牛骞一回来，就看到了牛轩君分享的月之暗面最新预测：“外星生物战舰群已经抵达太阳系边缘，预计首批登陆会在三日内完成。”
  消息很短，信息量也不大，一目了然，但牛骞却看了好几遍。对富饶型末世，牛骞不了解，在贫瘠型的末世里，月之暗面的预测要详细很多，但次数就很少，通常开始时发布一两次就结束了，最后撤离前会有一个通告，以免有遗漏的战队没能及时离开。在这里却是隔几天就有一次，似乎月之暗面并不能准确把握这个末世的走向，果然是富饶型的末世变数更大，这次会有怎么的动荡呢？牛骞觉得自己似乎升起了一种期盼的情绪。
  牛骞将标本交给余哲，去找牛轩君和牛历量商量。
  牛轩君在牛历量的套房客厅里，他自己住的套间虽然大，但熊孩子有整整七个，而且都是顶格的熊孩子，不是棒棒糖能哄骗得了的。要想安静地商量事情，就只能躲开他们了。
  一进牛历量的房间，牛骞就看到了在客厅中间悬浮着地球的全息投影，牛轩君和牛历量在地球表面用激光记号笔在圈圈画画着什么。
  反手关上门，牛骞走过去，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们忙碌。
  不一会儿，这哥俩停了下来，也坐到牛骞旁边的沙发上。
  牛历量将手里的激光记号笔递过来，说道：“我们在猜测外星生物的着陆点，将自己觉得可能性比较高的圈出来。你也来圈一些吧。”
  牛骞摇摇头，没有接笔。“我就不嫌丑了。”牛骞实话实说道，“对富饶型的末世我不熟悉，这类的末世我是第一次进入，完全没有经验。”
  牛历量也不强求，将激光记号笔收了起来。
  牛轩君操作着投影设备，将两人选择重复的地方保留下来，不同的就全部去掉。
  牛骞发现留下的圈子都在南北回归线和北纬五十度线的附近，都是在外星飞船碎片坠落时被毁灭地很彻底的大城市。有哈市、滇城、桂市、番禺、宝岛、达卡、加尔各答、艾哈迈巴德、马斯喀特、阿布扎比、多哈、麦纳麦、利雅得、安曼、开罗、艾利斯斯普林斯、喀什穆、的黎波里、拉巴特、塔纳纳利福、马普托、比勒陀利亚、哈博罗内、鲸湾、哈拉雷、都柏林、伦敦、普利茅斯、南安普顿、布雷斯特、巴黎、布鲁塞尔、伯恩、科隆、斯特拉斯堡、法兰克福、莱比锡、布拉格、布尔诺、维也纳、克拉克夫、柏林、华沙、布达佩斯、基辅、斯大林格勒、温哥华、西雅图、温尼伯、渥太华、魁北克、蒙特利尔、拿骚、哈瓦那、圣胡安、金斯顿、墨西哥、瓜达拉哈拉、蒙特雷、休斯顿、新奥尔良、迈阿密、里约热内卢、圣保罗、桑托斯、亚松森、苏克雷等。
  在五大湖区还多画了一个大大的圈儿，同样，在欧洲也有一个大圈，最大的一个。
  牛骞问：“我们是撒开分别到各个点去查看还是集中在一起。”
  “集中。”牛轩君说得很确定。
  牛历量附议：“集中好。”
  牛骞也不反对：“那就集中好了，在一起可以相互照应。”
  牛历量笑了：“嘿嘿嘿嘿，还得照顾着熊孩子们。”
  牛骞也笑了，牛轩君叹口气，说：“先安排大家好好休息，首轮每个队不用去多了，一半吧。不去的人这几天轮流执勤放哨。”
  “不确定一下我们的目标？”牛骞看着虚拟地球上一个个的圈儿问。
  牛历量说：“不着急，等外星生物降临了再说，要是它们只在一个点降临呢？也不是没可能的。”他将投影仪器关掉，地球消失了，上面的圈儿也跟着一起消失。“这些都是咱们自己的分析，三天之后就知道对错了，到时候再讨论去哪儿也还来得及。”
  牛骞想了一下，自己队伍人少，一半现在也就三个人，他决定还是带唐家姐妹和小姜诗，让汤金、庄赑还有乐霖留守。
