庄赑以为汤金又要给自己上思品课，却不料汤金指着窗外说道：“你猜猜新玉兰市现在有多少人口，这个地球又有多少人口？”
  改成地理课了么？庄赑觉得这个转变有点意外也有点儿意思，计算了一下，新玉兰市是一个正圆形的规则的有坚固外墙划边界的城市，城市的直径为四十公里，外墙区如果不计算的话，跟庄赑以前生活的世界中的特大型城市比要小一些，属于二线城市的规模，他猜测道：“城里应该有几百万人口，整个地球么，这里已经进入末日系快二十年时间了，不算丧尸的话，不会超过一亿人吧。啧，咱们新玉兰市差不多占了地球总人口的二十分之一，厉害。”
  “你错了。”汤金将床边的战术平板拿了起来，这个战术平板不是他进末世用的那个，但却是同款的，那个还在储物法宝里面呢。在战术平板上操作了一下，上网查询实时数据。“现在，新玉兰市内有一千二百一十三万九千六百七十七人，全球总人口大约是七百六十四亿。新玉兰市只占六千分之一。人口最多的京师、魔都、51区、洛基山、黑森林等巨型基地市都已经超过十亿人口。”
  庄赑再次被震惊了，老半天才说：“哪儿来的这么多人呀！”
  汤金将战术平板丢回到床上，好整以暇地给小茶壶注入热水，然后稳了两分钟，给庄赑和自己的茶盅里续上了热茶，然后才说道：“进化者到了中级，跃过龙门的一道坎儿，就突破了人体的寿命束缚，生命变得漫长，尤其是在其他末世里去的时候，因为时间流速比的差异，我们在那里几年有时只相当于这里几天。时间多了，孩子也就生得多，咱们东家同父异母的兄弟姐妹起码好几百，余哲的孩子加孙子加重孙子，一大家子都有一百多人呢。上一个百年末世搬过来的人口起码估计就有七百亿以上，再加上这个末世的幸存者，还有各个队伍不断从其他末世带过来的人口，你就是这种情况。而且，上一个百年末世的搬迁还没有结束，还有三五年，这几年时间内人口还会急剧膨胀。我记得，再上一个百年末世中期，人口最多的时候可是超过千亿的。”
  “去末世探险寻宝获取晶核也得死不少人吧？”庄赑居然有些为人多而揪心了，“也许在这里该施行计划生育政策。”
  汤金端起茶盅，享受地喝了一小口，放下，摇头道：“这些事儿不是你我该操心的，我们说了也屁的用处都没有，你我看到的有限，不懂大格局是怎么一回事儿，老老实实地过自己的日子吧！”
  “我们出去逛逛吧。”庄赑对坐在这里品茶没有兴趣，他想到城里去看一看。
  汤金笑了一下，说：“你口袋里空空的，既没有晶核又没有钱，出去只能看不能卖，你不难受呀？”
  庄赑很清楚一分钱难倒英雄汉的窘境，一伸手，腆着脸央告：“爷叔，借点儿钱应应急。”
  汤金摇摇头，慢条斯理地说：“不着急，不着急，钱会有的，晶核也会有的。”
  庄赑很是聪明，立刻猜到了，一拍大腿叫道：“怪说不得大家都在这儿不出去呢，在等分红吧！”
  汤金不再逗着庄赑玩儿了，点头道：“对喽，大家就是在等分红。唉，咱们支队就这点儿最好，每次回来立马就能拿到分红，根本不用等获得的东西卖出去，东家直接就将该发下去的给垫付了。我以前跟过的战队，每一次分红都是拖拖拉拉的一点儿不爽利。”
  “余哲这回儿不会是在算账呢吧。”庄赑是一通百通。“他应该是在按贡献度计算分红比例，等东家把总数给出来，他套上去一下就都出来了。”
  汤金也是这么认为的，但他什么都没说，只是品着茶，静静地等着。
  庄赑躺倒在汤金的大床上，这个床就是比自己的舒服，太舒服了。
