沉，你要是出了这个门，顾家再也没有你这个逆子！”顾老也是个暴脾气，早就被气都没有理智。
  顾西沉吃力的走着，脚步没有动。
  墨瑶扶着他，当然也没有任何的犹豫。
  四周的声音仿佛成了背景板，不真实而渐渐不存在。
  墨瑶将顾西沉扶上了车，林尽早就在侯着了，墨瑶冷静的道:“开车。”
  只是，到底还是泄了几分哭腔。
  顾西沉脸色惨白，靠着女人笑了笑:“乖，别哭。”
  墨瑶看着男人身上的枪口，眼眶更红了。
  车上没有医用箱，她只能跪在车垫上，用平时她抱的抱枕死死压住男人的伤口，颤抖的声:“林尽，开快点。”
  林尽的车速早就已经贴在了限速上。
  顾西沉反而还是那个最冷静的人，他的手抬不起来，只能看着女人笑:“从现在开始，我就是一个身份分文的人了。”
  他说得轻轻松松，连伤口的都不在乎。
  墨瑶只能强撑着笑:“没事，我可以出去赚钱养你。”
  “傻瓜。”顾西沉声音越来越弱，是真的累极了。
  很快就到了医院。
  墨瑶低头在顾西沉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柔温和的道:“西沉，到医院了。”
  接着，男人被抬到平车上，由医护人员紧急送入了手术室。
  墨瑶小跑着跟上，就在手术室门外等候。
  林尽拿过来一条干净的帕子递给墨瑶:“太太，您为什么不阻止？”
  一开始顾总打算这么做的时候，可是半分没有向太太透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