  通知下去，包括牛骞自己，第一拨要出战的都开始了修整睡眠，时间定在两天半。
  庄赑被战术平板强行唤醒，看了一下，居然睡了三十多个小时了，很佩服自己。看了一下战术平板上的命令，知道接下来该自己值班了，趁着还有点儿时间，他先上去看看一层的五个女生。她们虽然没有成为后宫成员的颜值但也算是和自己有缘，是自己带进来，庄赑还是很愿意照顾一下，如果她们能成为新人，自己就有伴儿了，有事儿也能找到垫背的。想到垫背的，突然觉得那个胖子很合适，但一点儿不想出去找他。
  五个女生都在房间里，庄赑敲门的时候，住在门边儿床位上的潘江慧过来开的门，开了门就往回跑，回去看电视剧去。
  庄赑进门就看到五个女生都在各自的床上，全都抱着手机，两个在看电视机，三个在看小说。
  看到庄赑，毛月放下正在看的手机，从故事主角代入情绪中脱离出来，回归现实，问庄赑：“这儿能上网吗？我想下载几部电视机，手机里存的都看完了，只能看书了。我想上网再下载几部。”
  “不可能了。”庄赑靠着门，他觉得这五个宅女成为新人的希望有点儿渺茫。“互联网已经完蛋了，暴露在外面的所有金属都被酸雨腐蚀了，就算没有淋雨的，受了潮的就会锈得没法用，别说上网了，这个世界里就找不出几台还能用的电脑了，手机也一样道理。”
  朱梦萍觉得庄赑说得太绝对太夸张了，反击道：“不可能，我们的手机现在都使用良好，只是有点小卡顿，但都还能用，笔记本电脑也还能用。”
  庄赑看着五个女孩手里举起对着自己摇摆的手机有些动摇了，问道：“你们的手机淋雨没有？”
  “肯定没有呀！”朱梦萍理直气壮地回答，“手机淋雨就完蛋了，又不是傻子，下雨前我们都将手机揣起来了的，放在书包里层，书包湿透前手机都不会挨到一滴水的。没有被淋雨的手机会有很多，家里的电脑、公司的电脑、学校的电脑都不可能淋雨，还有网站的工作站数据库什么的，都是在机房里，也是没可能淋雨的。至于你说受潮就生锈不能使用，我觉得很不科学，我们在这里手机也一样会受潮，但为什么还能照常使用呢？如果我们的可以照常使用，相似环境里的电器元件也不会有事才对，那么，这个世界上就会有很多建在地下室等处的机房还能工作……”
  汤金跟庄赑是一个班的，他跟在庄赑后面，此刻看庄赑被说蒙了，出声道：“小丫头，这里的环境是我们改造过的，这个世界上这样的环境可不多，只有几十处，都是我们这样外来的战队改造的，我们用的空气过滤技术是你们这个世界所不具备的，所以这里能隔绝酸雨潮气的影响，别处可不行。”
  朱梦萍嘴硬道：“我不信。”但她说话的声音很小，好像蚊子叫。
  汤金耳力极好的，听得很清楚，摇头自己走了，对这样的丫头他可不喜欢。
  庄赑出主意：“要不咱们试一下，反正我要上去放哨，你们跟我一起去，看在大楼里手机会不会生锈坏掉。”
  “我傻呀！”朱梦萍嘀咕了一声，重新开始看手机了，没有了电视剧就看小说，反正手机存着的小说能看很久很久的，不着急，要是出去手机真的坏了才傻眼了呢，有没有地方可以买一部新的。
  五个女孩没有一个愿意去尝试，也没有一个想陪庄赑放哨值班的，都愿意在自己床上看手机。
  庄赑摇摇头，准备离开。
  毛月问：“你那儿有没有什么零食？什么都行的。”
  庄赑往自己空间里划拉东西的时候也没有细看，乱七八糟吃的用的装了一堆，现在一翻找，果然被找出不少袋装的瓜子胡豆话梅奇异果葡萄干儿还有庄赑最熟悉的鱿鱼丝。每样取了两袋给她们以后，庄赑有种被彻底打败的感觉，难道这就是传说中的丑女无敌？