  床上的战术平板响了，庄赑赶紧拿起来，双手递给汤金。
  汤金看了一眼，将战术平板拿上，站起身来，招呼庄赑：“走吧，分红去。”
  余哲的确是在五楼自己的办公室里计算每一个人的分红比例，这一次庄赑的比较例外，新人拿到大笔分红在余哲一生中都是头一次遇上，而且庄赑这个小子他不太喜欢，所以得绞尽脑汁将他的分红缩水再缩水。之所以要绞尽脑汁是因为他只是主管，账目是有人要查看的，还得上报，必须要合乎规矩，只能在规则允许的范围内动手脚。
  牛骞回来得很快而且给钱依旧是很快很爽利，除去牛骞自己的份额以及税收规费和支队的提留，该分发下去的一次性划拨到位。这一次收获丰厚，牛骞还给凑了个整儿，一共合计一千枚黑色晶核，如前所述，黑色晶核只是货币单位，这笔款子是虻之晶核银行转账的，如果要兑换晶核的话，也只能换到一千万绿色晶核。一枚绿色晶核就够一个三口之家一个月吃饱的了，一千万绿色晶核绝对是一笔巨大财富。余哲在这个支队一来，这是最大一笔分红，比以往要丰厚很多。
  余哲很庆幸很愉悦，挤压庄赑的份额之后，自己这回的分红足够买楼啦！
  将所有外勤队员都着急到六楼的会议室，余哲用做战术分析的立体屏幕将这一次每个人的贡献逐一展示，然后是每个人分红比例的加分扣分细则，以及计算详细数据，最后是大家确认。账目是必须公开的，而且余哲确定的分红比例必须得到大家的认可，不认可就不能分红。这一次计算中，余哲除了克扣庄赑，对其他人都是很公平的，而余哲是新人，这一点对余哲很有力，城属私团会对新人本来就有很多限制，余哲只是将可有可无的全都用上了，而且上下限掌握得够狠却又在规范之内。
  大家都是对这一次的总数表示了震惊与狂喜，没谁静下心来细看余哲的账目，所是在的，也没几个人能算得懂这东西，都高高兴兴地就认可了，其中也包括庄赑。
  比例套进去，立刻就得到了每个人的精确分红数字。
  余哲获得分红二百九十三点六七四枚黑色晶核
  乐霖获得分红七十一点一七七枚黑色晶核
  柳沛洁获得分红六十五点八三七枚黑色晶核
  唐凌梓获得分红一百二十一点四八四枚黑色晶核
  唐波亚获得分红一百一十六点九三二枚黑色晶核
  廉柏获得分红六十七点三六一枚黑色晶核
  汤金获得分红二百一十七点四一六枚黑色晶核
  汪倩辰获得分红八点九四九枚黑色晶核
  祁丹获得分红八点九三一枚黑色晶核
  毛紫羽获得分红三点六一八枚黑色晶核
  庄赑获得分红二十三点四九二枚黑色晶核
  姜诗获得分红一点一二九枚黑色晶核
  其中廉柏和毛紫羽没能或者走出这个末世，廉柏有家小，他的分红将交给他的受益人，毛紫羽没有受益人，她的分红就计入了支队的伤亡抚恤基金里。
  其他人的分红直接划拨到自己的账户里，新人庄赑和姜诗先在虻之晶核银行开户，然后再转账。
  开户很方便，都不用去银行的，牛虻战队的每个支队队部都能办理。庄赑和姜诗到一楼内勤服务窗口，就是刚才办理入住手续的地方，魏睿亦三分钟就把两个户头开好了，账户是实名的，直接刷脸登陆，小额用指纹支付，大额验证瞳孔。
  分红结束，唐凌梓和唐波亚牵着小姜诗去给她买衣服去了。
  庄赑忍不住了，拉着汤金就往外走：“走，咱们也买衣服去。”分红的时候，就他和姜诗两个还穿着作训服，其他人都换了衣服，对比太强烈啦。
  “明天再去吧。”汤金还想继续品茶，找了个借口，“明天储物法宝就该送回来了，没有储物法宝装东西很不方便的，等明天。”
  庄赑不干，“就买一身阿玛尼，我换上就行了，不多买，不用你提东西。”他拖着汤金往门外拉。
  汤金没办法，只能跟着往外面走，有些奇怪，问道：“为什么非得买阿玛尼呀？”
  “你没听说过吗？穷耐克福阿迪流氓都穿阿玛尼。”庄赑理所当然而且充满理想地描述道，“我一直都希望能拥有一身符合我身份的阿玛尼，哎，多少年的梦想啦！哈哈哈，今日要得偿所愿，得当当当当当，得得得得偿所愿，当当当当当。”
  汤金甩脱庄赑的手，一边走一边问：“我带你收集物资的时候你怎么不说呢？那时候可是随便拿不要钱的，阿玛尼不有的是吗？”
  庄赑愣住了，一拍脑门儿高叫道：“我靠，当时太激动了，没想起来！”
  汤金摇摇头苦笑着带庄赑从营区四环路一侧的大门出来，过街，往四环外的街道走去。
  庄赑东张西望，看到唐凌梓和唐波亚带着小姜诗并没有过街，而是出了营区就一拐弯，沿着街边向北。庄赑向北边望去，前面不远的百层大厦下面几十层各种广告招牌大大的，老远就能看到有百货公司和服装城。即使远远看到招牌都能感觉到那是很高大上的所在。
  “老头儿，你是不是带错路啦！”庄赑觉得在买衣服这件事儿上，唐家姐妹绝对要靠谱得多。
  汤金一呲牙，怒道：“臭小子，刚才想找我借钱的时候叫爷叔，一转脸就叫老头儿了，是不是再一转脸就该叫老不死的啦？”
  “嘿嘿，不会，哈哈哈，顶天叫一声老棒子。”庄赑现在等级比汤金高，一点儿不怕汤金，嬉皮笑脸地，“小姜诗被唐凌梓和唐波亚带着往北边走了，她们就没过街。我感觉她们去的地方比街对面的上档次。”
  “当然了，四环内绝对比四环外档次高，都是卖高档货的地方。”汤金靠在人行天桥的栏杆上，向四环外一指，“越往外档次越低，嘿嘿，也就越适合你。”
  庄赑不乐意了，抢白道：“死老头儿，你懂不懂呀，阿玛尼是世界顶级品牌，真流氓都穿这个，只在最高档的地段设立专卖店。”
  汤金笑了，用食指点了点庄赑：“你个傻小子，你说的都是什么黄历的事儿啦。这里是百年末世，懂不懂，百年末世。你要面对的全新的格局，阿玛尼到了这儿就是地摊儿货。还别说，四环外都不一定有卖的，弄不好得到五环外甚至六环外去找，不过你放心，绝对会找到的。”
  庄赑表示不信。
  汤金点开手里拿着的战术平板，“我给你查一下。”这一查果然还真有，而且是六处，一处在五环外东一区，标明是本百年末世货源，另外五处都在六环外，东南西北都有，标明是末世货源。
  庄赑没话说了，他都是怀疑搜索排位不准确，但看了一下周围，没什么底气，百年末世自己太过陌生了。于是只能请教汤金：“您说，百年末世里的真流氓都穿什么牌子？”
  “我不知道。”汤金摇头，“我不是流氓。真的假的都不是。”
  庄赑赶紧恭维：“您老可别这么谦虚，您不是流氓谁是，您可是老流氓啦！”
  汤金：“……”
  既然不知道这里的真流氓都是怎样的一个服装潮流，庄赑就只能暂时忍耐了，不能穿出去让别人笑话不是，只能让汤金带着，去汤金平时买衣服的商场，先选一身休闲服，流氓专用职业装还是等以后了解了百年末世的流氓界动向以后再配置。
  汤金的衣服都是在五环边上买的，经济实惠也还看得过去，偶尔也在四环外买一两件，毕竟有些正式一点儿的场合也得穿得体一些的衣服。至于休闲服，汤金不建议庄赑这会儿买。“你还是在四环外买一身黑色正装吧，回头就得参加毛紫羽和廉柏的追悼会，用得着的。”
  庄赑以为然。