  值班六个小时之后，换岗休息的庄赑再次来到一层五个女孩的房间。
  非美女们依旧抱着手机，只是零食已经全部被消灭了。
  庄赑默默地留下一些吃食和两件果粒橙就回去休息了，他已经知道外星生物过两天就要到的消息，第一拨去试探进攻没有他，但后续肯定是有的，现在能休息就要尽量休息，一旦开始打，什么时候再有这样从容休息的时间就说不准了。
  庄赑离开女孩房间的时候问自己，自己是找了五个玩伴儿呢还是养了五头猪呀！
  两天半，睡觉休息的准时醒来，队员们分别去沐浴进食排泄做战前准备。
  牛骞、牛轩君、牛历量再次聚在牛历量的小套间客厅里。
  外星生物还没有开始登陆地球，月之暗面也没有公布新的消息，只要不是跟预测有较大差距的，月之暗面是不会在事情发生时进行直播的。他们现在看的是余哲的实验报告，大家动手采集回来的样本已经分析出了结果。
  根据余哲的分析，所有江河，所有城市的泥土样本都出现了金属含量严重超标的情况，这倒是好理解，金属锈蚀之后就被酸雨带入江河，带入泥土之中，山区和农田里就远没有那么严重，甚至完全没有受到金属污染。现在水源污染反倒是以金属尤其是重金属污染为主的，随着地球水循环，这种严重的金属污染将遍及整个地球。溶解金属的所谓酸雨，不是硫酸硝酸类的酸性物质，而是生物酶，在分解金属过程中，金属跟酸反应常规应该出现的盐加氢气或者水的情况并没有发生，而外星生物这种生物酶跟基础金属蛋白酶之类的也完全不同，生成物居然跟肽类完全不同，一点儿联系都没有，更不可能产生抗氧化膜之类的东西来保护金属。本来应该是催化剂的生物酶在这里直接起到了强氧化剂的作用，但过程却不是氧化还原反应。整个感觉像是地球掉进了胃里，但现在被消化的只有金属和跟高分子沾边的工业产品。
  牛骞疑惑：“外星生物跟工业文明有仇吗？”
  牛历量哈哈一笑，这笑话虽然有点冷但很对正当下的笑点。
  单纯的，没有参与锈蚀金属溶解高分子材料的，直接落在皮肤上或水塘里的酸雨是最好的进化催化剂，在余哲报告里详细罗列了牛骞带回来的大泥鳅和五个庄赑带回来的女孩身上采样分析数据，并对比以主体楼内找到的老鼠蟑螂的数据，这些老鼠蟑螂接触到的酸雨都是跟室内金属发生了锈蚀后的。最有力的证据是蚂蚁，余哲对比了主楼内的蚂蚁与草坪上蚂蚁的数据，发现草坪上的蚂蚁平均比室内的进化程度高百分之十七，个别个体差异最大的达到了百分之一百二十一，而这些蚂蚁是同一种群的，有些甚至是同一窝的，出现这样的情况只是因为当时它们所处的位置不同，接触到的酸雨的纯度不同。
  就目前来看，末世土著实力不足以提纯扩散污染中的酸雨，酸雨的纯度会逐渐降低，进化的速度会逐步放慢，可以预计，土著变异生物在b级之前提升会很容易而且会很快，三个月内必然会出现；a级速度放慢，但估计年内有望出现；s级有可能会在三年到五年内出现；ss级出现的可能性微弱。进化者情况近似……
  报告还没有看完，牛历量一挥手，就将屏幕换了。
  新出现的是月之暗面的页面：外星生物已经成功登陆地球，查询着陆点位置服务已开通。坐标点查询，范围一公里内一个坐标位置一枚蓝色晶核；范围十公里内一个坐标位置一枚紫色晶核；范围一百公里一个坐标位置一枚黑色晶核。
  牛骞算了一下，如果每一个战队都将全球了解一遍，月之暗面能赚到百万黑色晶核，还真是富饶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